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上元節后,前朝和各世家都開始忙碌起來。
一則新帝登基要重整朝綱,二則新帝后宮空虛,太后已有意替皇上選妃立后。
靖安侯府。
這日念善正在落云軒教妹妹念容讀書寫字,聽到意溪來通傳,說是姑太太回來了,請念善過去一趟。
聽說是小姑姑來,又沒念容一同去,念善約猜到了小姑姑的來意。
讓妹妹繼續寫字,自是則是帶著意溪和銀星去了寧德堂。
“祖母,大伯母,小姑姑。”念善進門后,先上前給一眾長輩見禮。
別的姐妹也都不在,看來小姑姑一來就點名要見自己。
“娘親,大嫂,我要善善陪我去琳瑯院找些舊。”江萱走下來,親熱的挽著念善的手離開。“大約午飯時,我們才回來。”
趙老夫人含笑點點頭,羅氏雖說面上也是笑著的,可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
小姑子放著正經的嫡親侄不親近,卻偏偏寵著江念善這個外頭來。
如今忠勇侯世子在新帝面前愈發得重用,小姑子肯為自己兒多謀劃一二才是正途。
不過如今靖安侯府不如先前,敢怒不敢言。
琳瑯院。
自從江萱出嫁后,琳瑯院便空置下來。雖是江念儀一直眼熱想搬進來,可趙老夫人沒點頭,仍是給小兒留著此。
“小姑姑,您要找什麼?”念善見蘭心果真去開了箱籠,起道:“我一起幫忙。”
江萱笑著搖搖頭,道:“傻孩子,哪里用你幫忙。”
“我今兒過來,是想先探探你的意思。”江萱拉著念善的手,笑瞇瞇的道:“我們善姐兒大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我和你小姑父商量著,倒也商定了個人選。”
“這人你沒見過,是恩國公府的二房嫡子陳鈺清。”
“恩國公府你是知道的,二房人口簡單,二夫人也和善。”江萱細細道來:“且二房不承爵,你們的日子也能輕松些。”
念善雖是臉微紅,聽得卻很認真。
“善善,想姑姑沒有讓你立刻就答應,過些日子小姑姑安排個機會,你們先見一面。”江萱試探著道:“到底要你喜歡才好。”
念善含帶怯的應道:“小姑姑,我聽您的。”
江萱拍了拍的手,欣的應下。
和周無逸都覺得陳鈺清稱得上一表人才,且年紀輕輕就到了近衛營,以后是個有出息的。
皇上還說要賜婚,有這份殊榮在,善善嫁過去也不會氣。
“你不必心里有負擔,只是尋常的見一面。”江萱故意調侃道:“小姑姑這兒還有許多人選呢!”
周無逸在近衛營,周圍確實有許多青年才俊,替善善尋一門親事,還是能辦的。
念善一張小臉兒紅,低下頭不理會自己小姑姑的玩笑。
等到陪著江萱用過午膳,送出府,念善在往落云軒走的路上,竟發現自己心里很是平靜。
既然都是嫁給陌生人,只方方面面合適就罷了。如果對方沒意見,自然也服從長輩們的安排。
沒有運氣能像小姑姑一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念善默默的垂了眸子,沒有,也不該有。
***
書房。
宋驍的書案上堆積如山的不再是折子,而是一幅幅卷軸,全都是這次待選秀的畫像。
“皇上,太后娘娘說了,讓您瞧一瞧有沒有中意的。”衛吉勝才帶著人從壽安宮回來,原封不傳達了李太后的意思。“若有您喜歡的,可以先接進宮。”
宋驍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將一卷畫像握在手中,并不打開。
他讓其他服侍的人都下去,不不慢的道:“朕讓你打探的事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世子夫人有了人選,是恩國公府二房嫡子,國公府的三公子陳鈺清。”衛吉勝小心翼翼的看著宋驍的臉,琢磨著要不要把打聽來的消息全部說完。
皇上突然讓他去打探一位深閨姑娘的婚嫁,這本就不正常。
衛吉勝在心里暗暗的猜測著,莫非是這位姑娘了皇上的眼?這五姑娘是靖安侯府庶出三房的姑娘,份低些,若是皇上喜歡,接近宮來封個貴人之類的,太后不會不答應,反而樂見其。
宋驍聽罷,眉眼一沉。
“過兩日休沐,周世子請陳三公子去京郊踏青。”衛吉勝見皇上神變了,便不敢瞞。
正值三月春明,是出去踏青游玩的好時候,然而周無逸請陳鈺清去踏青,怕是想讓江念善跟他先見一面。
畢竟周無逸那疏朗的子,加上江萱對念善的疼,必定不會讓侄稀里糊涂的嫁人。
“朕知道了。”宋驍神淡淡的道。
衛吉勝也不準皇上的意思,到底對這位五姑娘是什麼態度。
幾日過去,宋驍一直都沒什麼作,太后送來的人圖,也都是敷衍的翻了翻。
等到他來報周世子休沐,宋驍從太后宮中請安回來后,換了套便服,帶著劉維昱出了宮。
劉維昱是知道些的,從上元節皇上出手救江五姑娘,隨后又陪著看燈。皇上離開前還穿著件玄的斗篷,再回來時便沒了,會給誰毋庸置疑。
莫非皇上真的對江五姑娘有些意思?
等到了京郊的會春園,這里正是京中勛貴世家們常來踏青、放風箏的地方。
他發現皇上無心游玩,倒像是刻意來等人一樣。進了園子后,皇上帶著他直接到了摘星閣的二樓,這里能清晰的看到不遠的一座涼亭。
沒等多久,只見周世子的夫人帶著一位帶著帷帽的姑娘出現。
從纖秾合度的段上,劉維昱猜出,這就是江五姑娘無疑。
***
“善善,等會兒你小姑父會帶著陳鈺清從這兒經過,你們彼此看一眼,也大概有個了解。”江萱拉著念善在自己邊坐下,低聲道:“若是不合意,也告訴小姑姑。”
幸而帶著帷帽,小姑姑看不出自己臉紅,念善輕輕應了一聲。
難得出來一趟,雖是別有目的,江萱也命人按照踏青的規格準備的。各致的茶點被從食盒中拿出,姑侄兩個倒真的像是來游玩一般。
快到約定好的時間,江萱正想讓蘭心去一探究竟時,卻見恩國公府的二王氏走了來。
見到了江萱和念善,王氏跟江萱關系還不錯,笑盈盈的上來打招呼。
起初江萱以為是偶遇,可見王氏說話有幾分吞吐,便知道怕是今日的事出了問題。
“善善,你雖蘭心去把咱們車上的風箏拿出來罷。”江萱對念善道:“一會兒咱們去河邊放風箏。”
念善乖巧的應了,從善如流的跟著蘭心出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江萱蹙著眉道:“你們三公子還沒來?”
二王氏就是這次的中間人,滿臉愧疚的道:“快別提了,阿萱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二嬸不同意這門親事。”
原來二夫人以為侄媳口中倍忠勇侯世子夫人寵的侄,是靖安侯嫡,有門當戶對的份才一口答應下來。等之后細問才知道,竟是庶出三房的兒。
三爺十多年前離京,而后便沒了音訊,六年前他的妻才來認親。
聘為妻逃為妾,誰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思及此,陳二夫人便要拒絕這門親事。
“是我在其中沒傳遞好,阿萱你別生氣。”王氏見江萱臉不好,忙勸道:“等有好的人選,我再給善姐兒說。”
江萱確實心中生氣,更重要的是擔心會傷害善善。
可好友也是好意,江萱又不能對著往事發脾氣,只得咽了下去。
“跟你我是肯說實話的。”江萱淡淡的道:“誰娶了我們善善,絕對是有福氣的。我們善善也并不愁嫁,這樣早些說清對大家都好。”
江萱正盤算著如何跟念善說。
知道念善肯定會乖巧懂事從不鬧,可未免會傷了善善的心。
亭子外的假山旁。
念善抱著拿來的風箏,已經將兩人的話聽了七七八八。
其實真的不在意,以的份能嫁到國公府,實屬高攀。也并不難過,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罷了。
等看著王二走后,念善帶著風箏主過來。
“小姑姑,您別氣,沒關系的。”念善反而大度的道:“我還想多在家里留兩年,現在四姐還沒定親呢,我也不著急。”
江萱看著如此懂事,反而更覺得心酸。
“善善,你小姑父之前提過今年的庶吉士里有個不錯的,許啟安。”江萱忙道:“他亦是品貌俱佳的人,又是前途無量,閣拜相非翰林不可。”
這人父母雙亡,自小由叔叔家接濟著長大,日子雖是過得艱難些,也是個踏實的子。
念善沒有拒絕,只說聽小姑姑的安排。
既是“相親”沒,念善和江萱準備把今日只當出來游玩,念善摘下了帷帽,兩人準備去放風箏。
眼看們就要離開摘星閣上能看到的范圍,忽然陳鈺清竟趕了過來。
念善正抱著風箏,也來不及再帶上帷帽。
他眼中的驚艷之一閃而過。
原本他想著來給周無逸的夫人賠個不是,說些兩人的不合適之。畢竟是母親先答應了,隨后又強的說不同意,只因為江五姑娘的份低。
再加上周無逸是副統領,他還尚且沒有出頭,自然不希引起誤會。
他沒想到這位倍江氏寵的五姑娘,竟生得如此漂亮,讓人移不開眼睛。
陳鈺清也確實這麼做了。
站在不遠摘星閣中的宋驍,見狀微微蹙起了眉。
“王爺,不好了,王妃把整個皇宮的寶貝都給偷了。”“哦!肯定不夠,再塞一些放皇宮寶庫讓九兒偷!”“王爺,第一藥門的靈藥全部都被王妃拔光了。”“王妃缺靈藥,那還不趕緊醫聖宗的靈藥也送過去!”“王爺,那個,王妃偷了一副美男圖!”“偷美男圖做什麼?本王親自畫九十九副自畫像給九兒送去……”“王爺,不隻是這樣,那美男圖的美男從畫中走出來了,是活過來……王妃正在房間裡跟他談人生……”墨一隻感覺一陣風吹過,他們家王爺已經消失了,容淵狠狠地把人給抱住:“要看美男直接告訴本王就是,來,本王一件衣服都不穿的讓九兒看個夠。”“唔……容妖孽……你放開我……”“九兒不滿意?既然光是看還不夠的話,那麼我們生個小九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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