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回去了。
三寶其實早有預,這兩天,娘時刻陪著,母倆幾乎無時無刻不膩在一起,對也寵溺的很,要什麼,娘親都同意。
娘定是決定要回去,所以才儘量多陪著,對百依百順。
捨不得娘親。
「娘親,我也要回大周,我想哥哥們弟弟妹妹、還有爹爹了。」三寶任道。
「跟娘回去,不管巫離了?」棠鯉笑著道。
三寶遲疑了一下。
「不管巫族百姓了?」棠鯉繼續問道。
三寶剛任提起的一口氣,頓時泄了,蔫蔫的。
棠鯉摟著的肩膀,把抱進懷裡。
就知道,的三寶,雖然年紀小,但卻是個很聰慧很負責任的人,中有壑,心中有萬民。
巫族的聖是巫族的吉祥,不能離開月城,需要接子民的朝拜,是子民的信仰。
想要撂下聖的擔子,除非找到新的聖……
這新聖的誕生,要看機緣,並不是說有就有的。
沒人知道新聖會何時出現。
新聖誕生的時候,原來的聖會有所應,順著神的指引,找到,將帶回神殿,作為繼位者培養。
何時能找到新聖呢?
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幾十年。
這真是個不定數,誰都說不清楚。
不能離開巫族,娘和爹又在大周,難道要幾十年都不能見面嗎?
三寶心裡悶悶的,難極了。
棠鯉看著,心裡其實也很不舍。
也想把自己分兩個,一個留在巫族陪三寶,一個回大周,那裡有等著的衛擎和孩子們。
「待大周那邊的事解決了,我和你爹就來巫族找你。」棠鯉道,「快則一年,慢則三年。」
這一年或三年的時間,必定危機四伏,所以三寶留在巫族,其實也有好,至能遠離漩渦的中心。
待事塵埃落定,和衛擎便可以居在巫族,陪著三寶,待到找到新聖,再去其他地方居。
這是棠鯉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三寶抱著棠鯉的手臂,心裡稍微好了一些。
至有個期限,不是一直分離。
「這幾年時間,三寶做聖也不可懈怠,要跟著師父好好練功哦。」棠鯉道。
杜夜是三寶的師父,三寶留在巫族,杜夜必然留在巫族。
有杜夜和巫離這兩個把三寶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的人在,棠鯉也安心一些。
「娘親放心,到時候娘親和爹來了,就看到不一樣的三寶了。」三寶拍著小膛道。
會練的跟師父一樣厲害,讓娘親和爹爹驚艷的!
母倆手拉手離開了化龍池,朝著神殿的方向走去。
「賣花啦,賣花啦!」賣花清脆的聲音響起。
賣花捧著花,目忍不住四看,不小心撞到了棠鯉的上。
棠鯉扶住了,賣花看向,兩人四目相對。
棠鯉認出了這賣花,正是原來瑤桀挑選的假聖。
瑤桀被判為火刑,假聖並未參與當年之事,也不知自己是假的,並不知,所以便被判為趕出神殿,為平民。
棠鯉本來以為假聖這種過慣了奢華日子的人,很難適應外面平民的生活,沒想到居然賣起花來了,倒是適應的快。
假聖看著棠鯉,又看向三寶,明顯認出來了三寶的份。
的語氣帶著惶恐和恭敬:「聖……」
說著便想要跪下。
「不用跪。」三寶道。
假聖看了一眼三寶,又收回了目。
三寶看著言又止的樣子,覺有話想和自己說。
「說吧。」三寶道。
「您要買花嗎?」
假聖壯著膽子問道,然後滿含期待地看著。都賣了大半天了,一枝花都沒賣出去……
三寶:「……」
三寶本來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就是問要不要買花?
最終,三寶還是花錢買了一束花,因為是聖,假聖買一送一,又給送了一束,歡歡喜喜地走了。
有了錢就能去買好吃的了!
假聖心裡喜滋滋的。
「娘親,送給您。」三寶將一束花遞給棠鯉。
母倆各自拿著一束花,回到神殿。
「娘親,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大周?」三寶問道。
「明日啟程。」棠鯉道。
三寶知道娘親是為了自己才來月城的,在事解決後,娘親還多花了三天時間來陪自己。
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難,捨不得娘親。
「娘,今晚我和您睡。」三寶道。
「好。」棠鯉道。
晚上,母倆躺在床上,說了大半夜的悄悄話,並沒有睡。
三寶捨不得睡,要過好幾年才能見到娘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三寶就起來,寫了幾封信。
「娘,這幾封信是給爹爹、大哥、許珏哥哥、二哥,還有弟弟妹妹的,您幫我帶給他們。」
三寶本來想準備禮的,但是此去大周數千里,怕累著娘親了。
棠鯉將那些信收好,目落在三寶稚的小臉上,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母倆穿好服。
棠鯉去見了杜夜,杜夜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披著外袍,不苟言笑的冷厲將他的容貌艷麗沖淡幾分。
棠鯉和杜夜在桌子旁坐下。
棠鯉泡好茶,給杜夜倒了一杯,遞到了他的面前。
「嘗嘗如何。」棠鯉笑著道。
杜夜嘗了一口:「很香,如果是酒就更好了。」
棠鯉知道他好酒,但是……「你上有傷口,不能喝酒。」
杜夜無奈地搖了搖頭。
棠鯉和三寶,兩個人都管著他,他的酒都不了了。
「我要回大周了。」棠鯉道。
杜夜的目深深地看了一眼,看不出思緒。
棠鯉極為了解他,自然知道他有些不舍。
「三寶就給你了。」棠鯉道,「雖為聖,武學不可荒廢,練功不可懈怠。」
「放心。」杜夜的聲音頓了頓,「三寶會想你。」
「待過個一兩年,大周的事解決了,我和衛擎會來巫族。」棠鯉道。
杜夜點了點頭。
「以茶代酒,向你辭行。」
「一路平安。」
棠鯉與杜夜辭行後,又去找了巫離。
巫離一大早就起來了,他的面前堆著一堆公務,需要理。
他著黑袍,退去生,完全一副大巫的模樣了,穩重。
看到棠鯉,他頓時出一抹笑:「夫人!」
縱然他當了大巫,三寶也是他的主人,棠鯉也是他的夫人,有些事永遠不會變。
棠鯉說出自己要回大周的事,他同樣不舍,但是表現地很斂。
「忘憂何時才能見夫人?」
棠鯉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巫離鬆了一口氣。
一兩年,總比一直見不到好。
太初升。
棠鯉背著包袱,便準備出發了。
有十四護著,棠鯉手又不錯,回到大周不問題。
三寶還是派了四個巫仆,給棠鯉引路,帶他們離開巫族。
棠鯉騎在馬上,總覺得前面給引路的巫仆有些悉。
那巫仆轉過頭,赫然是三寶的臉。
「娘,我再送您一程,將您送出巫族。」三寶道。
的、短暫的離開神殿一段日子沒關係,巫離會給兜著!
這樣,就能再陪娘親多一段時間了。
棠鯉的目落到另一個巫仆上,當那巫仆轉過來,是杜夜的臉時,已經做到心毫無波瀾了。
……
大周,京城。
雨綿延數月。
夜裡昏暗,不見星。
「大人,您早點歇著吧。」
男人搖了搖頭:「我再忙一會兒,你下去吧。」
「是。」下人換了茶盞,便退了下去,書房中只剩男人一眼。
燭照耀出男人高大的型,他穿著一黑長袍,腰間繫著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他的五立深邃,長相俊,那雙眼睛裡卻出一抹孤寂來。
正是衛擎。
衛擎理完手邊的公務,還是沒有睡意。
他起走到窗邊,整整兩月有餘,他媳婦兒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如何了。
這短短兩月的時間,京城的局勢就像這雨天氣一樣,烏雲閉。
趙景煊生死未明……
兩個月過去了,人還沒找到,其實所有人都覺得趙景煊已經死了。
皇帝也出些許哀傷來,梁妃則被打擊得直接重病了。
朝廷中,蟄伏的趙殊一派立即冒頭,已經有人按耐不住,向皇帝請求再立三殿下為太子了。
局勢對六皇子一派很不利。
但是,衛擎卻很冷靜。
因為他在十日前就收到暗衛傳來的書信,說已找到趙景煊,正護送趙景煊歸京,算算時間,這兩日就快到了吧。
若是知道趙景煊還活著,趙殊一派肯定會出手阻止趙景煊歸京,為避免橫生枝節,衛擎並未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甚至連梁家都不知道。
等到趙景煊突然出現在京城,肯定會給趙殊一派一個很大的『驚喜』。
所以,衛擎看著趙殊一派如何囂張,只覺得有些可笑。
衛擎煩惱的不是這件事。
從暗衛的信中,他知道他媳婦兒跟三寶一起去了巫族的月城,並未與趙景煊一起歸來。
也不知道何時才回來。
他好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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