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茴冷冷的說了一句後,就回頭對著經紀人還有助理道:“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跟薇琪說一下。”
經紀人笑了下:“好的,陸夫人,那你們慢聊。”
說著就帶著助理出去了。
看到門關上了,萬茴才把冰冷的目放在陸薇琪的上,再度嚴厲的道:“薇琪,我跟你說過多次了,跳舞要專心!專心!你的,一一毫都不能有損傷!”
“媽,我知道的。”陸薇琪微微皺了下眉,坐回了座椅上卸妝。
萬茴瞪著:“是嗎?我看你的心,越來越不放在這裡了。傅寒川沒有來,你就掉了魂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失常是因為他!”
陸薇琪的手停頓了下,再繼續,淡淡的說道:“媽,我沒有,真的只是不小心。”
抿了下,腳下輕輕的了下腳尖,眉心攏上一點愁緒。
“沒有最好。”萬茴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另一張座椅上坐下,臉沒有那麼嚴厲了。
拿起桌上的一瓶卸妝水,又了一張化妝棉,將陸薇琪的臉別過來,慢慢的幫了起來:“薇琪,不是媽要對你嚴厲,媽媽是過來人,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好的。”
“人,不要覺得有了男人就有了依靠。當不了飯吃。只有自己足夠強了,自己擁有的,才是完完全全屬於你自己的。”
“當年我也是被沖昏了頭腦,有了你嫁給了你父親,把自己的舞蹈事業都給斷送了,可結果呢?”
“陸家說倒就倒,他還想讓你嫁給傅寒川,來挽救自己的事業。如果你那個時候嫁給傅寒川,那現在你聽到的這些掌聲,還屬於你嗎?你只能羨慕的看著別人芒萬丈的站在舞臺上。”
“卓雅夫人現在一心要拉攏你,是因為你現在站在了最高的舞臺,是因為你比那個啞強,沒有人再能看輕你了。以前對你怎麼樣,你忘了?”
陸薇琪靜靜的聆聽著母親的教誨,目落在細致的臉上。
已經不年輕了,近距離的看,的皮開始松弛,眼角有了遮也遮不住的細紋。
從小,都是看著母親一張嚴厲的臉,記憶裡幾乎沒有笑過。
這些話,從小就開始聽了。
的母親,當年也是一個舞蹈演員,在芭蕾界小有名氣。可是在事業上升期的時候,遇到了陸冷泉,的父親,兩人墜河。
為了生下,失去了自己的舞蹈生命,也把自己沒有完的夢想寄托在了的上。
陸薇琪垂著眼眸,輕聲說道:“媽,當初你跟我說,等到我功名就的時候,就什麼都會有的。媽,現在我功名就了,我可以去尋找我想要的了嗎?”
萬茴的目注視著,隨後轉移開,將化妝棉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道:“那你知道,當你站在頂峰的時候,又有多人想要把你拉下來,有多人,想要取代你?”
拉著陸薇去的手,走到化妝間的窗口,窗簾一拉,往外面看去。
漆黑夜中,前面的馬路寬闊,平地亮起的燈,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再前面的一棟商場大樓,陸薇琪穿著芭蕾的平面廣告占了整面的電子牆面,更不用說,那些公站臺、地鐵站,幾乎都是的廣告。
“你看看,這些閃亮的地方,都是們破了頭也想要上的地方。你自己最清楚,走到這個位置,你費了多力氣。”
陸薇琪著前方閃亮的海報,手指慢慢的蜷了起來。
榮耀的皇冠,也別人給的掌聲,傾慕的目,可是……
的目顯得些微迷茫起來。
過了許久,陸薇琪收回了目,轉過頭來,對著萬茴輕輕的笑了下道:“我知道了,媽……”
“你能看清楚自己就好。”萬茴看了一眼,低頭看了下手表,“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又低頭看了一眼陸薇琪的腳:“回去按一下泡一泡藥,在下一場表演開始前,不要穿高跟鞋了。記住,一定好保持住你最好的狀態。”
“嗯。”陸薇琪點了下頭,“媽,我送你出去。”
兩個人一起走到門口,陸薇琪把萬茴送走了,轉的時候,看到卓雅夫人從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萬茴的背影,對著陸薇琪微笑道:“你母親來探班了?”
“卓雅夫人。”陸薇琪了一聲,往回看了眼已經走到拐角的萬茴的背影,微微笑著道,“我母親來看看我。”
“嗯,有這麼出的兒,一定會覺得很驕傲吧。”卓雅夫人說了一句,推開半掩的化妝間門,往裡面走去,“你的表演很彩,比我在倫敦看到的,還要彩。”
“謝謝夫人誇獎。”陸薇琪跟在的後面,一起進去。
推開門,靠著牆的那一面擺滿了鮮花跟玩偶,朋友送的,送的,都可以開個花店了。
卓雅夫人在那些東西上掃了一眼,笑著說道:“在前面的走廊裡,也看到很多仰慕你的支持者送的花籃。”
陸薇琪笑了下:“都是承蒙大家看得起罷了。”
卓雅夫人微勾了下,銳的目最後落在一束最特別的黑鬱金香上。
這一束花,不但特別,連擺放的位置也很顯眼。
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這花倒是特別。”
陸薇琪走過去看了一眼,目也落在了那一束花上說道:“這是寒川花店的人送過來的。”
卓雅夫人抬起頭來,“哦?”
花是傅寒川送的,但不是他親自送過來,而是讓花店的人代送?
卓雅夫人回頭,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向陸薇琪道:“今天晚上,他沒有來嗎?”
陸薇琪含著微微笑,搖了搖頭:“他大概在忙公司的事吧。你知道,現在年底了嘛……”
說完,垂下眼眸,將那束黑鬱金香擺放到了原來的位置。
卓雅夫人的目微微閃爍,沉思了兩秒鐘後,笑著握住陸薇琪的手輕拍了下說道:“這跟傅氏與你的簽約沒關系,別多想。項目啟了,他父親給他的力很大。”
陸薇琪笑了笑,但是笑容裡多了些苦。
這跟有沒有與傅氏簽約,確實沒有什麼關系,因為一開始,大概他就沒有打算要來吧……
陸薇琪的目落在那束花上,輕輕的住了手指,暗暗的用力握了。
……
蘇湘一個人漫步在街頭,有些無聊。
從學校回來以後,家裡傅贏不在,傅寒川也不在,大概都去了傅家老宅過節去了。
明明早上給傅寒川發了消息,可是他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回複。
蘇湘不想去老宅,反正那邊沒有打電話過來。
比起去老宅,更願意自己一個人待著,這樣就不用聽到卓雅夫人的冷嘲熱諷了。
平安夜,看著別人雙對的,要麼是一家子出來逛,蘇湘裹了裹上的棉,繼續站在路邊吃著香甜的烤紅薯。
仰頭,前面的商場掛著一張巨大的海報,人穿著一白舞,致的臉蛋,高雅的氣質,翩然在藍水面起舞,就像一只優雅的天鵝。
“今晚約你相見,你,來不來?”
蘇湘著那一張海報上與純真共存的人,不論是男,都會被吸引的吧。
就連站在人的角度,都羨慕那優雅迷人的姿,也會被眼睛裡流出的寂寞憂鬱所心疼,想要作陪。
陸薇琪……
原來今天是舞臺劇開演的日子啊。
蘇湘低頭咬了一口紅薯,忽的想起來,早上卓雅夫人問的問題。
現在想起來,這話就更覺得奇怪了。
到底是希在家,還是去哪兒?
此時的傅家老宅,一輛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卓雅夫人從車下來,屋子裡的傭人跑出來,接過手上拎著的購袋,低聲說道:“夫人,傅先生來了。”
“哦?”卓雅夫人微皺了下眉,往裡面看了一眼,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下了一整天的雪,但是別墅院子裡的通道上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忽然,卓雅夫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低頭看著不遠草坪上的一個小雪人。
很小的一個雪人,靜靜的擺放在埋著白雪的草地上,在昏黃的燈下,很難被發現。
雪人有些醜,歪歪扭扭的,腦袋像是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如果不是仔細看,覺就是兩個圓球堆在了一起。
傭人往那邊看了一眼,說道:“那是剛才傅先生陪著小爺堆的。”
“傅先生帶著小爺先生去看了老爺子,回來的路上就帶著小爺玩了會兒雪,這時候正在吃晚飯。”
卓雅夫人眉間微蹙了下:“那個啞也來了嗎?”
傭人搖了搖頭:“沒來。”
看向卓雅夫人:“夫人,您吃晚飯了嗎?”
卓雅夫人沒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去。
大廳裡燈火通明,偌大的餐桌上,就只有傅寒川跟傅贏兩個人坐著吃晚餐。
卓雅夫人把外套下遞給傭人,走過來對著傅寒川說道:“今晚你沒有去看陸薇琪的表演?”
傅寒川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傅贏面前的小碗,讓他自己拿勺子挖著吃。
小家夥努力的抓著勺,長了脖子去吃蛋羹,吃一半一半,吃完了砸吧下,對於自己能吃東西這件事很滿意。
“粑粑,還要。”
傅寒川又給他舀了一勺,說道:“沒去。”
淡淡的兩個字後,他低頭繼續吃飯。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傅贏,說道:“你下午派人來把傅贏帶走,帶他去哪兒了?”
“公司。”
喬深把傅贏接到公司以後,傅寒川把兒子放在休息室裡,讓小嘉進去照顧了他一下午。
卓雅夫人一怔,拎開椅子坐了下來:“你帶他去公司?”
傅寒川吃完了東西,了一張紙巾幹淨放下,看向卓雅夫人道:“母親原本打算帶著他去哪兒?”
傅寒川的目有些銳利,卓雅夫人在這樣銳利的目盯視下,竟然有些吃不住,別開了頭看向別,說道:“沒打算帶他去哪兒,就是帶著他走走而已。”
傅寒川譏誚的勾了下,說道:“母親帶著傅贏去見朋友,這沒什麼,只希母親不要帶著他去見什麼人。”
聞言,卓雅夫人轉過頭來看向傅寒川,質問道:“你什麼意思?這是你對媽該說的話嗎?”
“你以為我要帶著他去見誰?”
卓雅夫人的聲音越拔越高,嚇到了一邊的傅贏。小家夥怔怔的看著,眼看就要哭了。
傅寒川來了傭人,把孩子帶到別去了。
桌上的餐盤全部的被人收走了,換上了水果跟熱茶。
傅寒川慢條斯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卓雅夫人說道:“母親這是剛從大劇院過來嗎?”
這句話,就已經點明了卓雅夫人的心思。
早上接走傅贏,就是想晚上去看陸薇琪演出的時候,讓陸薇琪見一見這個孩子。
看中了陸薇琪,但是傅贏在這個家中的地位是非同一般的,就算再喜歡陸薇琪,也要先確保陸薇琪喜歡這個孩子。
就像之前的金語欣一樣。
知母莫若子,所以,傅寒川在接到蘇湘的短信以後,下午就讓喬深去把孩子接過來了。
“母親,孩子還這麼小,還欣賞不來那種高雅藝,去了反而影響別人。”
卓雅夫人沉著臉看他:“寒川,你今晚不去看陸薇琪的演出,是因為傅氏跟簽約的事嗎?”
傅寒川慢慢的轉著杯子說道:“跟這件事無關。”
他本來就沒打算去。
“那你……”
傅寒川知道想問什麼,打斷了說道:“母親,我無意與陸薇琪再續前緣,也請母親停止這種無聊的事。”
“寒川!”卓雅夫人激了起來,生氣的了一聲,“這怎麼能是無聊的事。難道你真的想跟那個啞過一輩子?”
當這句話沖口而出的時候,卓雅夫人心裡想到了什麼,又急問道:“寒川,難道你是喜歡上那個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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