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清初把網約車訂單給退了。
一路無言,本想著等到了火車站就好了,快一小時后卻臨時得到一個消息。
昨晚的暴雪導致線路故障,目前站點幾乎所有高鐵晚點,正在搶修。
預計晚點到什麼時候不知道,可能一小時,可能五小時,不定因素太大。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到火車站,坐在車里看著站廳那邊烏泱泱滯留的一大群人,清初神難以維持。
顧祁澤問:“怎麼了?”
清初說:“道路搶修,晚點了。”
顧祁澤神微微變化,之后,很輕地哦了聲:“是嗎。”
他視線落到方向盤上,開始想這種況的理方法。
但他心里那一刻只有個想法。
特別熱切的。
許是怕自己緒外得太明顯,顧祁澤著方向盤的手收了收,去拿手機查詢信息,一邊說:“你可以改火車票,我記得從這里到北京火車也只要……”
他的話隨著視線及屏幕而止。
十一小時。
火車回北京要十一小時,而且還只有那一班晚上的,如果改火車,按現在來算,要等更久,得不償失。
清初著那邊的人群,久久不說話。
顧祁澤的視線落面上,看猶豫的神,心里同時也在猜測的想法。
在想怎麼過去?還是原路返回,亦或是再歇一晚上。
按清初的子,大概率是倔著堅持去高鐵站,其實一般況高鐵搶修也不會太久,一兩小時頂破天了,只不過說這邊是雪天才不一定。
總之,總比和他一起走要好。
他想清初應該不會同意和他一塊。
但顧祁澤覺得總得試一試。
他慢慢按下了點車窗,讓空氣能出來,人思路清晰些。
他側眸了車窗外,手指很輕地磕著方向盤,像在琢磨語言。
他口吻似隨意地說:“剛好我也要回北京,同樣這個點,不如一起?也是十一小時,走高速。”
聞言,清初轉過頭來看向了他:“一起?”
顧祁澤道:“對,到時候我開車你也可以休息,人能放松些,大概要比坐火車舒服點。”
“我也不是說有別的意思,就是這種晚點確實難等,你哪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去呢,天氣又這麼冷。”
“當然,決定權還是在你,我也只是提議。”
確實像提議,顧祁澤說這話的口吻和神很淡,不像在邀約同行,更像隨口點評一句前邊風景如何。
他沒有別的意思,但清初不會這麼想。
他們關系特別,林遇嵐又向來在意顧祁澤,平時聽到他名字都會很大反應,所以為了避免出什麼誤會的事,對于顧祁澤,清初向來是放得小心再小心。
能不提一個字就不提一個字。
如果這回坐了顧祁澤的車和他一塊同行回北京,讓林遇嵐知道估計都得炸。
清初很慎重地想了想,剛想出聲拒絕。
顧祁澤的聲音適時打斷:“是在擔心什麼嗎,我想,應該不用避嫌到這種程度吧。”
“都是朋友,又認識了那麼久,再說你也可以把我當個陌生人,坐個車而已,不是嗎。”
要不是他說話的語氣如此輕緩和,說的話也這麼中肯認真,清初差點要覺得他能把握剛剛那一秒說如此周到圓的話都是想好了的。
高手,是連時間和人的心理都能拿好分寸。
曾經顧祁澤就是這樣的高手,雖然是曾經,但……
無法否認,在他說完這些后,清初確實有一瞬間遲疑,但也僅僅是一瞬間,不是當初的孩,也在各種人際關系中周旋過。
了解顧祁澤,不會因為和他斷過一段時間聯系就完全拋卻過往對他的印象。
反向后推,莫名就覺得他這番話其實說得非常有心機。
是沒有集里他確實變得這麼還是說……他在博取的信任。
清初看著他,問:“有在一起過兩年的朋友嗎?”
沒有順著他的說,而是反問。
顧祁澤知道,他被發現了。
顧祁澤笑了笑:“我可沒說這個,也沒有在意。”
清初說:“你知道咱倆過去的關系,所以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男朋友特別在意這個,他占有很強,不只是你,其他異也一樣,如果讓他知道,可能后果會很嚴重。”
顧祁澤面上的笑開始有些凝固。
后果嚴重?有多嚴重,是把捆起來不讓跟外界流麼。
占有有多強,有他強嗎?
再者就是說的在一起兩年的朋友。
確切來說不單單是在一起過,他們同樣做過很多事,和林遇嵐做過的,他們也做過,一起出行,看電影,打卡景點,牽手,接吻,很多……
他還是的啟蒙□□者,曾經,清初的什麼不是他知的?
林遇嵐那小崽子,算個什麼。
顧祁澤說:“所以我說了,都看你,我只是提議。”
“當然,有些時候在麻煩面前是沒有辦法考慮那些的,如果暴雪真的來了,亦或是高鐵直接晚點到晚上,人的出行都有問題,還管得上那些?”
他又笑了笑:“當然,我尊重你的想法。”
其實清初并不覺得有什麼,要平常,肯定直接去了火車站。
只是能方便點固然更好。
怕冷,并不想那麼折騰,也不想矯地說自己一定要跟顧祁澤撇清關系離得有多遠,如他所言,順風車而已。
“開車回北京要多久?”問。
顧祁澤說:“快的話,十小時。當然,現在路況估計不太好,開車總得穩點。”
清初在心里算時間,十小時,在這等再加五個多小時高鐵時間都差不多了。
沉默了會,說:“可以,我會開車,到時候換著開吧。”
聞言,顧祁澤角彎了彎,坐了起來,去開車:“。”
清初又道:“等到了,路費我會給你。”
顧祁澤道:“沒關系,不缺那點錢。”
就這麼出發了,駛離火車站,踏上回北京的路。
時間有了安排,清初的心也落了起來,遠遠著外頭雪白寂靜的世界,想著好歹不用繼續顛簸或者挨凍,也行。
就是時間確實有點久。
不一會兒,支架上的手機傳來語音播報:“已開啟導航,本次旅程距離目的地934公里,預計時間10時32分。”
清初有些恍神。
可能是有點離譜,但確實是事實——
居然要和顧祁澤待10小時。
前半段兩人沒怎麼說話,一直開出去幾十分鐘,可能是有點繃著,也可能是找不到一個切點,再就是也許清初確實不想和他說話。
顧祁澤也不說什麼,就這樣一邊悠閑地開車,一邊維持著靜謐又平和的氛圍。
清初沒一會兒拿出手機玩。
林遇嵐給發過消息,發送時間是半小時前。
[Lan:雪勢好像有點大,你穿得也不多,冷嗎?]
[Lan:在去的路上嗎?你到了火車站沒。]
清初看了看外面的景,輸兩個字回過去:[到了。]
顧祁澤側眸看了眼打字的手,猜測估計是在回消息。
至于會回什麼,他無從可知。
他有些饒有所思地看回前邊道路,過了會,問:“這次去他家,覺怎麼樣?”
清初說:“還好,大概就是那樣。”
顧祁澤:“那樣,是哪樣?總該有個印象、覺吧。”
清初不太想回憶這些,但面對提問,也得想個妥帖的說辭。
于是道:“見長輩的覺還能是什麼,也就是那些流程,整個氛圍還好吧。”
顧祁澤道:“是嗎,那好的。”
清初嗯了聲。
什麼都沒說,捂得還嚴實。
顧祁澤想。
但他也不強求,能和他說話就已經很好,能自然地聊天,他也不奢求知道些什麼別的。
也是這時清初的手機亮了起來。
[Lan:我看到熱搜消息了,說高鐵故障搶修持續晚點,你那邊還好嗎?在候車廳?還是……]
清初心往上提了提,下意識都坐了起來。
原來林遇嵐也知道了,他一直在關注的出行安全。
察覺到的靜,顧祁澤側眸:“怎麼了?”
清初沒說話。
他抿抿,繼續收回心認真開車。
清初打字回過去:[我到了,沒事的,在等高鐵。]
沒想剛發完林遇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清初驚了下,看著進來的來電,第一反應是不知道該不該接。
不接,肯定不行。但接,坐顧祁澤車的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那就意味著要撒謊,并不是擅長撒謊的人,心里會很虛。
但心深又覺得,這件事本沒什麼,于是就會于一個困境局面。
清初按了接聽鍵,放到右耳邊,側過頭:“喂,嵐嵐……”
聽到這個聲音的顧祁澤下意識愣了下,意識到什麼。
他沒作聲,手把手機給靜音了。
車速也慢了些,卡在最低限速上。
耳邊傳來手機里約的男聲,很小,但聽得出來是林遇嵐。
顧祁澤眸變晦了許多。
要撒謊的時候到底心虛,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清初都有點后悔。
話已經說了。
現在再解釋,說不定反而會更弄巧拙,瞞著吧,反正等到了就不會再有什麼關聯。
說:“對,我現在到高鐵站了。”
林遇嵐說:“到了就好,高鐵站應該有暖氣,不會那麼冷,要是不舒服,就去店里買杯熱飲。”
清初嗯了聲:“我知道。”
林遇嵐:“對,有什麼況也隨時和我說。”
清初:“好,我知道。”
清初回答得比較簡短,林遇嵐以為是不開心。
事實上也確實。走后,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林遇嵐有些遲疑的說:“我爸媽可能有些時候是不太懂得怎麼說話,如果,有哪里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你就和我說,不要憋在心里,我知道關系都是需要調節的,他們固然有做得不好的,但我覺得好好說也不是不行……”
聞言,清初側目看了眼顧祁澤,怕他聽到,道:“沒有,你別這麼想,我好的。”
顧祁澤的手把在方向盤上,目不斜視。
心中卻在猜測,去林遇嵐家里氛圍沒那麼好,最起碼肯定有一些讓覺得不舒服的事,要不然為什麼清初非要第二天走,也沒有一直留在他家,暴雪將至都不改行程。
其實,他有點高興。
對林遇嵐有點兒落井下石那種質的高興。
果然,年紀小,閱歷擺在那,到這種大的人際就會不知道該怎麼理。
要隨便換一個的人都知道事發后最該做的是不讓清初走,孩子心里已經委屈了,表面說再多沒事那都是有事,也別看裝得多像,其實心里委屈著。
怎麼哄好是后話。
但真讓人孩子走了,那才是不能挽回的患,很蠢的行為。
林遇嵐說:“嗯,你走后我媽也在說,你可以多留兩天的,不用那麼急著走。”
清初:“沒事,以后也有機會。”
林遇嵐:“那你高鐵還要晚點很久嗎?”
清初抬了抬眸看面前道路,緩聲說:“應該吧,我也不清楚,反正現在找了個位置坐著,也不累。等到了,我會給你發消息。”
林遇嵐:“好,過幾天我也回去了,等我回了,咱們再一起去玩。”
清初:“好。”
很尋常的對話。
顧祁澤任這些淡淡的甜親昵傳耳里,沒有任何反應。
他知道,清初在撒謊。
只要說謊,這種氛圍在他眼里就不值一提。
因為,清初是和他在一起。
他這種氛圍。
這種清初因為他而騙人、對自己男朋友撒謊的覺,他覺得充實。
就好像他才是清初邊的主位,清初是為了他才這樣做。
即使他知道這也不過是為了蒙蔽自己而產生的虛假想法。
清初才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又如何?還不是為了他騙著別的男人。
他覺得自己很卑劣,卻又卑劣地這種自己營造的快。
作者有話要說: 祁狗:我就是自嗨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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