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

封后大典結束后,宋驍特意吩咐宮妃們先不必來給皇后行禮。

念善才生完龍胎不過兩個月，尚未完全恢復。從凌晨就起沐浴梳妝，一直到儀程結束,已經三四個時辰過去。

回來換下禮服、穿上家常的裳靠在大迎枕上歇息后,才覺真正松了口氣。

宮人們滿臉興，津津樂道的說起了封后大典的盛況,本朝以來還未有自家主子這樣一位深得圣寵的皇后。往后瑤華宮就是中宮，們的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娘娘，累了這半日,您吃點東西？”意溪端著個黑漆連珠的小托盤進來，上面的彩瓷碗里放著紅棗蓮子羹。

念善起,接了過來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熠兒得知母妃回來，牽著妹妹的手來找母妃。

他牢記著父皇的叮囑,帶著妹妹給母妃,如今該改口“母后”。

“兒臣給母后請安。”熠兒像模像樣的行禮，玥玥也學著哥哥的樣子,聲氣的跟著見禮。

見熠兒直接改了口,念善便知道一定是宋驍私下先教了孩子們。

念善含笑點點頭，招了招手，讓兩個孩子到了自己邊。

“母后，兒臣跟妹妹去看了琨兒和瑤瑤。”熠兒才四歲，已經很有長兄的風范。

在龍胎滿月那日,宋驍為小皇子和小公主賜名，宋澤琨和宋瑤。

兩個孩子的名字都是跟著玥玥來的，念善知道宋驍是想定下名分，他已經屬意熠兒為太子。

“母后,他們總是在睡。”玥玥有點失，自己皇兄要去讀書，不能一直在瑤華宮陪著玩。“玥玥想跟弟弟妹妹玩。”

念善憐的了兒的發心，才說話時，只聽到響起通傳聲“皇上來了”。

很快門前的簾子被掀起，已經在福寧殿換下了袞服的宋驍穿了件靛青的帝王常服，他不見方才的冷峻威儀，眉眼間著幾分溫潤。念善起帶著兩個孩子上前行禮，“妾見過皇上。”

宋驍扶住了念善，溫聲問道：“累不累？”

念善淺笑著搖了搖頭。

“父皇，玥玥有記得父皇的囑咐。”玥玥年紀小，著急跟自己父皇邀功。“玥玥了母后，父皇給玥玥捉小兔子。”

玥玥模樣肖似念善，這心思竟半分沒學了去。

宋驍抱起抓著他擺的兒，無奈的道：“玥玥放心，父皇沒忘。”

熠兒從玥玥開始說就拼命給妹妹使眼，奈何玥玥年紀小，沒有察覺到。

“原是皇上許諾了好。”念善眉梢微挑，道：“妾還奇怪，玥玥這麼小，怎麼知道自己改口。”

“母后不要生父皇的氣好不好？”熠兒雖是模樣像極了宋驍，可一顆玲瓏的心思卻像極了念善。他抓住自己母后的袖，可憐的道：“父皇是想讓母后高興。”

這些日子來，念善和宋驍兩人間的相，熠兒敏銳的察覺到了變化。

念善也意識到了，聲對熠兒道：“熠兒乖，母后沒有生氣。母妃只是跟父皇開個玩笑罷了。”

熠兒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父皇和母后。

還好娘說小皇子和小公主醒了，將他們抱了過來。

龍胎已經漸漸長開，生得白、乎乎的，別提多可了。從龍胎上能看出宋驍和念善的影子，他們兄妹兩人的眉眼卻不大相似。

“母后，瑤瑤抓了我的手指！”玥玥牽起妹妹的小手，發現妹妹驀地攥住來的小拳頭。立刻興的告訴母后，仿佛有什麼驚奇的不得了的發現。

熠兒也學著妹妹的模樣，去弟弟的小手。

果然弟弟也張開了小拳頭，攥住他的手指。

宋驍和念善看著孩子們在一十分親昵的模樣，他忽然慨道：“熠兒會是個很好的兄長。”

他不僅是弟弟妹妹的兄長，更會是未來儲君，肩負著天下。

可此時他還是個小小的孩，稚可，需要他們的呵護。

“熠兒必不會辜負皇上的苦心。”念善還記得宋驍曾耐心的跟解釋給熠兒取名的用心，一轉眼熠兒已經過了四歲生辰。

宋驍訝然，很快微笑著點頭。

***

折騰了大半日，念善早就累了，可卻仔細的沐浴，還放了玫瑰花泡了好一會兒。

今日立后，知道宋驍把這日視作兩人親，若是宋驍想要，是沒法拒絕的。

果然沐浴完畢，意溪等人送上輕的布巾替干，送上一套大紅的綢寢。

不用說，這是針工局揣著宋驍的意思準備的。

念善自是不愿掃興，順從的穿好。

質地輕薄的綢緞在上，那鮮艷的紅，愈發襯得那張掌大的小臉兒人，前出來的一片，更是欺霜賽雪一般。

站在落地穿鏡前。

鏡中的自己已經漸漸不見了的俏，取而代之的另一種嫵風。

“娘娘，皇上來了。”銀星進來通傳。

念善扶著映月的手走了出去，五月天氣已經漸漸轉熱，夜里穿著寢也并不覺得涼。

當從屏風后緩緩走出來時，宋驍已經沐浴更完畢，正坐在榻上取了一卷書在翻著。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頭。

眼見一襲紅的念善朝著他走來，宋驍墨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驚艷之。

因著念善的份，他還從未念善著過大紅，平日里至多穿些緋。

“妾見過皇上。”念善盈盈下拜行禮，宋驍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書卷丟到一旁，下來扶住了念善。

這些年養尊優，那雙手養得極好，宋驍將它合攏在自己掌中。

宮人識趣的退了下去，殿中兒臂的龍紅燭仍是燃著，燭輕晃，平白多了幾分曖昧。

宮中不缺人，可沒人如一般，得每一都合他的心意。

微微上挑的眼角、輕的睫，波瀲滟的桃花眸，秀的鼻梁、的瓣——宋驍將人帶到自己懷中，的子著他的。

不知何時起，他覺得念善很漂亮。后來越來越，這五年他始終都沒看夠，他覺得他一生一世也看不夠。

“善善。”宋驍的嗓音低沉喑啞，他矯健有力的手臂攬住纖細的腰肢。“善善。”

他一聲一聲宛若嘆息，又宛若抑著層層。

唯有對著，才令他著迷的念。

他抱著善善上了床，宮人們也特意換了大紅的羅帳，倒真有幾分新婚的意味。

念善閉上了眼，覺到自己子也不控制的一灘水，很快有細的輕如羽的吻落到了的眉心、眼瞼上，最后落到的上。

大紅的寢不知何時已經從的肩頭落了一半，圓潤小巧的肩頭在空氣中。

念善子輕。

已經生過孩子，對于這些事上自然不會生。

可出于意料的是沒等到宋驍的下一步作，睜開眼時，發現宋驍正把繡著龍呈祥的大紅錦被拿了過來，想要替蓋上。

“皇上？”念善有些疑，沒有表現出抗拒。“妾……”

話音未落，宋驍已經替蓋好了被子，聲音有些沙啞著忍耐。“善善，你今日累了，琨兒瑤瑤還沒滿百天。你子還未完全恢復，今日就先睡罷。”

說著，宋驍竟真的沒有往前再進一步的意思。

“善善，咱們還有很多這樣的夜。”宋驍放緩了聲音。

念善沒有堅持，點了點頭，理所應當的裹著被子自己睡了過去。

宋驍還有些失落。

他聽著念善的呼吸變得悠長，自己心中復雜的盯著帳外的龍燭，久久都沒有睡意。

直到夜深，他要朦朧睡去時，發現念善習慣的朝著他的方向過來，落他的懷中。被他抱住后，念善仿佛睡得更安穩了些。

宋驍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善善已經習慣在他邊，不是麼？

***

翌日一早，宮妃們來給念善行禮。

目前宮中位份最高宮妃，便是敬妃和英妃，往下便是和嬪和靜貴人、寧貴人、慎貴人。剩下的幾位才人、人都只有坐在后面的份兒。

別人倒都罷了，唯有和嬪和靜貴人看著端坐在主位的念善，心中五味陳雜。

氣極好，一看就是昨夜了恩澤雨，容煥發。已經生過兩胎的段卻保持得極好，纖秾合度。那張過于艷嫵的臉，雖是著了端莊大氣的禮服，仍然過于年輕了。

哪怕已經生了龍胎，月子里沒辦法侍寢，宋驍仍然沒有臨幸后宮，只守在瑤華宮。

和嬪和靜貴人是跟了宋驍最久的，便是對懿賢皇后，宋驍也沒有這份專心。

到底還是江家出了第二位皇后，原本在們面前跪地行禮的人，了后宮之主，還是個得到專寵的后宮之主。

看著敬妃毫無負擔的帶著眾人行禮，口中稱呼“皇后千歲”，兩人更是不解。

不僅得到了宋驍的喜歡，敬妃也真心實意的待，幫著，卻從不嫉妒。

等到眾人散去后，敬妃留下陪念善說話。

“本來我想著晚些來，昨夜累著你了罷？”敬妃曖昧的眨了眨眼，調侃道：“昨夜可是帝后的房花燭夜。”

念善紅了臉。

不過宋驍著實有些冤枉了，枉擔了這虛名。

想到他走時，神清氣爽的模樣，念善疑心他做了什麼。

可自己上并無異狀。

敬妃看念善眼角眉梢不自知的笑意，心中欣。

善善能獲得幸福也是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