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諺挑眉笑道：“何出此言？”

大腦飛速運轉：“陸枕溪稱王名不正言不順，他雖是宗室嫡子，但到底沒有封過太子，名份上就落了下乘，如今又急著稱王把持朝政，必然會引起朝臣不滿，屆時你再發兵，大可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對陸枕溪下手，這樣一來，你就占了‘大義‘二字，而陸枕溪必然會遭諸多非議阻礙。”

掃了衛諺一眼，頗為贊嘆：“行啊你。”

衛諺被贊嘆的目看的渾發熱，手刮了刮的臉，戲謔道：“不愧是我的姑娘。”

沈遲意斜了他一眼：“還有旁的事嗎？”

衛諺沉半晌，這次多了幾分凝重：“陸枕溪執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遣時辰來我蜀中。”他想了想：“算了下日子，三四日之后使節應當就到了。”

……

現在陸枕溪是攝政王，明面上是代表天子的，所以他派來使節，衛諺明面上總得意思意思，親自帶蜀中眾臣出去相迎。

沈遲意如今對陸枕溪厭憎至極，也想瞧瞧他能使出什麼手段來，便跟著衛諺一道去迎接使臣。

衛諺特意讓沈遲意站在自己畔，兩人雖未婚，他已儼然把奉為王妃的架勢，讓那些有心阻攔著憋悶不已。

又過了片刻，一行儀仗簇擁著兩輛華蓋馬車緩緩行駛而來，最前面那輛馬車華貴典雅，鑲以金鈴珠玉，像是子所用，沈遲意瞧的愣了下，難道這使臣還是個人不？

很快，那輛子專屬馬車在衛諺面前停下，馬車里走出一位著華貴，但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臉上壑布，斑點縱橫，只有眉目間還殘存著兩分年輕時的貌。

老婦人下了馬車，見到衛諺便紅了眼眶，哽咽喚他小名：“貍奴。”

包括衛諺在的所有蜀中臣子，瞧見這位老婦人都齊齊怔了下。

衛諺一臉訝異，又有些歡喜，親自上前攙扶：“姑母。“沈遲意眼睛都瞪圓了。

這子居然是衛諺的姑母，瑞王最小的妹子，昔年瑞王積弱，皇上有意削藩，瑞王府便獻上這位嫡宮為妃，在十多年前就已遠離故土了后宮，后面就杳無音信了，細算下來，如今也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級，竟被深宮磋磨的彷如五十多歲的老嫗一般。

而且陸枕溪怎麼把這位太妃送到蜀中來了？他有這麼好心？

衛姑母哽咽不住，就在此時，后面那輛馬車上，陸枕溪派來的使臣終于下來了。

他衛諺和衛姑母兩人之間，朗聲道：“宗室規矩，衛太妃本該留在深宮中養老的，不過攝政王念瑞王多年鎮守蜀地之功，特地將衛太妃送歸蜀地，好讓太妃得以頤養天年。”

衛諺自也不信陸枕溪好心，面上卻也做足，行禮道：“多謝攝政王寬宥。”

使臣頓了頓，又說了些嘉獎褒揚的客套話，還奉上攝政王賞賜的珍寶金銀數箱，衛諺也一一客氣謝過，他比了個請的手勢：“王府中已擺上宴席，使臣可隨本王府一敘。”

使臣輕輕擺手，笑道：“宴會之事暫且不急，臣替攝政王前來，其實是有一不之請，還王爺答允。”

衛諺并不接話，只輕輕挑眉：“哦？”

使臣也不急著說，只看向衛太妃：“這事兒臣來說不方便，還是請太妃來說吧。”

衛太妃默了片刻，緩緩道：“此事不妥，容我私下再和王爺細細商議吧。”不覺該了稱呼，語調沉重了幾分。

使臣誒了聲：“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事，乃是大喜之事，太妃只管說就是。”他笑一笑：“太妃若不說，那臣就斗膽開口了。”

他這話有威之意，引得衛諺瞇起眼，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衛太妃似乎更不想讓他開口，又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沈姑娘可在？”

里雖然發問，但目已落到了沈遲意上，似乎篤定就是沈遲意。

微微凝著眉頭，似乎有些歉疚慚然。

沈遲意沒想到衛太妃會認識自己，更沒想到這時候還會問起自己，遲疑了下，才上前行禮：“見過太妃。”

衛太妃了，緩緩道：“聽聞沈姑娘懋淑質，行溫良，攝政王傾心已久，聘娶為妻，愿以荊州四座城池與王爺換姑娘，還請王爺允準。”

使臣扯著角笑了笑：“攝政王乃是真心傾慕沈氏，只是不知王爺肯不肯割，古詩云‘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只要王爺愿意割，割讓城池的事兒還能商量，攝政王更有厚禮相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寂下來，空氣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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