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風收了錢, 便去找了應天府的府尹, 以戶部尚書的名頭, 府批文這等小事, 錢一花立馬是水到渠。
府城的文書很快便派到了江陵城,此事, 虞青娘寄給蘇宓的信里提了提, 可那封信是送到督主府的, 蘇宓自然沒有收到。
蘇宓呆在南院不知不覺也過了許多日, 其實與在督主府沒什麼區別, 只除了秦衍在的時間較以往多了些。
此時, 正站在書房門口,手上捧著一疊白蒸糕, 這是剛剛從馮寶手里搶下來的。
上次那事之后,到底是小姑娘,存著疑也不敢再試一次, 于是每晚只能帶著些不好意思, 趁著秦衍沒回來,就早早躲在被窩里側睡過去。
可這樣,就更難到他了....
蘇宓輕輕叩了叩門,開門進去, 秦衍正提筆在寫些什麼, 抬眸了一眼蘇宓, 手勢未停。
不敢打擾秦衍, 蘇宓便將那盤蒸糕輕輕地擺放在了桌案一角, 四打量起四周。
突然,墻面上掛著的一把長劍,吸引著蘇宓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那把長劍古樸的很,奇異地不帶劍鞘,劍玄鐵鑄造得極薄,周著淡淡的寒,最特別的劍柄,一只鎏金的鷹頭。
蘇宓自小不怎麼出蘇宅,可是看到這把劍時,莫名覺得悉,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一般。
的手不自覺地上了劍柄,沿著那鎏金的邊線,到劍。
“喜歡?”
耳邊突然覆上一陣灼熱,手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帶起,握住劍柄將之拿起。
兩只手握的細膩,讓蘇宓驀然想起那日在床上,秦衍將的手鎖在耳側,的臉咻然一紅,一時就忘了方才想的為何這劍似曾相識。
秦衍并未察覺蘇宓的神,沉道:“這把劍,曾是我義父的。”
“義父,就是老督主麼?”蘇宓記得馮寶提過,秦衍是老督主領養回來的。
秦衍托著蘇宓的手,將劍放回了原,卻是沒有回答。
不知為何,明明秦衍臉上的神淡淡,可蘇宓覺得他似乎不喜歡提起老督主,生怕他不高興,蘇宓順勢拉著他的手到了桌案邊,紅著臉道:
“馮寶替督主準備的。”
秦衍看著那一盤的蒸糕,還待說話,門外的馮寶突然一陣輕跑進來,先喊了一聲督主,繼而笑道:“夫人,您去看看外頭誰來了。”
秦衍聞言便知道是他們來了,他笑了笑松開手,在腰后輕輕一推,“去吧。”
蘇宓狐疑地回頭看了秦衍一眼,就跟著馮寶往門口行去。
直到看到蘇明德和虞青娘從馬車上下來之時,蘇宓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秦衍這次出來,做的事或許與蘇家有關,但從沒想過能看到虞青娘!
上一次從江陵城回京府時回的匆忙,還有許多事沒問一聲,信里又不如見面那般能講的清楚,原以為下一次見或許再得等個一年,哪知才幾個月便又能見到了。
“爹,娘,你們怎麼會來。”
蘇明德笑的開懷,“哈哈,宓兒,督主說要我們來看看你。”
馮寶知道蘇明德來的原因,聽了這話只覺得虛偽,生生忍下不耐道:“蘇家老爺,督主說等你來,要奴婢帶你去書房見他。”
“好,好。有勞馮公公。”
蘇宓看了蘇明德的背影,其實他方才說的話,也不會信,嫁妝一事之后,就已經看通了。
“娘,你們到底怎麼會過來?”蘇宓邊說邊挽著虞青娘往院走去。
“是督主幫你爹拿到了京府開瑞裕綢緞莊的批文,所以你爹才過來接手辦下去。”
虞青娘沒說,本是不用出來的,但督主的人提了一下,蘇明德便只能帶一道來。
蘇宓皺眉道:“我爹讓督主幫忙,在京府開瑞裕綢緞莊?”
“嗯。”
蘇宓聞言,不知為何一陣泄氣。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只要惹事,便能盡量不煩著秦衍,但以這商戶的份和家里這些雜事,便注定會給秦衍帶來麻煩。
蘇宓覺得,這段日子里與秦衍親近得來的小欣喜好像也沒那麼高興了。
虞青娘見蘇宓的神,嘆了口氣,想起了一路過來記得要問的,
“宓兒,上次你替李修源求,督主后來罰你了麼?”
說起來,也是帶著愧疚,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只想著蘇嫻,要留大婿一命,就著蘇宓求求,回頭想想自己竟然忘記考慮宓兒的境,實在是不該,說到底,也是李修源自己做的孽。
蘇宓此時還在失落著,有些心不在焉,聞言只是搖了搖頭。
“沒有。”督主只是咬了一口。
談之間,兩人便走到了室,聊了一會兒,蘇宓才算是恢復了緒。
“對了,蘇珍的親事定下了。”
“嗯?是哪家的?”蘇宓隨口問道,當初答應趙姨娘本來就是敷衍而已,們怕是也懂了的意思。
“那人你也認識,”虞青娘看了蘇宓一眼,“是知秋。”
蘇宓微微有些驚訝,當初虞家表哥不是看不上商賈,才退了婚的,怎麼如今又愿意娶蘇珍了。
虞青娘冷笑了一聲,“大概是上次蘇琦婚,趙姨娘見了虞知秋,起了心思,趕忙托人把親事給定下了,不過婚期還未定。”
虞容氏的打算虞青娘心里清楚,虞知秋悔婚之后,萬萬沒想到會試跟著落選,虞家家世清貧,空有讀書人的架子,去國子監花了積蓄,此時能娶個蘇珍,對他們也算是有益。
“嗯...”
蘇宓應了一聲,其實也只是有些好奇,但并不太放在心上,和那虞家表哥都沒見過幾次,連表兄妹的誼都沒多。
蘇宓坐在床沿,手里絞著被的一角,看了看虞青娘,又低頭絞了一陣。
虞青娘悉自己的兒,知道這是又存著心事了。
“宓兒,你是不是有事要對娘說?”
蘇宓紅著臉點了點頭,那件事隔了這些日子,一直尋不到人問,今日虞青娘過來,其實算是剛剛好,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對著自己娘親,蘇宓好歹能生出些勇氣。
低低地開口道:“娘,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是男之事。”
蘇宓聲音弱,虞青娘怕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宓兒,你說什麼?”
蘇宓咬又說了一遍,“我想知道什麼是男之事...”
***
書房里,秦衍坐在紅木案桌后,蘇明德站在下頭則是笑呵呵地絮叨不停。
“督主,為何讓琦兒暫時留在州?”
秦衍翻過一頁陵安方才送來的賬冊,并未回應。
“留著也好,反正州也不能沒人嘛。”蘇明德見秦衍不說話,也不覺得不高興,反正做買賣,講的是金銀錢財,秦衍都幫他疏通了關系,他哪里還敢有什麼是微詞。
當初將蘇嫻嫁給李家,他是做足了場面的,還以為能幫襯到他,誰知兩年了,批文都沒辦下來,如今有了秦衍才真的是順風順水,以后他可是多了一個靠山了。
“督主,馮公公方才跟我說,這座宅子....”
秦衍抬眸看了看蘇明德臉上不加掩飾的笑意,合上了手中的賬冊。
他笑著開口,“嗯,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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