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去打探了消息回來,慌里慌張地和沈映稟報說是顧君遇刺了,沈映聽了后一驚,急急站起來,起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桌布,帶著幾個碗碟從桌上掉下來摔碎在地上,他也顧不得回頭看,匆匆地趕去前院查看況。
等到了前院正廳,便看到顧憫人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只是手臂上好像被什麼利給劃破了,大夫正在幫他理傷口。
正廳里的人一見皇帝來了,連忙跪下行禮,沈映嫌人多吵鬧,讓他們起后都命他們退下,只留下兩三個伺候的人,還有幫顧憫包扎傷口的大夫。
沈映掏出帕子,親自幫顧憫去額頭上的汗,心疼又擔憂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京畿重地,天子腳下,誰敢行刺朝廷命?刺客抓到了沒有?”
顧憫淡淡一笑,安沈映道:“皇上別急,只是一點皮外傷不要。刺客只有一個人,躲在暗放冷箭臣才會一時沒有察覺,被他得了逞,錦衛已經抓到了人,正在拷問刺客背后有無指使之人。”
沈映皺眉看著顧憫手臂上的傷口,心下一陣陣發涼,幸好那刺客箭法不行,只是若那箭再得準一點兒,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沈映沉下臉,把手里的帕子拍在桌上,怒道:“來人!傳朕旨意,命五城兵馬司加巡查京中所有來歷不明人口,所有份不明的人,全部趕出京城,對進城百姓的份也要嚴加盤查,告訴各司指揮,再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這他們就別做了,全部給朕滾回老家種地去!”
負責傳旨的太監連忙點上人手出去傳旨。
顧憫用自己沒傷的手抓住了沈映的手,溫聲安盛怒之中的沈映,“皇上息怒,臣這不是沒事,若是氣壞了皇上的龍,那反倒了臣的罪過。”
沈映怒容未消,“沒事?你現在倒是說的輕松,要是真出事了,那還來得及嗎?”
顧憫見沈映如此生氣,便知他心里定是十分在意自己,因此一點兒都不覺得手上的傷疼了,反而還有點高興,笑著道:“臣不會有事,有皇上的庇護,臣一定可以逢兇化吉,遇難祥。”
發生了這麼兇險的事,沈映都快急死了,卻見顧憫還能笑得出來,更加氣不打一來,忍不住手去顧憫的臉:“還有心笑,看來是這一箭還沒能讓你長長記!等什麼時候刺客把你了刺猬,看你那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顧憫耷拉起眉眼,“皇上,你咒我啊?”
“呸,朕是在警告你以后出當心點兒!”沈映往上翻了下眼皮,小聲嘀咕,“別以為你有主角環就可以為所為,主角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死,可沒說不會傷。”
“什麼環?”顧憫只聽到了個大概,不明所以地問,“主角兒?是唱戲的嗎?”
沈映懶得和他詳細解釋,袖子一甩,走到一旁坐下。
幫顧憫包扎傷口的大夫,是第一次見到皇帝,本來懼于皇家威嚴,都有些發,結果看到了沈映和顧憫兩個人,好像普通人那般打罵俏這一幕后,心里有些意外,沒想到皇帝私下里,也沒什麼架子,生氣起來和他家里那個母老虎還有點像。
“顧侯爺,傷口包扎好了,所幸只是皮外傷,一日換一次藥,這幾日注意飲食清淡,別到水就行。”
顧憫點點頭,道了聲謝,然后命人進來給大夫診金送他出府。
理完了傷口,兩人從前廳回了后院臥房,顧憫還沒吃晚飯,沈映便命人把晚膳做好送到房里,幸好顧憫傷的只是左手,右手無礙,倒也不影響日常起居。
顧憫坐下吃飯,沈映在他對面看著,時不時幫他布個菜,盛碗湯什麼的。
本來這些只是舉手之勞,沈映又不是從小就被人伺候慣的,并不覺得他做這些有什麼,但落在顧憫眼里,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平時只見別人伺候皇帝,什麼時候見過皇帝伺候別人,沒想到個小傷,還能有這待遇,顧憫忽然覺得要是能得沈映日日如此相待,就算天天被刺客刺殺那也沒什麼。
他的皇上,真是既賢明又賢惠。
沈映注意到顧憫吃個飯角一直翹著,好像有什麼大喜事一樣,不解地反手叩了叩桌子,“想什麼呢?笑個沒完,朕怎麼覺著你了傷反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顧憫低頭扯了下,“沒有,我只是忽然有些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沈映:“……你該不是發燒了吧?怎麼還說起胡話來了?”
顧憫放下筷子,收斂起笑意,忽然又變得嚴肅起來,“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剛剛在前廳人多眼雜,關于遇刺一事我并沒有把況如實告知皇上,其實刺客跟蹤我,我早有察覺,也是故意讓他出那一箭。”
沈映微詫:“為什麼?”
顧憫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又道:“還沒來得及向皇上稟報,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經打探出了杜謙仁不愿招供雍王是同謀的原因,概因杜謙仁向雍王借兵時,是以其子杜為質,若謀逆功,則推舉雍王為攝政王,若失敗,杜謙仁要將全部罪責攬在自己上幫雍王洗罪名,則可換杜活。”
沈映頓時恍然大悟,拍了下桌子,“朕就說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原來是把杜謙仁那個被朕發配流放的敗家子給忘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杜謙仁一口咬定雍王與謀逆無關,把所有罪名自己扛下,就是為了保住他杜家最后的香火啊!呵,還真是舐犢深!”
“雍王府現在將杜藏了起來,若我們可以找到杜,我們反倒可以用杜來要挾杜謙仁指證雍王。”顧憫斂起眉心,“只是目前還沒打探出杜藏匿在何。”
沈映坐直,關心地又問:“等等,那你說的刺客又是怎麼回事?”
顧憫不以為意地哂笑了下:“我自掌管錦衛以來,抓了不人,難免會得罪到一些小人上,小人找了些不流的打手想要給我一個教訓罷了,就這種宵小,我還沒有放在心上。”
沈映手肘撐在桌上,支著下,著顧憫不解地問:“那你為什麼要給他刺殺你的機會?”
顧憫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輕描淡寫地道:“若是不讓他有機可趁,又怎麼會給那些真心想害我之人一種覺得我很容易死的錯覺?賣出破綻,方能引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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