辛芽很快落實了去埃塞俄比亞的機票,中途轉機雖然麻煩卻是整趟行程中最簡單的,只要從機場中轉口重新辦理登機即可。
麻煩的是要找靠譜的安保,和協調從埃塞俄比亞港口去往亞丁灣海域的遠洋商船。
有上次在索馬里吃的教訓,辛芽聯系的是國的安保,直接從國一起出發。
在公司的會客廳安排了面試,燕綏沒空,就做主試,力求從雇傭開始就嚴格把關。
燕綏看過辛芽遞來的雇傭合同,每條每款霸道得都猶如剝削。
要不是給出的傭金可觀,燕綏覺得安保公司可能會把辛芽當神經病。
簽訂好雇傭合同,安保將安排保鏢于出發那日在機場和燕綏匯合。
辛芽把備忘錄上已經做完的工作全部挑上個鮮艷的紅勾,用座機給月前提前先回埃塞俄比亞的陸嘯打電話。
陸嘯素質不錯,槍傷養了沒多久就已痊愈。出院后,燕綏安排了營養師,給他調了一個月的營養餐。直養得他長了一膘,他才從這種每日醒來只等張吃飯的日子里及時醒悟,提出要先回埃塞俄比亞。
燕綏準了。
沒理由不準。
原定計劃是先把南辰市這堆爛攤子善后了,和陸嘯一起去埃塞俄比亞。辛芽一個小姑娘,不能扛不能打的,不得有個免費輸出的男勞力?
但燕沉一事拖了太久,委實不開,親自把陸嘯送到機場,約了個后會有期。
陸嘯接到電話時,很雀躍:“你們終于要來了啊,機票訂了幾號的?”
得知就在半個月后,他笑道:“等會你空把航班發給我,我和項目經理一起去接你們。”
辛芽連聲應好,又劃去備忘錄上一條備忘,開始對接燕氏旗下的遠洋商船。
途徑亞丁灣海域的船只只有一艘——燕洋號油。
這是訂機票簽雇傭合同之前就先確定的,誰讓大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埃塞俄比亞出差不過是順帶呢。
等一切安排妥當,燕綏按時出發。
——
出發的路上,燕綏終于想起來關心一下:“安保簽了幾個?”
辛芽:“……”敢連雇傭合同都沒看就簽了?
“兩個。”辛芽把平板遞給,“你別看就兩個啊,和上次去索馬里的況不同。這兩位都是有很出履歷的,絕對頂一個車隊!”
燕綏抬眼瞅。
辛芽立馬狗地搖尾:“當然,這次出海有傅長護航,本用不著一個車隊。”
燕綏沒細看,指尖劃著屏幕翻了幾頁,記了個大概,就把平板扔了回去。
上次孫副總一事對辛芽的打擊還大的,如今事謹慎小心,做派沉穩,燕綏把事給基本上不用再心。
兩日后,燕綏抵達埃塞俄比亞。
完工作后,在埃塞俄比亞又停留了三日,出發去港口等船。
燕洋號當晚到港,停留了一夜,隔日清晨補給后重新起航。
船長聽說過上一年同一時間,燕安號最后一次出航在亞丁灣遭遇海盜,船只連同船員一并被劫。也知道燕朝號幾個月前因船員走私被捕,所以只當燕綏是來視察的,打足了神。
在海上漂了一天后,終于駛危險海域。
滿載二十噸原油的油,笨重又遲鈍。為了安全起見,船長請求就近巡邏的中國海軍護航。得到回應,為表示激和歡迎,船員在船艙上拉起致謝橫幅。
燕綏在甲板室頂層架了把椅子,就窩在躺椅里聽甲板上船員走的聲音。
海上日照強,帶了頂鴨舌帽,又架了副墨鏡,全慵懶地看著船尾橫躍過海面追逐的海豚。
辛芽跟老媽子一樣邊碎碎念邊給補防曬:“你別現在嫌麻煩,等晚上你就知道錯了。曬黑都還是輕的,蛻皮又痛又,有你的。”
燕綏叼著棒棒糖,垂眸看家傻白甜助理:“你知道什麼苦計嗎?”
辛芽“啊”了聲,沒懂。
不是說好來把架吵完的嘛?怎麼就……又苦計了!
“男人吧,喜歡人的時候是占有。這占有里不止神上的,更直觀的現在上。誒……我話剛開頭,你臉紅什麼?”
辛芽囧:“我是被太曬的。”
懶得聽燕綏那調不正經的歪理,轉移話題:“這海上飄個幾天幾夜可能都見不到一艘船,要是傅長來了,雷達上不得先顯示?你沒事在這曬什麼太,去船長室待著不好嗎?”
就是心疼燕綏這細皮。
燕綏沒作聲。
忽的坐起來,曲指勾下墨鏡的鼻梁,出一雙眼來。
遠,有一艘水灰的艦艇正從茫茫大海上駛來。
眼前是蔚藍的大海,直,水面泛著碧藍碧藍的銀。有海鷗在船尾盤旋,不時發出鳴。
那艘漸漸近的水灰軍艦上,傅征立在甲板上,一特戰服,裝筆。他握著對講機,低沉的聲音過無線電流清晰地傳進燕綏手邊的對講機里:“中國海軍為你護航。”
——
半小時后,南辰艦隊派出五名特戰隊員赴燕洋號油執行隨船護衛任務,護送燕洋號從亞丁灣東部海域至曼德海峽南口。
傅征接到上級命令后,陸戰隊準備好資和武彈藥,下小艇以掛梯的方式登上油進行隨船護衛。
船長在左側船舷迎接,沒等他開口把謝詞先說一遍,傅征抬眼,仰頭看向船艙頂層。
逆著,傅征什麼也沒看見。
他瞇眼,打量了片刻后才道:“帶我悉下船上況。”
船長忙不迭應下,領著幾人先圍著三百多米長的油甲板和高達八層的艙室轉了一圈。再從舷梯進艙室,悉船結構和船上的防護。
上至頂層艙室,船長介紹完正要回頭領幾人下去。只見那位姿拔的特戰隊隊長攀著鐵門,手上用勁,一蹬一踩,連看都沒看尾部的小樓梯一眼,直接躍上了艙頂。
船長瞇著眼睛往上看,想起船東下午一直待在上面,扯高了嗓音忙說:“傅隊長,上面是我們船東在休息……”
傅征已經看見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躺椅上,鴨舌帽遮住了整張臉的人。以及旁邊從他出現起就被他低氣震懾得瑟瑟發抖的辛芽。
他抿,瞬間暴怒,咬牙切齒地從齒里出的名字:“燕綏。”
燕綏似沒察覺到他的怒意,懶洋洋地抬起鴨舌帽,覷了眼傅征,笑瞇瞇道:“傅長,好巧啊。”
艙頂之下眾人,紛紛打了個寒噤。
胡橋先反應過來,拍拍老船長的肩膀:“船長,你先帶我們下去吧。”
船長指了指艙頂,滿臉猶豫:“可是這……”
“沒事。”郎其琛往舷梯下邁了一步,示意船長邊走邊說:“兩人認識。”
走了幾步,他似想起什麼,提聲喊了句:“辛芽。”
艙頂有人“誒”了聲,似終于回過神來般倉促地尋著樓梯走下來。
——
辛芽一走,艙頂頓時便只有兩人。
傅征著怒,看了好一會,語氣低得能融進海風里:“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出差。”燕綏坐起來,有一大筆賬要跟他清算,但不是現在。
的目往甲板瞟了眼,低聲道:“有什麼話等你忙完再說。”
傅征剛上船來,悉了船結構和安防布置,還要盡快制定防護措施,加固船防護,的確時間迫。
反正離曼德海峽南口還有兩天兩夜,想收拾,不急。
燕綏有恃無恐,看他一威盡數收起,知道他是明白輕重緩急的。當下又懶洋洋地躺回去曬太,剛把鴨舌帽在臉上,兜頭蓋上一件外套。
睜眼。
傅征剛邁過欄桿準備下躍,見看來,冷的拋出一句:“海上烈,待會就下來。”話落,人也下去了。
燕綏抱著外套躺回去,緩緩勾起。
心的臭男人!
——
傅征很快歸隊,前后都沒超時一分鐘。
燕洋號油吃水深,干舷低,航速慢,機也差。
若是被海盜盯上,為他們的襲擾對象,等待燕洋號的可能就是重蹈燕安號的覆轍。
尤其這艘油,滿載二十噸原油,價值好幾億。一旦被海盜挾持,后果無法估量。
傅征領隊對油進行了仔細的排查,加固了一些海盜容易攀爬的“矮地”,并在船周圍布置了鐵網,以爭取在海盜襲擾時增大海盜登船的難度贏取時間。
布防后布控:“在駕駛室設置二十四小時警戒哨,并負責左右兩舷瞭警戒。三小時換一次崗,每小時向指揮所報告一次況。若遇海盜襲擾,狙擊手和我會分別在駕駛室左右舷天橋就位,輕機槍手和狙擊手分別在甲板左右舷就位。”
話落,傅征的目微厲,一一掃過幾人:“明白了沒有?”
“明白!”
有海鷗忽鳴,傅征轉頭看去。
燕綏倚著欄桿,吹了聲口哨。船尾破水聲響起,還未遠去的海豚在遠躍出海面,輕啼聲中,轉,雙手撐著欄桿,逆著,段玲瓏又妖嬈。
傅征只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再開口時,結微滾,聲音沙啞:“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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