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和殷璄用飯時都不用旁人伺候,因而漪蘭也下去填飽了肚子。
從膳廳出來已經很晚了,蔡錚吩咐管事安排了馬車,又挑了幾個護衛,護送衛卿回去。
夜深了,衛家大門閉。就算衛卿今夜不回來也沒人會關心,更不要說給衛卿留門。
第二日,老夫人早早就起了,衛辭書這會兒還沒去公干,老夫人就招了徐氏、姨娘還有幾個孩子一起用早膳。
大家都以為衛卿昨晚沒回。
老夫人對衛辭書道:“幸好你昨日對蔡大人府上的管事說了,出了事讓衛卿自己承擔,與我們衛家沒關系。不然還得連累衛家。”
衛辭書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孽,以為在鄉下學了幾個醫,就能隨便拿出來糊弄。”
這話聽得徐氏一陣舒坦。
老夫人了角,沒再說什麼。
實際上心里清楚,衛卿給調理眩暈病的那一套真的有作用的。后來王嬤嬤習著衛卿的手法給自己按,怎麼都不得勁。
只要心頭一郁結,還是頭暈腦脹。
衛瓊琚抬起頭來,道:“祖母,父親,一會兒還是去蔡大人那里問一問吧,畢竟二妹也是一條人命呢。”
當然不希衛卿好過,可怎麼也得留一條命。不然當初把從鄉下接回來,心思不就白費了嗎?
衛瓊琚還希衛卿代嫁去周家呢。讓衛卿去嫁給周家那個紈绔子弟,那才是對衛卿真正的懲罰吧。
徐氏贊同道:“對對對,是死是活,還是要問一聲的。”
一旦衛卿完了,還能替衛瓊琚嫁去周家的,不就只剩下衛瓊玖了嗎?
衛瓊玖不希衛卿完,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完。
正當這時,外面有下人匆匆進來稟報道:“老夫人,老爺,夫人,二小姐……好像昨晚就已經回來了。”
眾人:“……”
真是好討厭,這下一桌子人又不能愉快地吃飯了!
昨晚衛家大門閉,衛卿究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誰也不知,下人只說這會兒衛卿邊的漪蘭正去廚房拿早飯呢。
衛辭書以為這次衛卿鐵定要闖禍的,在鄉下學的那點東西怎麼可能在都指揮使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卻沒想到昨晚蔡錚居然放回來了。那到底是治好了蔡夫人的病,還是沒治好?
一時間老夫人和衛辭書面面相覷,誰也不知況如何。
衛辭書正要下人去把衛卿過來問話,這時管家又匆匆進院里來了,道:“老夫人,老爺,夫人,都指揮使大人府上又來人了。說是來找二小姐的。”
徐氏幸災樂禍道:“這還有什麼可說的,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于是大家早飯也顧不上吃了,紛紛起往前庭去。
今次來的還是昨日的管事,見了衛辭書等人,還沒說上一句話,衛辭書便先開口道:“孽此番闖了禍事,我衛家絕不會縱容包庇,昨日已經說清楚,當聽憑蔡大人發落。管事請稍等,我這就命人去把那孽綁來!”
管事笑瞇瞇道:“衛大人請息怒,我家大人確實讓我來找二小姐,只不過綁就不必了,請二小姐出來一趟便可。”
衛辭書對家仆揮揮手,讓家仆去風曉院衛卿出來。
不多時,衛卿就帶著漪蘭到了前庭。
衛辭書怒呵斥道:“還不趕快去向蔡大人請罪!”
蔡家管事卻上前,對衛卿正正經經地彎抬手一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衛家眾人表富多彩。
管事道:“我家大人讓我帶話給二小姐,昨日二小姐過府診治后,夫人況已好轉許多,二小姐果然妙手回春。”
說著他這才側了側,讓后擋著的兩個蔡家家仆上前。家仆手上各自托著一個托盤,上面蓋著錦布。
管事將錦布一,只見里面一片金璀璨,頓時亮了眾人的眼。
托盤整齊地擺放著一錠一錠的金子。
管事看了衛辭書和老夫人等人一眼,臉上始終帶著和氣的笑容,又道:“這里是兩百兩黃金,是我家大人用作給二小姐的診金。大人說了,既然這件事與衛大人家中無干系,全是二小姐一人的功勞,所以請二小姐務必笑納。”
衛卿想,這蔡大人不僅疼老婆,而且出手闊綽,還夠義氣,真不愧是英雄豪杰啊。
衛卿笑了笑,毫不扭客氣,道:“既是蔡大人的心意,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過兩日我還會去為夫人復診,往后夫人有不舒服的,派人來傳個話即可。”
說罷上前去接住一個托盤,漪蘭去接住另一只。
一托在手上,這沉甸甸的分量,可真踏實啊。
老夫人看著那一錠錠金子,只覺得呼吸一陣不暢。徐氏也兩眼冒,恨不得劈手奪過來。
可是都指揮使大人開門見山直說了,這金子只是給衛卿一個人的。要是昨天衛辭書不著急撇清關系的話,說不定這金子就是衛家的!
衛家雖然不缺錢,可衛家家大人多,兩百兩黃金也不是個小數目,起碼能補中饋一年半載呢。
衛辭書知道,蔡錚那番話也是說給他聽的,因而管事離開以后,他臉還青一陣白一陣,最后冷哼一聲,拂袖而走。
好在都指揮使雖比衛辭書大一級,但執政領域不同,井水不犯河水,又不像殷璄那樣權勢滔天,衛辭書沒有必要刻意去討好。
老夫人十分惱火,當初這丫頭只有兩錠銀子的時候都恨不得往面前送,可是現在有了兩百兩金子,怎不見往自己面前送了?
早知道衛卿會點醫,老夫人也有點后悔昨日衛辭書不該把話說得那麼絕,早知如此還是先看看況再說!
老夫人多看一眼衛卿都覺得給自己心里添堵,也轉頭離去了。
剩下徐氏和衛瓊琚,衛瓊琚是真的很不甘心又憤恨,那一掌到現在還是沒能向衛卿討回來!
但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徐氏面容有些猙獰地對衛卿道:“衛卿,你欺我兒,你給我記著,很快我就會讓你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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