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從個人就的角度評價原, 對方無疑是功的。

寒門出生, 在及冠之年為了晉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 因為俊秀的外貌, 獲得公主的傾心, 為晉朝駙馬。

他出生微寒，知百姓需要什麼, 在外放曆任地方員時, 他的政績是最好的，也是最當地百姓戴的, 從從六品翰林院修撰，到外放的五品知州, 從從四品知府, 到調回京後的正四品大理寺卿。

旁人需要花十幾年，甚至一輩子的晉升之路, 他只花了短短六年, 這其中，有他自己的努力，更離不開他駙馬的這個份。

仕途順遂，家中亦有妻, 除了公主份尊貴, 即便是夫妻，對著自己的公主娘子他依舊要執臣禮外，原幾乎沒有任何煩惱。

只除了一件事, 那個他極力瞞的。

原是有妻子的，那個妻子並不是現在的公主，而是在他還沒考上秀才之前，在他年僅九歲的時候，家中為他定下的養媳傅蓁蓁。

若說原和傅蓁蓁，實際上並沒有真正舉行過婚禮，結過婚契，對方是家鄉遇災後一路逃難逃過來的，爹娘在途中就病死了，唯一的哥哥也在路途中失散，被自己的嬸娘，用一袋陳糧的價格，賣給了晏家。

那時候，晏家人正在為長孫晏褍的婚事心十七歲的晏褍依舊還只是一個生，書能繼續念，可是婚事確是拖不得了。

老太太費勁千辛萬苦，給心疼的長孫相看了一個落魄秀才家的閨，對方獅子大開口，是彩禮，就要了足足三十兩，其中十兩銀子，還是晏牡丹從夫家拿來的。

原那時候還沒考府試，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將來會有那樣的就。老太太一直都是偏心眼的，雖然對待原這個孫子不差，可是比起大房的長孫來說，還是差遠了。

怕自己給大孫子娶了秀才家的兒，將來等小孫子長大了，老二家也吵著要，在去縣裡采買婚禮用的紅綢布的路上，被傅蓁蓁的嬸娘給攔了下來，看那小姑娘模樣出落的好，又貪圖傅蓁蓁嬸娘要價便宜，一時沖，就把人領回了家。

做完這樁糊塗事沒多久，晏江氏就有些後悔了，可是糧食也給了，話也說出去了，老太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圓這樁事，尤其是在這個小孫子比大孫子更強，年僅十二歲就一口氣通過了縣試府試和院試，為了當地最年輕的小秀才後。

被以養媳份領進家的傅蓁蓁在之後的日子裡更多的充當的就是小丫鬟一般的存在，自從原了秀才，旁人也不再拿養媳的份說是了，畢竟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兩個人已經不相配了。

很激晏家人，至他們在荒年裡給了一口飽飯，讓沒有死，因此不論晏家人怎麼置，用什麼樣的份對待，傅蓁蓁都不抱怨。

即便真的喜歡上了原，可是因為晏家人忽然轉變的態度，忍著傷心，和對方保持了距離。

不過意外還是存在的，原考上了舉人，準備進京參加會試的前一個晚上，或許是意迷，在晏家宗族為他舉辦的歡送宴後，兩人稀裡糊塗的就躺到了同一張床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還被大房的幾位兄姐撞見。

好在這件事只有家裡人知曉，外面的人本就不知道。

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家，他知道家裡人不會同意傅蓁蓁嫁給他，在晏家人看來，已經為舉人，還有更遠大前程的原，合該娶一個家小姐，兩人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裡的泥，一點都不相配。他們倒是不會對傅蓁蓁做多麼過分的事，但是告訴傅蓁蓁認清自己的份，讓不要妄圖一夜水緣就想著攀附他們晏家最出眾的孩子，那是一定的了。

至於原進京之後發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鬼使神差的，在皇帝問他可有妻室婚配的時候，原搖了搖頭，然後就有了那場指婚，他也為了晉朝的駙馬，並且借此一路運亨通。

他極力瞞這段曾經的過往，他怕自己的那些家人說，給了他們許多的金銀珠寶，卻止他們來京城探他，包括曾經對他掏心掏肺的幾個姐姐，原都不願意和們相見。

不過紙都是包不住火的，再完的謊言，遲早也有被揭穿的一天。

原不知道，原來就是那一夜，傅蓁蓁的肚子裡就懷上了他的孩子，晏家人或許有各種各樣的壞病，但絕對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面對也算是全家人看著長大的傅蓁蓁，以及肚子裡那個晏家的子孫，沒一個人想過手害死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心的把傅蓁蓁送去了縣裡，托晏牡丹照顧，那裡晏家的人。

原迎娶公主的消息傳來，也是傅蓁蓁生下兒子晏餘君的日子。

孫兒娶了公主，可是傅蓁蓁卻生了孫兒的孩子，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那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全家都是要砍頭的，晏家人怕了，六神無主之下，沒有取得傅蓁蓁的同意，就直接將他記到了晏褍的戶籍之下，了晏褍的妾室，而替原生的那個孩子，也了晏褍的庶子。

原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他對傅蓁蓁有些誼，可是那些誼比不過榮華富貴，於是他選擇了默認，並且給與了晏褍許許多多的好，讓他永久的保住這個。

人心都是貪婪的，晏褍從小就是晏家最重視的孩子，他自傲又自大，在他勉強才考上秀才的時候，自己的隔房堂弟卻了狀元，還迎娶了尊貴的公主，晏褍心裡的落差就別提了。

他嫉妒原，去沒法對原做什麼，甚至想要優越的生活，他還得結原，於是他將滿腔怒火發泄到了傅蓁蓁的上，在晏家其他人一部分真不知，一部分假裝不知的況下，傅蓁蓁盡了屈辱和折磨，從未想過，原來活著也能地獄。

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晏褍卻拿的孩子威脅，只能痛苦又屈辱的活著，直到真的再也撐不下去了，因為上的傷口**潰爛又沒有及時醫治，在人最好的年華，香消玉殞。

晏褍看到傅蓁蓁死了，才有些驚慌，他草草以突發瘧疾為由，將傅蓁蓁埋葬，並且收買了所有知人，讓他們向原抱住這個。

誰也不知道，傅蓁蓁那個失散多年的哥哥，居然會找上門來，而且對方居然就是那個擊敗了北部圖尤族的遊擊將軍，當今聖上面前的大紅人。

晏家的事瞞的，可是有心人要查，並不是查不出來。

妹妹死的太冤枉，傅於歸冒著天下之大不韙選擇開棺，那時候傅蓁蓁下葬還沒多久，他親眼看著妹妹上那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心中的愧疚和怨恨到達頂峰。

原瞞的事很快就被揭穿，晉朝民風開放，公主再嫁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本來公主迷的就只是他的皮囊，相久了，一個是金尊玉貴養大的郎，一個是從小就要幹農活，一個銅板恨不得掰兩瓣花的農家子，即便原掩飾的再好，他上那農家賦予他的“土氣”都是無法掩蓋的。

高傲的公主厭煩了他，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借口這件事和他和離，並且帶走了公主為他所生的小郡主。

在和離後的第二年，公主嫁給了新科探花郎，那個如當初的原一般俊出眾的男子，公主大人對於自己淺的一如既往的沒有毫掩飾。

至於兩人的兒，太後娘娘憐惜，將帶在邊親自教養。

而原當初殿前欺君，瞞自己已有婚配的事，甚至在迎娶公主之前就已經有了庶子，他被革去了功名，晏家三族，全都被判充軍流放，而害死傅蓁蓁的晏褍下場最慘，在流放的途中，被途徑的山林的野狼，活生生咬死。

這次任務的委托人是傅蓁蓁的兒子，晏家被流放時，作為原的兒子，他本該也在其，只是傅於歸是功臣，晏餘君雖然是是晏家的子孫，可同時也是傅於歸現今唯一的親人。

晏家出事後，晏餘君就被改名為傅餘君，傅於歸為了這個外甥，也為了贖自己沒能及時找到妹妹保護的罪過，終沒有娶親，他時常跟外甥聊起他的母親，告訴對方，那是一個多麼漂亮，多麼溫的人。

傅餘君對自己的娘親充滿了期待，他的願有兩個，第一個是希娘親能夠活著，並且找到一個真正的人。

第二個是他覺得原並沒有到足夠的教訓和報應，因為上一世，對方雖然是個罪人，卻還是公主曾經的夫婿，還有一個被封為郡主，和親番國的兒，顧忌兩國邦，原最後也算得上是和樂而終的，這並不公平。

這兩個願前者還算簡單，可是後者......

晏褚想不明白，現在他就是那個渣男，難道讓他自己懲罰自己嗎？

既來之則安之，晏褚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暫時不去考慮那個複雜的問題。

*****

“娘，二寶也差不多年紀了，當年大寶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被那些夫子口稱贊的，二寶是大寶的親弟弟，怎麼著都不會比大寶差，你和爹也該送二寶去念書了吧？”

“不是娘不想送，只是家裡供大寶一個就夠吃力的了，哪裡還能再供一個，再說了，你忘了小寶，他的年紀和二寶可是一般大，沒道理你大哥的兩個孩子都去念書了，你二哥家一個都不供，這麼做，你二哥再老實也得和我鬧。”

“二哥那麼笨，小寶是他兒子還能念好書？”年輕的聲頗有些不屑。

晏褚跟著大姐進屋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老姑和祖母的這段對話。

看著二房的姐弟就這麼走了進來，或許還聽到了剛剛他們的對話，晏牡丹臉皮有些燒紅，看著小侄子那雙通的眼睛，不免有些尷尬。

“梅花，你剛割完豬草回來呢，真是個懂事孩子，給，姑姑給你們買的糕點，拿去甜甜。”

晏牡丹僵笑著從一邊致的盒子裡拿出兩塊比指甲蓋大不了多的糕點，遞到兩姐弟的手裡，一人一塊，然後將盒子再一次蓋上。

“，姑，剛剛聽你們說起讀書的事，小寶今年也到年紀了，當初大堂哥就是這個年紀念得書。”

晏梅花說話輕聲細語的，的眼睛很有神，烏溜溜的，看的晏牡丹心裡頭有些發，畢竟剛剛才大大咧咧說了二哥一家都是笨蛋的種，而這個二侄在這關口說起讀書的事，那不是打的臉嗎？

可是晏牡丹又轉念一想，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啊，大哥聰明，所以生的孩子聰明，二哥笨，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個笨的。

雖然晏褚這個小侄子模樣生的最好，可做文章又不是看臉的，長得好並不能代表什麼，而且是長輩，沒道理要怕眼前這兩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