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聞言,無奈笑道:“母親覺得我隻是礙於聖旨不得不嫁?”
魏子衿挑眉:“前幾日與我們說‘對祁王並無意’的是誰?小小年紀忘大事小,朝秦暮楚可要不得!”那時問,這丫頭可是堅定的很呢!
魏卿看著他,笑意不減:“此一時彼一時,不可同日而語。”
“那你是願意了?”魏子衿看著,牢牢盯著的眼睛。
魏卿神如常,卻驀的想起被那人抱在懷裏,迎風飛過時,抬頭見到的側,麵龐堅毅,風華絕代!被他護著,仿佛連風雨都近不得的,很是安心!
想至此,魏卿展一笑,答道:“我……願意的。”又不是木頭人,被那人救了多次,怎會毫無覺?
先前知道那人不可能,自然不會多上心。但如今……既定局,也不必再拒絕。
不知道那人是真心亦或圖謀,若是前者,自然會還以真心,但若是後者……魏卿撥著指甲,笑意深深,那他最好是裝一輩子,否則……
魏子衿看著小妹妹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薄了,卻沒再說話。
看來祁王以後的日子會很好過罷!
而此時,遠在王府的紀明熙脊背寒風陣陣,奇怪了一會,又去督建婚房了。
祁王殿下立誌要給王妃最好的,拆了大半個祁王府,督促工部婚房要一切比照宮裏來,小到珠寶錦緞,大到樓閣溫泉,皇宮有的王府不能,皇宮沒有的王妃也必須要有。總而言之,一定要讓王妃住的舒心快活!
完全沒考慮過親爹親娘和親哥的!
工部大臣則哭無淚,比照宮裏建?還想不想要腦袋了?太子都沒這麽囂張的,祁王自己作死,能別拉上他們麽?
再說,人家魏姑娘才十三歲,嫁人還有的等呢,也不知祁王在瞎折騰個什麽勁,人家謝二公子一大齡青年都沒他這麽恨嫁的!
其態度之勤懇,想法之活躍,督促之用功,足以讓親爹嘉隆帝掬一把辛酸淚!
而殷殷如祁王,此時卻不知未過門的王妃已經在想著怎麽搞死他了……
“這什麽玩意兒?也能給王妃住?誰畫的?給本王滾回去!”紀明熙把圖紙扔在領頭的大臣臉上,皺眉嫌棄道。
眼見這些人還要據理力爭,祁王府侍衛首領胡銘上前,把圖紙塞到了工部侍郎的服裏,笑瞇瞇道:“這圖紙確有不妥之,孫大人還是再回去改改吧,王爺還等著看呢!……當然,那位畫圖的大人就不必再來了,該回哪回哪吧!”
孫大人聞言,歎了一口氣,眼含熱淚,轉離開,心中百般滋味難以言說。
不妥之?最大的不妥之就是把違製的地方都改了,差了皇宮幾分,所以祁王殿下不高興了,覺得委屈王妃了!!!
他就不明白了,那定國公府是金子做的不,再氣派還能比得上皇家府邸?憑什麽定國公府住得,祁王府就不行?
從前隻聽說祁王儀容出,為人清冷,年上戰場,軍功甚多。如今他才知道,祁王殿下還是作死的一把好手,坑爹坑娘毫不手!
哦,對了,還有親哥!
自那日賜婚聖旨下來後,祁王就來到工部,要重修王府,這幾日,因著種種違製建築,已經引起了史的高度重視,參祁王的折子堆滿了聖上的案,安王那邊的人更是直接參了皇後教子無方!
太子為了這事,整日裏進宮見聖上,與朝臣辯解周旋,據說忙的都好幾日沒進後院了。
再看看始作俑者,不上朝不理事,就在自己府裏為著王妃謀劃,毫不顧太子已經為他焦頭爛額、心力瘁了!
誰是親的,一目了然!
也不知太子心裏是不是跟他一樣苦!孫大人低頭想著。
此時,大廳裏。
胡銘上前稟報:“王爺,因皇上久未表態,所以今日參您的大臣又多了一批,您看要不要……”
“不必,讓他們蹦躂,”紀明熙嗤笑,不甚在意道,“連天下都是我們紀家的,何況區區一個皇宮?我的王妃要住在自己家,還需要他們批準不?”多人眼中神聖莊嚴的皇宮,在祁王殿下眼裏,隻是“區區”而已,不值一提。
胡銘微微皺眉,擔憂道:“可皇上那邊遲遲未有作,不知是何想法?會不會對王爺不利?”
紀明熙翹起,悠悠說道:“父皇是明君,也更看重子嗣,我隻是仿建個皇宮,明正大的,又不是謀反,這等小事,他不會往心裏去。”小事?連太子都沒膽兒這麽幹,但在祁王殿下心裏……嗯,隻有媳婦兒的事才是頭等大事!
“那那些折子,皇上為何留中不發?”胡銘糊塗了,既如此,皇上直接表態不就好了,幹嘛還要雲裏霧裏的態度曖昧?
紀明熙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試探那些有大誌向的人!我說你就不能多腦子?以後多向路梵學學!免得日後王妃進府了見到你,以為本王邊都是你這樣的,誤會本王眼神兒不好!”
胡銘聞言,憋屈地點頭應是。
紀明熙滿意了,緩緩踱步,走出門去,四下裏看了看狼藉的王府,舒了一口氣。
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煥然一新,變得比皇宮還要,如此才能配得上表妹。
嗯,等下次見了表妹,得問問喜歡什麽家擺設,他也好添上去。
想到心上人,紀明熙笑意和,眼神發亮,熠熠生輝,終於……長大了!
記憶力那個笑容明的小姑娘,麵容純淨,天真無暇,言稚地說以後一定要住比皇宮更的房子,當時,他看著那般笑容,便愣住了。
他平日裏隻見過母後端莊的笑,江貴妃假意的笑,嬪妃們帶著敬意的笑,皇姐皇妹們或優雅或驕矜的笑……
而那樣明的笑容,他從未見到過。
可能越是難得,越是珍貴吧!從小待在詭譎雲湧的深宮中,他早已不是普通的七歲孩,也從未見過明如斯的人。
幾乎是第一眼看到那張無憂的笑臉,他就深深刻在了心裏,此後十年,再沒能忘掉。
如今,他的王府會比皇宮還要,小姑娘也要嫁給他了!
紀明熙低眸淺笑,縱然站在一片廢墟之中,也遮掩不了他上四溢的……
胡銘在遠看著自家麵帶春的王爺,有些糾結,現在上前打擾王爺,怕是會被揍,可關係到王爺未來的老丈人,稟報晚了同樣會被揍吧?
人生怎麽就這麽難呢?!!
思慮再三,他還是上前稟報了:“王爺……”紀明熙轉過看他。
頂著主子殺人般的目,胡銘著頭皮道:“方才宮裏傳來消息,左都史參定國公教唆皇子,違背祖製,其狀不堪,且……其不配為皇家婦。”話剛說完,他便到頭頂上的目寒意更瘮。
紀明熙冷笑:“紀明休!好樣的,這是嫌死的不夠快啊!”
見王爺把賬算到安王頭上,胡銘也不奇怪,這左都史可是安王妃的親爹,說跟安王沒關係,傻子都不信!
他抬頭看了王爺一眼,躊躇道:“王爺,那屬下去找左都史的把柄?”當的,哪個沒點醃臢事?以他們的能力,找出來輕而易舉,到時再狠狠參回來,誰能挑出他們的錯來?
敢在他們王爺頭上土,這左都史狗膽是越來越大了!
胡銘自以為考慮周全,豈料自家王爺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瞅著他,接著沉聲道:“你還是回爐重造去吧!”說完,便甩袖離開。
胡銘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話,抬頭見王爺往府外走,忙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知道了為什麽王爺嫌棄自己,是因為自己理的太“溫”了!
而定國公府之中,魏卿也剛得知此事。
含真氣憤填膺:“這左都史竟是個不分是非的小人,咱們國公爺軍功無數,苦邊疆十載,忠心為國,如今竟被如此汙蔑?修建王府明明是祁王的主意,何故冤枉咱們國公爺?”含真本就因賜婚之事對祁王心有芥,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更是對祁王好全無。
含芙也皺眉道:“現下朝中已有員跟風上奏,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姑娘,是不是要與世子通個消息?”
方才大理寺來了人,說有加急公務,本在休沐的魏子衿也不得不去衙門辦差。
國公爺還在神機營,如今既牽扯到了他與姑娘,自然隻能與世子商量解決了。
魏卿聞言,倒是搖頭:“不必找大哥。”
“可此事愈演愈烈,若是不加以製止,恐對國公爺與姑娘有礙。”含芙麵沉重,對魏卿說道。
魏卿看起來並不著急,淡笑道:“如何製止?大哥回來聯合員在朝堂上攻擊左都史?就算能功,那在聖上眼裏,定國公府將是何模樣?結黨營私、排除異己?”魏卿按住懷裏的小狐貍,接著道,“不過幾本參奏折子罷了,聖上若不信,那它就隻是一堆廢紙。”
聖上並不打算對定國公府出手,那此事便可有可無,定國公府若僅因此便急不可耐的打擊政敵,反倒吃相難看!
“可聖上到現在都未有旨意,實在讓人心中難安。”含真一臉憂愁,聖上既沒有順著左都史對國公府有所懲,也沒有斥責左都史,真是難測聖意啊!
魏卿依然一臉淡定:“聖上是明君,自不會偏聽偏信。”左右……倒黴的不會是定國公府。
含墨此時疑道:“奴婢從前倒是聽聞這位左都史時常為民請命,剛正不阿,咱們國公爺也未曾與他有過節。怎的他這次竟昏了頭一般,咬定國公府不放?”
魏卿聞言,斂眉深思,此事確有蹊蹺,這不是左都史的行事風格。
雖想不通其中關節,可明眼一看便知得利的是誰。魏卿勾:“安王倒是好本事。”能讓一個耿耿忠臣站隊,確實好手段。
要知道即便先前兒了安王妃,左都史也並未與安王有過近來往。如今……竟也是沒抗住麽?
兒子如此能幹,想必聖上,應該很是欣吧?
就在此時,京都另一邊,紀明熙帶著諸多府衛,站在一戶人家門外。
看著上頭寫著“戚府”字樣的匾額,冷笑一聲,出長劍單手劈上去,匾額掉下來,一分為二,隨後招手沉聲道:“給本王砸!”一聲令下,府衛齊齊跑上前,踹開大門,就進去砸場子了!
看著比祁王府還要狼藉的左都史府,胡銘站在一旁歎,參他有什麽用?這麽文明的方式能讓人長記?
端了他老巢才刻骨銘心啊!
他果然太年輕了!
渣男悔婚,與白眼狼表妹合起夥來欺負她。耿直大哥說:“姝兒莫哭,大哥將他們丟出去!”腹黑二哥說:“二哥馬上將他們的齷齪傳遍四國天下,讓朝臣與百姓的唾沫淹死他們……”精明三哥說:“讓他們把這些年吞下去的,加倍吐出來!”財大氣粗的爹爹說:“乖女兒,爹爹給你招婚,青年才俊隨你挑!”站在神壇上的攝政王走下來:“本王權勢滔天,富甲天下,嫁我!”“在本王的勢力範圍內,殺人放火,挖坑埋人,隨你歡喜!”“本王許你錦繡天下,盛世一人,生死不棄,白首不離……”盛錦姝眉開眼笑:“好!不過姝兒手癢了,打臉虐渣,我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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