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簡直是荒唐……”
顧九思抖出聲:“你知道先帝給大夏留下如今局面,廢了多心力?你們割讓了豫州,日后有豫州天險,再打劉行知,你們以為這麼容易?本來黃河通航、國庫充裕、各地恢復糧產、上下肅清員……本來我們南伐,只需三年,便可功。你們如今若將豫州讓給劉行知,那就是百年滅國之禍,這樣的罪過,你們擔待得起嗎?”
“有什麼擔不起?”葉世安平靜道,“子商能擔的罪,我都擔得起。”
“那你是下一個子商嗎?”
這話問出來,兩人都不出聲了。
“我舅舅,秦楠,傅寶元,先帝……”顧九思一一數著,“他們用命,建立了大夏。他們希建立的,是一個沒有子商那樣玩弄權、枉顧百姓的政客的時代,葉世安,如果今日你要做子商,”顧九思拔出劍來,指著葉世安,葉世安平靜看著他的劍尖,聽他道,“我便容不下你。”
葉世安輕輕笑了。
“我想葬在揚州。”他抬眼看向顧九思,顧九思的手微微抖,葉世安轉過去,平靜道,“我等你來,取我命。”
說罷,他轉過,從長廊上走遠了去。
顧九思深吸了一口氣,他將劍劍鞘,轉打算往周燁的屋中走去,然而他才走到出長廊,便看見士兵布滿了庭院,一個士兵走上前來,恭敬道:“顧大人,夜深寒,陛下怕顧大人夜里邪氣侵,特派卑職前來,領顧大人回屋。”
聽到這話,顧九思頓時明白過來,他頗為震驚道:“周大人想我?”
“顧大人嚴重了。”
對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顧九思了劍,深深吸了口氣,平了心中緒道:“勞您通報陛下,顧某今夜有要事求見。”
“陛下說了,”侍衛恭敬道,“您要說的,他都明白,他已經想好了,還顧大人,識時務。”
“那顧某想見大公子。”
顧九思見周高朗無,立刻換了一個人要見,侍衛立刻道:“陛下說了,您誰都不能見。”
“你……”
顧九思上前一步,然而也就是那片刻,整個院子里的人立刻拔了劍。
顧九思看著埋怨亮晃晃的兵刃,他心下便明白過來。
周高朗已經做了決定,他不會讓任何人忤逆這個決定,今夜這些侍衛,甚至可能是報了死令前來,如果他膽敢違抗周高朗的意思,或許便會被就地格殺。
侍衛張看著顧九思,顧九思也看著侍衛,許久之后,侍衛開口道:“顧大人,請卸劍。”
顧九思沒說話,侍衛見他不懂,提高了聲音:“顧大人,請卸劍!”
顧九思咬了咬牙,他蹲下,慢慢將手中長劍放了下來。
也就是那一刻,侍衛一擁而上,將他用繩子綁住,而后將他押回了自己的房間,關在了房屋之中。顧九思被關進屋中之后,他便聽到外面來了許多侍衛,顧九思聽著侍衛的聲音,沉下心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是將我當犯人了嗎?”
“顧大人不必惱怒,”外面侍衛道,“大公子說,這是為您好。”
“放他娘的狗屁為我好!”顧九思扯著嗓子罵,“他要真為我好,去勸他爹別干蠢事兒!”
外面的士兵不說話了,顧九思被綁著,蹦跶著跳下床去,跑到床腳邊上,找了一個銳利的角,便反過聲來開始磨,一面磨一面開始罵周燁,罵葉世安。他罵了一會兒,有些罵累了,繩子磨斷了一半,便休息下來,他靠在床上,覺得有些疲憊。
他不知道怎麼辦。
他算好了如何阻攔劉行知,算好了周高朗稱帝,算好了周家要攻打東都。
可他沒有算到的卻是,周高朗為了鋪平稱帝之路,居然要葉世安諫言,劫掠東都。
他覺自己一個人行在路上,每個人都與他逆道而馳,他突然很想有一個人在他邊,告訴他,他走這條路是對的。
“舅舅……陛下……”他低喃出所有讓他堅信自己所行之路的人,好久后,他才念出一個名字,“玉茹。”
“所以,九哥讓我從臨汾過來。”
沈明同柳玉茹說完之前的一切,抬頭看向柳玉茹,慢慢道:“他不讓我告訴你這些,說怕你擔心。可我不放心,我總覺得這些事兒嫂子你得知道。”
柳玉茹低著頭,心緒紛。
比沈明了解人心得多,沈明不夠敏,心里卻是清楚的。
顧九思刻意調了沈明離開,若秦婉之死了,周燁自然不難猜出顧九思早已猜想到一切,可顧九思卻沒有告訴周燁,周燁悲痛之下,難免遷怒。
葉世安已經失去了家人,周燁周高朗也痛失所,他們的心自然是一致的,人在仇恨之下,做出什麼都不奇怪。可顧九思卻是個極有原則的人……
柳玉茹心中一思量,便覺得越發不安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道:“明日你與葉韻開壇點兵,我得回一趟臨汾。”
“你回臨汾?”
沈明有些詫異:“那黃河……”
“我會派人先過去。”
柳玉茹立刻道:“揚州這邊,陳尋和葉韻會幫著你。你帶著人馬,奔赴前線,按九思做的就是。”
沈明點了點頭:“我聽九哥的。”
柳玉茹應了一聲,越想越不安,站起來,便抱著顧錦走了出去。
顧朗華和江等人被安置在揚州不遠的小院里,決定今晚把顧錦過去,便直接去臨汾。
柳玉茹走出去后,沈明也出了大門。走出門外,他便看見葉韻在門口站著。
葉韻還和走的時候一樣,穿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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