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的一個人,書包也沒有,就那麼閑閑散散走出教室。
錢謙追上他,走廊上遇到幾個外班的兄弟跟著一起走,出了教學樓路過場,錢謙勾住陳執,“執哥玩球去唄。”
陳執一個眼神也沒給,“不去。”
“不是你好久沒跟我們出來玩了,現在放學了球也不打了?”錢謙松開他肩膀,有些郁悶。
顧樹從后面追來,拍了一下錢謙腦袋,“執哥有了朋友還有你什麼事?”
周圍男生聞言一陣起哄,怪著,有人說:“執哥居然重輕友!”
就這樣走到校外,陳執跟他們不同路。
“走了。”說完就拐道離開。
錢謙等他走遠了翻了個白眼,“天天這麼急著往家趕,特麼難不是個妻管嚴?!”
“臥槽別說了,皮疙瘩掉一地了!”
“你哪天不掉?從執哥談了你就沒好過!”
“所以到底真的假的?”
“不知道。”顧樹笑了聲,“等兩個月的賭到了就知道真假了。”
錢謙挑眉,“我們再打個賭怎麼樣?賭執哥到底是不是來真的?”
“多錢?”
“一千!”
“……我窮,保險起見,我還是參照執哥以前的狀況,選擇執哥不是來真的。而且現在兩個月都不到。”
“執哥做什麼都看心,生能讓他不煩就可以一直待他邊,就跟擺設差不多,煩了的話就立馬甩,我覺得這生安分的……但是他甩的人太多了,這個真的一般的,應該不是喜歡。”
顧樹最后一個發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我賭他來真的了。執哥除了那次溜冰外就沒把嫂子帶出來過,就那一次執哥還一直跟在邊,這還不夠說明的了?”
“而且你們不了解嫂子,我覺得那樣默不作聲的生,厲害起來肯定不一般。”
……
陳執一回家就看到坐在窗框里的林初,有些詫異。第一次不在學習,而且坐在他往常坐的位置。
林初聽到靜,緩緩轉過頭,并沒起,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差不多。”他走到沙發坐下。
“你上的傷,都是跟別人打架弄的嗎?”
他抬眸,“為什麼問這個?”
“就是想到了……你胳膊那個刀傷,是什麼時候弄的?”
陳執看了眼傷的胳膊,隨意應:“忘了。”
林初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特別是他這樣敷衍和不在意的態度。
李思巧雇專業打手堵過陳執。
因為。
胳膊上的刀傷還沒好,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很可能就是李思巧雇的打手做的。
但是不知道怎麼跟陳執說,如果告訴陳執是李思巧,那他是不是要去找李思巧算賬?
不過現在李思巧依舊不敢惹,說明當時打手沒弄過陳執。可是,如果陳執想再找那些打手的麻煩,肯定會順著李思巧那條線找到那幾個打手。
誰知道下一次會到什麼樣的傷?
而且,他們那個圈是有階層的。
不混的學生被混的學生欺負,混的一般的被混的好的欺負,而混混之外還有打手,打手的上面呢……
沒完沒了的。
林初閉上眼,寒氣從腳底往心口竄,讓忍不住蜷起手指頭。
無力又疲憊。未知的恐懼。
以暴制暴是沒完沒了的,因為暴力沒有盡頭,暴力沒有“最”。
總有比你更暴力的人能倒你,你又怎麼知道不會遇上一個亡命徒,然后就是一場染著的悲劇。
可是怎麼跟他說。
林初想了會,只能試探地問:“陳執,你知道打手嗎?”
有那麼一條路,前方被黑擋住,你看不清一切,但你每走一步,就會往深更陷一寸。
陳執本來靠著沙發坐著,聽到這句坐了起來,他手撐著坐墊,瞇著眸看,“誰跟你說了什麼?”
林初一頓,“沒有。我就是突然知道了有這樣的存在……”
依舊看著他,“陳執,你以后,可以不要打架了嗎?”
陳執眸微滯,隨即又暗了幾分,神晦不明,聲音也危險了,“是不是那個生跟你說了什麼?”
林初住角。
他猜到是李思巧了?
“什麼生?”
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屋很靜,他還是聽見了。
他沉眸,“最近有沒有什麼人去找你?”
林初搖搖頭。
陳執臉依舊難看,轉過頭沒再說話。
林初坐在原位置沒。
一時之間,室靜得沒有呼吸,氣氛是不同往日的抑沉悶。
林初在想哪句話說錯了。
還有他說的那個生。
林初抬起睫。
是那天來他家找他,在欄桿外的那個生嗎?
那個生找?找能跟說什麼呢?
“該學習了。”陳執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初思路被打斷。
他臉已經恢復正常,沒骨頭似地倚著沙發,說:“別胡思想。”
林初看著他黑的眼眸,緩緩點了一下頭。
坐到書桌前,深呼吸幾下,竭力甩掉紛雜的思緒。握著筆打算學習之前,扭頭朝陳執笑了一下,“學完習你送我回家,然后我們去喝冰淇淋紅茶好嗎?”
說完這句話,林初就轉回頭學習,沒有等他回復。
陳執指頭微,眉眼已浮起學習時特有的認真。
他無聲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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