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不知多久,久到都忍不住想敲門的時候,裡面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破裂聲,眼皮子一跳,隨即從椅子上跳起,什麼也不想就跑上前去敲門。
可有人比更快,在敲響門的前一秒,門已經打開了。
顧淮越站在的面前,後是被他掃落在地板上的玻璃茶,碎了一地,看得目驚心。
「淮越——」幾近失聲,拉起他的手,完好無損的樣子讓稍稍松一口氣,而後又是一愣,因為顧淮越反握住了的手,用一種繃的語氣對說:「你跟我來。」
在嚴真最初的印象裡,顧淮越只有兩種表:禮貌的微笑或者平靜的疏遠。結婚以後,發現他還會腹黑,會耍賴,會發火。有一樣緒很在他上見到,那就是生氣。即便是在上一次在B市,他在樓道裡沖發火,也是被急了,而不是因為在意。
那麼現在呢?他這算是徹徹底底被自己給氣到了吧?嚴真無助地想。
他帶來的是軍區總院的一個小花園,位置蔽不說,而且從這裡還可以遠到B市最高的一座山,風景甚好。這個好地方,是那一段時間天天陪他散步時發現的,沒想到現在他會帶來到這裡。
實際上,嚴真現在有點不明白他。他把帶到這兒來,也已經準備好承他所有的怒火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忽然甩開的手,背對著一言不發。
過背影嚴真能看到他雙手地握著,像是在努力抑著什麼。了,忍不住試著他的名字:「淮越。」
「你別說話。」顧淮越揮手阻止開口,怕聽不清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你先別說話。」
他的聲音得很低,周也繃得很,嚴真明白,他這是在忍著不對自己發火。不知為什麼,忽然到鼻子一酸,眼眶很快就潤起來。
「淮越。」握住他的手,任由眼淚緩緩流下來,「對不起,我——」
想說些什麼,可他的手卻忽然從的手中走。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他轉了過來,更加錯愕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手去他的眼睛,只是還沒到,就被他一把拉住帶進了懷裡。
「我怎麼就,不知道你是這麼傻的人呢?」
這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力度通過他的擁抱嚴真實實在在地覺到了。聽完這句話,嚴真想哭,想就這麼在他的懷裡號啕大哭一場,因為知道,他這麼說就代表他不會怪,他狠不下心來跟計較。
「顧淮越,顧淮越,顧淮越——」攬著他的脖子,泣不聲,像是要發洩心中所有的委屈與害怕。
「嚴真,你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嗎?」他稍稍松開,看著哭得七八糟的樣子,啞聲說道,「我是軍人,你怎麼能一個人承那麼多也不讓我知道呢?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聽老爺子說完之後的心,我差點忍不住,我差點忍不住想揍你一頓你知道嗎?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的人,打仗還知道協同作戰呢,怎麼到你了就得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地上陣?你傻不傻?」
傻,傻了。沈孟說得對,是心虛,心虛到連幸福時也只能默默地竊喜。他從一開始就什麼都告訴了,坦誠之至,而卻抱著要報復他人的心思嫁給了他。更可笑的是,最後發現這原來都是錯的,這種心,要怎麼跟他說?
「我不想再把你牽扯進來。」哭著說,「我只想把這一切理完後,好好地跟你在一起。」
「有那麼重要嗎?」他起被淚水浸的頭發,著哭得紅腫的雙眼,「出於什麼原因開始的有那麼重要嗎?只要我們現在在一起,以後也會永遠在一起不就夠了嗎?」
嚴真幾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顧淮越只得苦笑一聲,看來讓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是很有必要的,因為跟他不一樣。
「嚴真,把生死離別都經歷過一遍的人就不容易在乎什麼東西,他們已經學會把一切都看得很淡,不曾擁有也不曾失去。在遇見你之前我是這樣,遇見你之後就有了例外。我已經不是年輕的時候了,所以因為那些不重要的事傷心痛苦浪費時間,我捨不得。捨不得,你懂嗎?」
所以他說傻,傻到想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去做一件讓他們都難的事,傻到不信任他。
「對不起。」
顧淮越看著,深吸一口氣說:「如果我說我在乎你,我你,你還會繼續撇下我一個人去承擔那些嗎?」
他從不曾說過「我你」這三個字,在第一次的婚禮上他說給林珂的是「我願意」。他願意擔當起丈夫的責任,保護護。
可現在,他說的是「我你」,沒有婚禮,沒有證婚人,可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已足夠包含一切。
明白這一切的嚴真忍不住捂住,哽咽地在他耳邊說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因為,也捨不得。
文案一易冉這輩子做過很多傻事:諸如在八歲那年把自己剔成了個刺猬頭,十三歲那年翻圍墻摔下來砸在了林昭身上。但什麼傻事,都比不過無視林昭的一腔愛意,離家出走,選擇去追逐顧則宴。她在顧則宴那傷了個徹底,不敢回家,在出租屋里熬夜畫畫。她不知道,每個風雨交加的夜里,屋外都會有一輛私人轎車,車里的男人,目光熾烈,是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決絕。曾經,她害怕林昭的獨占欲。后來,徹底淪陷。文案二顧則宴經過數年的打拼,已經將顧氏發揚光大。而追逐了他三年的易冉,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一個溫溫吞吞的女人,從來不得顧則宴一個好臉色,而對方的白月光也要回來了。顧則宴和白月光的愛情,易冉從很多人那里聽到過。沒有一個不感嘆那位白月光有多純潔,多有才華,多高貴,兩人是多麼的般配。易冉明白了,這是太愛了吧。所以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也沒有對她流露出半分的溫情過。誰都沒想到,先離開的會是易冉。聽說她走后,顧則宴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晚會回來的。”而后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手了。不單如此,她還是南城易家的獨女,是當家人易江的掌上明珠,也是創世集團總裁林昭的未婚妻。她正對著林昭明媚地笑著,那樣的笑容,落在顧則宴眼里,只有扎心。
那一年,我自願到那所鄉村中學教書。去的時候應是九月,但是奇怪地,每每回憶起來時的路,總是只見暗灰的天,天幕下藍灰的遠山,連空氣也幾乎是灰的,一片灰里薄薄地飄著褐色的雲朵,近了,卻是凋盡枯葉的樹木,無數空枝虬曲出掙扎的姿態,一味地朝人伸過來,心裡象被它輕輕地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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