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沒有那麼復雜,只不過陸以凝不想往那方面想而已。
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有了那樣一段前車之鑒之后, 誰都不可能沒有心理影。
說膽小也好, 矯也罷,到了這個年紀,越是喜歡反而越是不敢靠近了。
陸以凝花了好幾天才平復了自己翻起驚濤駭浪的心, 因為那個吻的原因, 甚至連續幾天都沒敢在正常點下班, 不是早幾分鐘就是晚幾分鐘。
也不知道醫院這段時間也很忙, 不管早晚,唐慕白也都沒再雜志社樓下出現過。
陸以凝懸著的心放下的同時, 又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落和空虛。
都到了這個時候, 陸以凝當然不至于再自欺欺人地不肯承認自己對他的, 只不過現在對來說,承不承認都沒什麼區別,
因為即使吻過了一次, 也還是沒有人把這事兒搬到臺面上來說。
關于要不要在一起這件事,他們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選擇避而不提。
一方面正好順了陸以凝的意;另一方面, 又告訴自己不能在唐慕白上再浪費時間了。
所以一周后,陳繼約吃飯的時候,在糾結了半天之后, 陸以凝還是同意了。
本來要是換做平時, 有個對有好的男生約一起看電影吃飯, 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畢竟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去,就相當于給了對方希。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有喜歡的人啊。
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陸以凝都不給自己和對方任何機會,即使只是嘗試一次的機會。
不過這次是意外。
陸以凝打算給陳繼一次機會,也給陳繼一次機會。
就這麼一次,如果這次之后兩個人還沒有那種覺,那干脆及時止損,就這樣算了。
陳繼似乎也沒想到會答應地這麼痛快,很快就發了句話過來:【所以你是同意了嘛?】
他是陸以凝見過的第一個發消息會用“啦”、“嘛”、“呀”這類詞匯的男,如果是在高中,或者說如果他出現在唐慕白之前,陸以凝可能都會很喜歡。
但是沒有如果。
和陳繼聊天固然很放松愉快,但他還是不是唐慕白。
陸以凝扯了下角:【對啊。】
陳繼:【那明天見。】
隔天是周日,陸以凝正常調休。
陳繼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地點是在陸家小區附近的一茶樓。
陸以凝六點半出門,步行八分鐘過去,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提前了近二十分鐘,陳繼還沒過來。
因為茶樓就在家附近,陸衛國在這邊有會員卡和特定的包廂,陸以凝跟經理打過了招呼之后,直接進了包廂。
六點五十分的時候,陳繼發過來一條消息:【以凝,路上有點兒堵車,我可能會晚幾分鐘。】
北城堵車是常事,陸以凝也沒覺得什麼,應了句“好”。
服務員先上了一壺西湖龍井,茶葉在翠綠亮的茶壺中一點點舒展開,茶香幾乎立刻就充斥了整個包間。
為了消磨時間,還打開一個視頻的件刷起了視頻。
陸以凝慢吞吞地啜了幾口,再一看表,七點鐘整。
陳繼果然是晚了,他大概是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幾分鐘的功夫就發了好幾條道歉的微信消息,陸以凝一一地回復,對方可能還在堵車,所以回消息地速度倒是不算慢,不過因為消息實在太多,陸以凝到后面就沒有仔細去看容的功夫了,反正不管對方說什麼,只要回復“沒關系,慢慢來”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但是陸以凝沒想到 ,回著回著還是出現了問題。
因為是邊看視頻邊回復的,所以有的時候點開通知欄里的微信消息就直接回了。
本來以為這個時間點給發消息的除了陳繼也不會有別人,所以陸以凝基本每次點開對話框,連備注都不用看就直接開始敲字。
這次消息彈出來的時候,也沒仔細看,依舊是點開就下意識敲了行回復,發送過去好一會兒后,才發現不對勁兒來。
頭像不對勁兒,聯系人的昵稱也不對勁兒,哪里都不對勁兒。
回的這條,不是陳繼發給的那一條。
再把聊天記錄往前一翻,陸以凝看到上頭的對話——
唐慕白:【吃飯了沒?】
陸以凝:【不用著急,開車注意安全。】
完全驢不對馬的回答,任是誰看了都會發現端倪,更別說唐慕白。
可惜這條消息發送時間超過兩分鐘了,連撤回地機會都沒有,陸以凝呼了口氣,只能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發錯了。】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唐慕白剛關上車門,兩條消息合在一起看,怎麼看怎麼不是滋味。
唐慕白皺眉:【在哪里?】
陸以凝沒正面回復:【馬上就要吃飯了。】
唐慕白:【家里?】
陸以凝:【沒有。】
發完之后,又覺得這樣的一問一答實在對不大友好,他們兩個現在明明沒有任何關系,結果這人反倒又監督起的個人生活了。
以前還是男朋友的時候,都沒見他這麼積極過。
陸以凝把對話框小,決定不再回答唐慕白的問題了。
唐慕白也了解的子,知道再也肯定問不出什麼來,所以他也就知趣地不再繼續問了。
問不了當事人,他就打算從當事人的家人那里手。
唐慕白從通訊錄里翻出來個號碼,然后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地很快,里面中年男人低沉地應了句什麼之后,很快就換了一道稚又興的男聲:“小白哥哥,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陸一舟這話聽起來不大對勁兒,不過唐慕白這會兒也沒功夫細想,他直主題問道:“一舟,你姐今天晚上不在家麼?”
“不在呀,好像跟朋友出去吃飯了。”
不過是哪個朋友,陸一舟也不知道。
畢竟自從陸以凝從張叔手機里刪了所有唐慕白的聯系方式之后,陸一舟就和他斷開了聯系。
也就是說,如果這次唐慕白不主打電話過來,陸一舟可能還要有段時間聯系不上他,所以他也就沒再繼續眼地盯著陸以凝的行蹤。
唐慕白按了按眉心,“知道你姐去哪兒了嗎?”
陸一舟默了默,“……不知道。”
很快,他又激起來:“小白哥哥,我現在就去問問,你等我啊!”
掛斷電話之后,唐慕白也沒再停車場等他的消息,先把車開了出去。
五分鐘后,車在紅燈路口停下的時候,陸一舟的短信發了過來:【我姐沒告訴我,說我是賣國賊是叛徒嗚嗚嗚。】
后面還跟了好幾個輸法自帶的表,唐慕白看著有點想笑,但是一想到陸以凝這會兒不知道還再跟誰共度晚餐,他就笑不出來了。
太突地跳了幾下,本來他這幾天手多,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今天又上了這麼一件不讓他省心的事,安了幾句陸一舟之后,他又把電話給傅蘊士打了過去。
傅蘊已經退休了,這個點兒正約了朋友在家里打牌,接到他電話的時候,語氣頗為不耐煩:“有事說事,我忙著呢沒空理你。”
唐慕白語氣很淡:“媽, 你兒媳婦要跟別人跑了。”
“……”
這句話落下的前幾秒鐘,傅蘊還在正常打牌,不過牌一出去,就反應過來了。
比起打牌,當然是兒子的終大事最重要,傅蘊把牌放在桌子上,示意幾個姐妹安靜一點,這才又問道:“怎麼說?”
唐慕白廢話向來,言簡意賅道:“在跟別的男人吃飯。”
這語氣酸味極重,一字一頓,像是在醋缸里泡了幾天。
傅蘊連嘲笑他的心都沒有了,也焦躁起來:“跟誰?在哪里?”
這母子倆搞出來的靜不小,像是在捉,幾個牌桌上的牌友都驚了一下,恨不得湊過來聽個究竟。
唐慕白:“我要是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傅蘊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陸以凝的印象無比深刻,還記得是陸欣蓉的侄,巧陸欣蓉這會兒也在這里,傅蘊咳了聲,“蓉蓉啊……”
陸欣蓉皺眉看一眼:“你干嘛這麼我?”
怪膩味的。
傅蘊哪里有空解釋這個問題,接著問道:“以凝男朋友了嗎?”
“沒有啊,前幾天我還問過。”
陸欣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打不打算找,每次說起這個問題就說不著急。”
傅蘊眼睛亮了亮,“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有個東西一直想給,今天慕白下班早,正好讓他給帶過去。”
陸欣蓉:“什麼東西啊?”
“好東西。”
陸欣蓉倒是也沒多問,畢竟傅蘊教過陸以凝,上次看這倆人相的方式也還算稔親和,拿出手機:“我給你問問啊。”
比起陸一舟,陸欣蓉的效率要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只要一開口,陸以凝基本上二話不說就會回答。
所以這次電話掛斷還不到三分鐘,唐慕白就收到了來自傅蘊士的消息,是一家茶樓的地址,詳細帶了包廂號的那種地址。
唐慕白皺著的眉頭這才松了松,把地址輸到地圖里,然后開了導航。
這個路段不堵車,所以十分鐘過去綽綽有余。
把車停在茶樓門口之后,唐慕白也沒直接進去,他在車上待了幾分鐘,然后編輯了條微信給陸以凝發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包間,陳繼還沒到,陸以凝正百無聊賴地盯著茶杯看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下。
唐慕白:【人都給你親過了,不能給我個份嘛?】
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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