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是自由的一種形式。
從白尋音家里告辭后喻落開車路過時代廣場時, 還是忍不住去了之前路過的那家珠寶店。
在售貨員熱洋溢的聲音中喻落心無旁騖,銳利的眸子很快的掃過柜臺下一排排令人目眩的戒指,最后停留在左下方一款。
“這個。”喻落指了指,聲音淡淡:“拿出來看看。”
“哎呀, 先生您可真有眼呢。”難得在珠寶店見到男士‘單獨’過來, 還是這種仿佛比明星還耀眼的男人, 售貨員覺自己心臟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跳——只可惜, 喻落挑的是戒。
看來是給朋友來挑戒指的。
“這是今年最新的設計款,款式簡潔大方, 中間一排細鉆點綴比一顆大鉆顯的要致很多哦。”售貨員興致的介紹著:“這款我們還有男款呢,是經典的戒。”
戒?
喻落眉頭微, 當即拿出卡推過去:“兩個都拿著。”
在售貨員驚喜的聲音中, 他報出了白尋音中指的尺寸,那是之前在走廊里握著人纖細的手時量的。
至于無名指,他暫時不用去考慮,反正小姑娘也不會接。
“先生, 您是買來給您朋友求婚的麼?”開好了兩個戒指的單子,售貨員包著的時候笑道:“其實這對戒指平常帶好一些, 如果是求婚的話,我建議您買一個鉆石比較大的呢。”
畢竟沒有人能抗拒的了鉆石的。
可喻落仔細一想想, 覺得對于白尋音來說, 鉆石可能還比不上電石……
電石還能做實驗呢。
喻落忍不住被自己的腦逗笑了,清雋的眉眼含著笑意舒朗的模樣猶如霽月清風, 看的售貨員不自覺的倒吸涼氣。
覺今天不菲的業績都沒有欣賞來的痛快。
擁有這樣的臉,就是一個行走的‘人間印鈔機’啊。
只是印鈔機暫時沒有買大鉆戒的打算。
付完賬, 喻落就微微頷首離開了。
權當做沒看見一屋子驚艷慕的‘目送’。
喻落目前想的只有一件事。
怎麼著也得找個機會, 把這戒指套在白尋音的手指上。
周末喻落加班, 白尋音難得休息不用被他纏著,就應了季慧穎的要求把阿莫到家里吃飯。
由于阿莫工作的特殊,中老年人一般都十分犯忌諱,來了之后季慧穎讓洗了好幾遍手。
“阿姨這潔癖越來越嚴重了哈。”直到阿莫快把手洗禿嚕皮了才過來跟白尋音玩,委委屈屈:“不洗手都不讓人抱抱。”
“你天天跟尸打道。”白尋音淡淡的說:“當然覺得不安全。”
“切,你還說我呢,你不也整天在實驗室和那些有毒氣打道。”行一年多阿莫就完全適應了,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還說我。”
白尋音:“所以我媽一視同仁,我也每天都得洗好幾遍手。”
……
阿莫無語,眼神一掃就很快捕捉到喻落送的那一大堆東西,在看到最上面那個檀香木盒子里一串珠圓玉潤的珍珠項鏈時,忍不住‘嘖嘖’起來。
“這珍珠是卓鼎軒的吧,喻落果然有錢。”
白尋音沒說話,垂眸看著面前的紙,視線不易察覺的空。
“買這麼多東西,應該算是正式見家長了?你倆這速度蠻快。”阿莫打量了一圈,好奇的問:“阿姨對他的印象怎麼樣?”
白尋音沉默半晌,才慢吞吞的說:“好的。”
實際上,季慧穎是非常滿意。
這幾天喻落時不時的就過來,名其曰是想在季慧穎回古鎮之前多陪阿姨幾天,幾乎把季慧穎哄的眉開眼笑,心里已經把他當未來婿看待了。
也幸虧喻落在醫院工作比較忙,若是不忙,他簡直恨不得一日三餐過來報道。
只是越是這樣,白尋音心下就越是莫名的焦躁。
可能就像阿莫所說,他們太快了,剛剛在一起不久就巧趕上季慧穎過來,還偏偏……偏偏心思敏銳,能覺到這幾天喻落似乎有些‘躁’。
就像他那天‘無意’提起過的戒指。
實際上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終究是能看的出來的。
說實在話,白尋音有點怕‘更進一步’。
在上一向不是個有勇氣的人,只覺得現在這樣的舒適圈好的。
奈何看在長輩的眼睛里,生二十四就不年輕了,需要‘著急’了,季慧穎對于和喻落這一段很看好,自然就會諄諄囑咐著白尋音要多關心人家一些。
“落今天值晚班吧?”吃飯的時候,季慧穎一面給阿莫夾菜,一面不忘叮囑白尋音:“一會兒我給你用盒飯裝點菜,你給他送過去吧。”
白尋音喝湯的勺子一頓,聲音波瀾不驚:“他們單位有工作餐。”
“工作餐怎麼能跟家里做的飯比啊。”季慧穎忍不住笑了:“再說了,落不是喜歡我做的菜麼?”
“對對對。”阿莫在一旁唯恐天下不的拍馬屁:“阿姨做的飯最好吃!”
白尋音忍不住睨了這個二百五一眼。
其實拒絕的話堆在舌尖,理由也有很多,例如視頻會議,論文收尾等等……季慧穎總不會強迫的。
但腦子里莫名浮現喻落窩在無人的醫院辦公室里啃黃瓜的場面,和他之前在車里說‘我知道你疼我的’,白尋音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好吧。
白尋音答應了下來。
正好送飯可以蹭阿莫的車,白尋音換下家居服,又換上了萬年不變的T恤牛仔,頭發隨意的扎丸子頭下的小臉掌大,白凈稚。
寬松的oversize卡其短袖看不清窈窕曼妙的材,只讓人覺得像是一個高中生。
阿莫見這幅打扮,就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
“本來我也是個娃娃臉。”一本正經的說:“但現在我覺跟你走一起得有人說我年紀大,白尋音,你別裝行不行。”
……
白尋音直接無視的話,踩上了萬年不變的白帆布鞋:“我都是這些服。”
直到下了樓,阿莫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不應該打扮的這麼**,應該一些拉拉的。
白尋音笑了笑,不以為然——比起那些麗但渾束縛的服,對于來說寬松最重要。
晚上八點多鐘的醫院里沒什麼人,比之白天的熙熙攘攘極為冷清,恒溫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白尋音帆布鞋踩在地磚上,幾乎是寂靜無聲,轉了幾個彎,門路的找去了喻落的辦公室。
畢竟之前也來過兩次。
雖然一個辦公室里往往只留一個值班醫生,但白尋音在進去之前還是敲了敲門,規規矩矩的三聲。
可清脆的敲門聲全都了背景音,沒人應。
難不喻落不在?
白尋音微微蹙眉,試探著擰了一下門把手——門沒鎖,里面卻空落落的沒人影,白尋音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放著喻落的手機還有未吃完的半盒飯,估計著他剛剛應該是吃到一半就急忙出去了。
轉關上門,走過去看了看飯盒里的菜。
唔,一葷兩素,倒是算健康,就是的確如季慧穎所說,工作餐沒辦法和家里的菜相提并論。
還真是個小可憐呢。
白尋音把提著的飯盒放到桌上,順便手把這樸素的盒飯收拾掉,正規整的時候,喻落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無意間掃了一眼,目卻是一頓,稍稍瞇了迷。
剛剛的閃倒沒什麼,是無用的app消息推送,只是……只是喻落這手機的桌面看著卻很是悉。
白尋音拿起來仔細瞧了瞧。
纖細的手指刪除了剛剛推送的垃圾信息,整個屏保躍然于眼前。
畫面眼是一顆恍若高聳云的參天古樹,年拍攝的角度是仰拍,浮的微穿過樹葉,洋洋灑灑的落在正坐在大樹樹干上的。
穿著一和田間融為一的碎花子,鵝黃澤襯托的皮白,子挽到彎,著兩條白皙筆直的小坐在樹上晃。
由下至上拍的角度正好捕捉到仰頭微笑。
整張照片的構圖畫面意境使然,,古樹,生機的覺迎面而來,坐在樹上的只是很小的一隅,也只了很的一角側臉,其實看不分明長什麼模樣。
但白尋音總不會認不出這孩是自己。
六年前的自己,還是蠻穿子的。
在古鎮里有很多外婆給做的旗袍,碎花子,布料而舒適,白尋音曾經穿著走過古鎮的每一次。
當然包括帶喻落去爬山爬樹看星星的那次。
現在回憶起來,依稀記得的確是在喻落錯愕的目中爬上了樹,而那家伙在下面給拍了一張照片。
就是已經忘了很久了。
原來喻落一直用來當桌面、
照片最下方,上還被人用凌厲瀟灑的字跡寫了一句話——
[記憶是相會的一種形式,忘記是自由的一種形式。]
這是紀伯倫的詩,下面那句‘回應’才頗有喻落的風格:[可我他媽的就是忘不了。]
白尋音忍不住笑了笑,角一向平靜的笑意里這次卻有幾分苦。
明白喻落的作為——既然忘不了,就干脆當做桌面,天天看著。
每看一遍,自就痛徹心扉了一遍。
喜歡這種熾熱意包圍的覺,卻又唯恐被灼傷。
喻落還真的是的冤家呀。
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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