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凝不知道唐慕白和陸竟行這一茬,昨晚睡得不晚,今天醒的又不算早,睡眠時間妥妥地超過了八個小時,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席卷而來的困意。
宿舍四個人,沒有一個比能睡的。
剛認識的時候,韓妙妙不好直說,特別委婉地用了“睡人”這個詞來形容;后來了之后,韓妙妙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字:豬。
陸以凝毫不以為意,畢竟誰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豬的。
而且就算是豬,也是一頭致漂亮的豬。
其實在一年前,陸以凝也是一個睡眠不足也能活蹦跳的青春,不過高考是這個青春的一道坎,這道坎在陸以凝面前筑得極高,輕易不過去。
陸以凝高中當了兩年學渣,每次考試都在班級中下游、年級下下游晃,偏偏陸父陸母本不在乎學習績如何,尤其是徐曼,對甚至可以說是不聞不問,陸衛國要稍微好一點,不過也僅限于每個月定期給打錢的時候問兩句。
兩個人對這個兒投的關注之又,但是畢竟是獨生,在某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們的臉面所在,如果陸以凝最后上了一所三流大學,那無異于把陸衛國的臉面按在地上。拋開長相,陸衛國也是個天之驕子,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早早就托人找起了關系。
本來這事就不彩,陸衛國是沒打算告訴陸以凝的,結果千防萬防,沒料到有次喝酒誤事不小心說了。
陸以凝打小父母離異,又天打扮地像個小公主一樣,小孩子們的嫉妒心不可估量,從來不缺別人的白眼。
習慣歸習慣,那驕傲的自尊心還是接不了這種行為,從那天開始,陸以凝突然就開始努力學習了。
別的高三生一天起碼也要睡六七個小時,陸以凝就只能睡三四個小時,白天也學習,晚上也學習,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學習。
不是熱學習,是除了學習,沒有別的選擇。
好在雖然數理化差,不過智商不算低下,努力總歸是有效果的,陸以凝績突飛猛漲,加上藝考和高考發揮地都不錯,著錄取線進了B大。
所以換一句話來說,陸以凝現在睡的覺,都是在補高三時缺的覺。
就像此時此刻,陸以凝趴在跟自己的專業風馬牛不相及的課堂上,睡了兩個小時有余。
下課鈴聲打響,上課鈴再響,來回響了四次之后,陸以凝總算睡了個自然醒,一抬頭,和講臺上的教授來了個深對視。
陸以凝下意識了干干凈凈的角,把視線錯開,乖乖直肩膀坐了起來。
教授他從上一節課就注意到這個小姑娘了,班上的都是大三學生,他不是第一年帶他們班,所以雖然有個別人他不出名字,不過基本也都混了個臉,這個同學一眼看上去就面生,顯然不是他們班的學生。
教授也是從二十幾歲過來的人,一看那是不是瞥向某個人的眼神,很快就能看出來是干嘛來的。
之前也有不外院的同學來旁聽的,醫學院的課程對于們來說,向來枯燥且復雜,經常會有人聽著聽著就睡過去。
不過今天的這位還是第一個離唐慕白那麼近還能睡著的,而且這一睡,三節課馬上就要過去了。
追人追的毫不專業,連他都沒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小姑娘頭快埋到桌子底下,教授才推了推眼鏡,把視線收回,布置起了作業。
陸以凝睡的時間確實不短,醒了也才沒幾分鐘,又是一陣下課鈴。
三節大課結束,教授說完“下課”后,階梯教室里上百號人立刻空了一半多。
到了飯點,顯然誰都沒用餐廳的午飯吸引人。
也不知道是剛睡醒的原因,還是今天穿的了涼,陸以凝總覺得有些暈,可惜今天出來地急,連個外套都沒顧得上帶,子雖然是長袖的,但是袖子的厚度約等于沒有,陸以凝吸了吸鼻子,手輕了下手臂。
坐的位置靠后,看著前排的座位一個個空下來,前面那三個人卻始終沒有靜。
陸以凝今天穿的是白及膝長,因為過于追求版型,所以布料極其輕薄,又不能穿打底,所以兩條幾乎都暴在了空氣中,不用風吹,溫度已經在慢慢下降了。
雙在一起,把擺往下拉了拉。
三分鐘過去,前面的那個生終于有了靜。
沒起,只是抬手了下長發,這個作不算太小,甜膩膩的香水味瞬間撲鼻而來,陸以凝吸鼻子的幅度更大了。
陸以凝不太習慣這個味道,加上教室沒供暖,這邊又是面,涼颼颼的似乎四面八方都在冒風,毫無疑問,這對來說是一種煎熬。
把書收起來,先一步起了。
由于這會兒教室里已經空得差不多了,就是起個的作,椅子和地面接發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讓前面的人回了下頭。
裴絕本來以為后面已經沒人了,這一回頭,他角一僵,握著筆的手指微微有些抖。
遇見前友這事本來就算不上是什麼尷尬的事,尷尬就尷尬在兩人分手的時候裴絕不是那麼明磊落,他當然是喜歡陸以凝的,加上從小是好學生臉皮薄,分手以后每次見到陸以凝都覺得無地自容,甚至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裴絕視線一秒都沒多停,跟旁邊的生說了句“有事先走了”之后也跟著起,飛快的落荒而逃。
陸以凝看著他的影消失在門口,隔了幾秒,剛要出去,就聽到前面那一直默不作聲的生開了口:“小白,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吧?”
孩子的聲音滴滴,語調過分親昵了些。
從陸以凝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的側臉。
眼睛很大,很紅,長得很漂亮。
陸以凝用了半分鐘,才把這張臉和裴絕的現友對上,眉心一跳,步子不由自主頓了下。
生顯然還沒注意到,支起下側著頭看向旁邊的人,拖長調子喋喋不休:“我聽說東苑餐廳的菠蘿特別好吃,小白,你帶我去吃好不好?”
唐慕白眼睛都沒抬一下,他做完最后一行筆記,然后收起筆合上書,“你自己不會去嗎?”
“我不認路。”生明顯跟他很,一句話四個字說的理直氣壯,還約能聽出幾分撒的意味。
唐慕白角一彎:“我也不認識。”
“你騙誰啊?”
在學校待了兩年,哪可能有不認路的道理,聲頓了一下,然后試探地問道:“小白,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唐慕白偏頭,斜睨了一眼,“我生什麼氣?”
“你難道不是看到我跟裴絕在一起生氣了嗎?”
“……”
唐慕白簡直無法理解的腦回路,他懶得理,“文靜,起來。”
“我就不!”
生非但不起來,還往后靠了靠,嚴嚴實實堵住了他出去的路。
陸以凝站在過道那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生角一彎,笑意慢慢,“小白,你承認吧,你肯定是喜歡我。”
“……”
唐慕白:“再說一遍,起來。”
文靜:“你承認我就起來。”
唐慕白看一眼,似乎是懶得再跟他說話了,椅子一拉,抬單腳踩了下椅子,然后又踩到桌子上,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整個作連貫順暢,像是已經演練過無數遍一樣。
文靜重重地哼了一聲,“唐慕白,你站住!”
從邊追過去,本沒看陸以凝。
陸以凝像是一個沒人注意到的局外人,耳邊嗡嗡想,心里像是空了下。
之前姜奈問介不介意唐慕白有前友的時候,說不介意,確實不介意,因為前友這種生,遠比現在這種況要好得多。
陸以凝手指收,指甲快要把那本《攝影學概論》摳出個來。
耳邊上,生的聲音還沒停下來:“唐慕白,讓你承認喜歡我有這麼難嗎……你別生氣了,我馬上就跟他分手……”
反正之所以跟裴絕在一起,也只是想找個人談氣一下向來對他答不理的唐慕白,既然要氣,那不了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刷存在,這麼一來,裴絕就了最好的人選,長得不錯,跟唐慕白又是同班同學。
文靜這句分手說的簡單,但是聽在唐慕白耳朵里,就不太是滋味了。
還跟裴絕分手……那他算什麼?
小三嗎?
唐慕白忍無可忍地停了下,他角一扯,眼睛弧度很溫,但是眼神有點涼:“我什麼時候喜歡你了?”
“前陣子我坐在你前面的時候,你還我坐你旁邊來的,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夢話?”唐慕白都被氣笑了,“那是因為你擋到我看黑板了。”
文靜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怎麼都沒想到該如何接話。
倒是陸以凝,沉了半天的天空,好像終于放了點晴,角剛彎了下,就聽見門口驟然響起一道悉的男聲,帶著不太明顯的不耐煩和催促,“唐慕白,你還打不打算出來……”
男聲一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無比驚訝地出了聲:“……以凝?”
——
陸竟行是看著陸以凝長大的,這丫頭小的時候臭,小花子天天換著樣穿,不過自從上了中學,基本上就不子這些東西了,一張臉更是不施黛素面朝天。
所以他第一眼看到唐慕白給他發的那張照片時,本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妹妹。
而現在,他雖然看不出來陸以凝化沒化妝,不過那件白子是真真切切穿在上的。
北城已經了秋,氣溫降得厲害,陸竟行看了眼陸以凝子底下兩條白花花的,“冷不冷?”
當然冷。
不過自己做的孽,陸以凝還是強忍著哆嗦的搖了搖頭,剛要說“不冷”,陸竟行就看了眼唐慕白。
兩人對視一眼,在進行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流之后,陸竟行盯著唐慕白上的外套開了口:“你不懂我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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