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白拍的那張照片, 完完全全證明了什麼直男攝影。
要構圖沒有構圖, 要調沒有調,整張照片完全就是胡一拍, 線都沒找,清晰度也不高, 看在陸以凝眼里其實是一萬個嫌棄的, 但是點開圖片之后, 卻意外地沒有立刻退出去。
過了半分多種, 才把這張圖片給小, 發了條消息過去:【你拍的這是什麼?】
的意思是嫌他拍照技差,但是唐慕白明顯理解錯了,解釋了句:【拖鞋。】
陸以凝:“……”
都過了這麼多年, 和唐慕白好像還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陸以凝沒再回復,把手機擱在一邊, 繼續修起自己剛才沒修完的圖來。
照片上那只白皮黑耳朵的牧羊犬已經消失地干干凈凈,陸以凝盯著畫面里另一個影, 鼠標都已經拖到了他的上, 這會兒卻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還是不, 這又是一個問題。
陸以凝糾結了好半天,最后退出來的時候干脆連修改的圖片都沒有保存,直接眼不見為凈地關掉了電腦。
那幾張帶有唐慕白和他的狗的照片, 第二天就被陸以凝到了組其他同事的手里。
組里有幾個資歷不淺, 圖給他們來修陸以凝也放心。
一組照片幾乎員了整個組, 最后修出來一對比, 本沒人把上面多余出來的一人一狗給掉,陸以凝其實是有點不解的:“你們不覺得他倆很破壞整效果嗎?”
組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姐,從事攝影行業十余年,搖了搖頭反問:“以凝啊,你不覺得這樣看上去更有煙火氣嗎?”
一個關于地理風的雜志,哪里需要什麼煙火氣啊。
陸以凝咳了聲,沒說話。
倒是另一個男同事開了口,因為年紀不大,所以有點皮:“張姐,你是想說上面的人長得好看,養眼吧?”
組長人稱“張姐”,也不反駁,很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難道不養眼嗎?”
最主要的是這張照片里出現的人不多,所以畫面看上去本來就已經足夠干凈,所以多出個人來也沒什麼影響。
張姐說完又看了眼陸以凝:“以凝,你還沒有男朋友吧?”
話題跳躍地飛快,以至于陸以凝的注意力還在那張照片上沒有收回來,頓了幾秒才答道:“還沒。”
“這麼好的機會,你就沒上去要個微信?”
陸以凝眼神別開,“沒有。”
張姐嘆了口氣,“那還是掉吧。”
其實組大部分人都覺得不更好一點,不過他們畢竟是正規雜志社,很講究版權和肖像權這些關乎法律的問題,尤其是這陣子攝影圈出的問題不,前陣子好像就有個攝影師因為擅自把別人的特寫拍進鏡頭里發到了網上,一炮而紅之后沒多久,該攝影師就被鏡的當事人以侵犯肖像權的名頭給起訴了。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層出不窮。
組長畢竟有經驗,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打算按照規定辦事。
短短幾分鐘,幾個同事的表就從一開始的驚艷欣喜變了無奈惋惜,陸以凝支著下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同事們都安靜下來準備繼續修圖了,才在此起彼伏的鼠標點擊聲中道了句:“我有他微信。”
“……”
張姐立刻把轉椅轉過來面向:“真的假的?你不是沒問他要嗎?”
陸以凝:“他加的我。”
張姐沉默了。
覺得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小姑娘,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走到哪里都有特殊待遇。
陸以凝不知道 在想什麼,說話的這功夫,已經點開了微信聯系人,不過話已經打了上去,在發送欄那里待了好一會兒,才點了發送。
陸以凝:【在嗎?】
像是十年前聊qq時開頭的第一句話,那頭大概是在上班,所以沒有立刻回復。
陸以凝也沒刻意去等,先忙起自己的工作來。
一直到了午飯的時間點,那頭的消息才回復過來:【在。】
陸以凝剛和方桐從樓下的小飯館吃完飯,正在乘電梯往雜志社走,一見他回復了,陸以凝唯恐這次手慢的話,再等他回復就到了晚上,連忙把照片發了過去。
唐慕白:【?】
陸以凝:【昨天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
唐慕白:【哦。】
隔了半分鐘,唐慕白:【開心。】
陸以凝:“……”
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坑?
陸以凝忽略了他那有點拉低智商的兩個字,繼續問道:【可以用做我們雜志的配圖嗎?】
【可以。】
陸以凝“謝謝”兩個字剛打出來,還沒來得及發送過去,那頭又發過來兩個字——
【不過,】
陸以凝:【不過什麼?】
唐慕白:【你要陪我吃頓飯。】
陸以凝不說話了。
唐慕白這個要求其實一點都不苛刻,畢竟他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又是心外科圣手,陪他吃頓飯應該是很多孩子求之不得的事,換以前的陸以凝,估計可能會就地昏厥,不過現在長大了有出息了,不僅沒有就地昏厥,而且十分冷靜地回了句:【可以讓我們組長陪你嗎,喜歡你的。】
【?】
唐慕白:【不行。】
陸以凝沒立刻回,打算回到辦公室之后再觀察一下。
如果幾個人已經對他打消了熱和積極,就不應這一茬了,如果熱不減,那就另說。
結果剛一近辦公室的門,張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以凝,你問的怎麼樣了啊?”
陸以凝只能又點開微信,不肯放棄,這次換了個人:【我們組還有一個實習生,長得很漂亮,跟你吃飯行不行?】
唐慕白:【不行。】
陸以凝:【我們的組花呢?】
唐慕白:【除了你,誰都不行。】
陸以凝徹底沒話說了。
辦公室幾雙眼睛還在眼看著,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只能咬著牙犧牲小我全打我,為了完全整個組的心愿,敲了幾個字:【時間地點。】
那頭的人很快回復過來。
地點就在雜志社附近的一家湘菜館,至于時間,是在明天晚上。
陸以凝嘆了口氣,開始沒由來地張煩躁起來。
第二天是周六,陸以凝一個上午都沒出家門,到了下午,決定打電話給姜奈:【奈奈,你跟謝坤學長相過親了沒?】
姜奈:【沒啊。】
陸以凝:【還打算相嗎?】
姜奈:【很不幸地告訴你,親還是要相的,這輩子是不可能離開相親的。】
陸以凝:【時間定了嗎?】
【還沒有,】姜奈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你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放在平時,就像是唯恐自己問了之后會被來擋槍一樣,陸以凝是本不會問這些問題的。
但是今天不僅問了,還追問起了相親的時間,姜奈皺眉:【你想干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還沒定。】
【那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陸以凝記得姜奈今天休班。
果然,姜奈回道:【 有啊。】
陸以凝:【那你約他今天晚上見面吧。】
姜奈直覺沒打什麼好主意,【你打算替我去嗎?】
陸以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頓了幾秒,慫恿似的又發了一句:【相親的地址我都替你們定好了呢。】
【……】
陸以凝越是這樣,姜奈就越是好奇打得什麼主意。
干脆也就沒再多問,轉頭就去約謝坤了。
很湊巧,謝坤今天上的白班,所以晚上空閑時間不,兩個人雖然算不上是什麼人,不過到底是認識的,說起話來也沒什麼彎彎繞繞,當即就應了下來。
于是當晚,到了約定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地干凈帥氣回頭率百分百來赴約的唐慕白,發現包間里多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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