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三四月幾乎是京城最好的天氣, 氣候不冷不熱,萬回春, 這時節也是京城人外出踏青最頻繁的時間,只要是明的天氣,郊外和城景明的地方都人頭攢。同時幾乎是每天都能聽到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經過, 這時候也是大家扎堆親的日子。
鄭玄眼見他們乘坐的驢車再一次為了避讓敲鑼打鼓迎親隊伍而停下,他低頭看著妻, 王珞仰頭對他盈盈淺笑,笑容中帶了一討好:“反正時間還早,我們慢慢過去好了。”
鄭玄無奈的輕笑, 都有這麼有興致了,他還能說什麼?鄭玄稍稍舒展了下雙, 覺自己似乎被這車廂困住了。他也不是沒吃過苦, 但這麼小的驢車,他還是生平第一次乘坐。
今天是國公的六十六大壽, 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 國公眼見自己都活了六十多了, 生怕自己沒機會辦七十大壽, 就準備六十六大辦一場。
王珞作為外嫁的孫,自然回會娘家給祖父賀壽。鄭玄這些年越發位高權重,出門一趟必然是要半靜街的,要是鄭玄擺出真正的排場回王家,祖父也不用過壽了,只要全家出來迎接鄭玄就是了。
王珞就想輕車簡從, 讓下人選了一輛驢車帶著他們三人去國公府邸。驢車是王珞年最常坐的出行工,而虎兒卻是一次坐,他乖巧的坐在阿娘邊,滿臉好奇,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小的車。
要不是他們現在都在車里,他都懷疑,這車怎麼能坐下他們三人的。虎兒仰著小腦袋問:“阿娘,你說你小時候一直坐這個車?你不覺得嗎?”
王珞說:“是很,可是那時候阿娘家里條件不好,能有驢車坐就不錯了,家里下人出行都是靠雙走路的。”
虎兒聽了滿臉同,他摟著王珞的脖子說:“阿娘,我一定好好讀書,將來做大,讓你盡榮華富貴。”
王珞的抱著兒子:“好,虎兒真好。”
鄭玄嗤笑一聲:“你阿娘是我妻子,誰要你來給榮華富貴?”他當自己是死人不行。
虎兒皺了皺小鼻子,振振有詞道:“夫榮子孝,這才是子人生的極致。”
鄭玄聞言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反駁兒子的話,畢竟這話是正理。
王珞:“……”虎兒明明是自己從小教起來的,怎麼才去外書房上了一年的課,就為鄭玄第二了?王珞兒子的頭發:“阿娘,不需要你們如何榮華,只要大家過的開心就好。”
虎兒不解的問阿娘:“如果沒有權勢,又怎麼能過得舒心?”王珞再次語塞,虎兒見阿娘不說話,以為生氣了,他主認錯說:“阿娘,我說錯話了,您別生氣。”
王珞摟著兒子,親了親他額頭:“不,虎兒說的沒錯,阿娘沒生氣。”
虎兒這才開心起來。
這時驢車也在此了起來,或許是一早上耽擱的次數太多了,接下來的路程還算順利,三人很快到了國公府。這時公府門前的路上已經滿了車輛,排了一個長隊。
已經等候多時的陳敬,一眼看到駕車的衛風,連忙上前說:“郎君、夫人可以下車?”
王珞看著麻麻的車輛,低頭看看自己上的服:“不用了,等到了府里我再下來的吧。”可不想走一段路,服被弄臟。橫豎時間還早,王珞去了府里也是跟大家閑聊,還要應付湊上來際的人,王珞實在懶得應付。
鄭玄同樣也無所謂,橫豎他今天就準備陪妻子來參加壽宴了,在車廂里也不錯,只能靠在自己懷里,唯一不滿的就是車廂里多了一個小鬼。
跟坐沒坐相的鄭玄相比,虎兒坐姿就端正多了,等驢車停下,他就主掀開一半車簾,取出一本孟子眼的看著王珞,王珞讓兒子坐在自己上,慢慢給他讀孟子。
鄭玄見狀忍不住道:“他都八歲了,你怎麼還給他讀書?”
王珞:“……他不是才七歲嗎?”王珞一直搞不大懂古人實歲和虛歲的劃分,只記得自己年期實際年紀時常被人加兩歲,所以一直當兒子今年實歲是六歲,虛歲是八歲。
但后來崔氏跟解釋,才知道虎兒是大月份,虛歲應該算七歲。不過他爹時常給他兒子加兩歲,堅定的認為他兒子八歲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娶媳婦了,娶了媳婦就趕分家,別來煩他妻子。王珞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才六歲,就被他親爹籌謀著要娶妻分家了。
“就算是七歲,他都認了多字了,你給他讀書做什麼?”鄭玄不滿地說,他都舍不得給自己讀書,這小子倒好,天天讓妻子給他讀書。
王珞解釋說:“孩子在十二歲之前聽力比能力強,他們可以聽懂、理解相對復雜的書本容,但看不一定能看懂,所以我想給他讀書讀到十二歲。”
鄭玄臉都變了,“十二歲?都是十四歲的半大小子了,你還給他讀書,何統?”
王珞扶額:“我只是打個比方,不是真要給他讀到十二歲。”就虎兒這個能力,再長個兩三歲已經可以自主任何大部頭書了,不需要王珞引導了。
王珞雖然一直用現代方法教育虎兒,但是古代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尊重的,現代十二歲的男孩,媽媽還可以在他睡前進行親子,但是古代都是可以親的人,王珞當然不會違背古代禮數。
鄭玄這才勉強答應。
王珞語氣和的給兒子讀孟子,其實這本書虎兒大半都背下來了,但他還是聽得津津有味,他也知道能像現在偎依阿娘的日子不多了。
王珞自半歲起,簡直給虎兒讀繪本、講故事的效果,漸漸顯出來了。虎兒現在已經能獨立大部頭的書了,且記憶力也非常好,有過目不忘之能,這些一部分是他天資,大部分還是王珞心引導的結果。
虎兒這份強悍的學習能力,讓鄭玄請來的諸位大儒都為止驚嘆,好學生總能讓先生愿意花更多的心思培養,虎兒一天的課業很重,也只有在晚上跟阿娘讀故事書的時間,才能好好休息。若依照鄭玄的排課,虎兒一天只有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被王珞駁回了,堅持兒子一定要睡滿十二個小時。
看到虎兒如此,崔氏都有點后悔,當初不敢攔著兒教導小四,不然說不定小四也會跟虎兒一樣聰明。王珞沒敢接話,虎兒的培養投了多大人力力財力進去?
王小四那時候有什麼?而且那時候給滿歲的王小四做抬頭運,就被大家大驚失的阻止了,那種環境下哪能真正用現代那套?再說孩子跟孩子之間,也是有差別的。
虎兒屬于天才型的孩子,而王小四只是一個普通孩子,如果在現代,有各種教材輔助,也能當個小學霸,但當學神那是靠天賦的,不是勤能彌補的,虎兒就是屬于那種天生就是學神孩子。
鄭玄坐在車上,聽著妻子給兒子讀孟子,上不自覺的出一微笑,偶爾虎兒提出幾個問題,王珞沒法回答,都是鄭玄來解答的。王珞也不是解答不了,只是沒鄭玄那麼學識富,也想讓虎兒對鄭玄建立崇拜,孩子的健康長,離不開父母兩人。
父子兩人興致的談著,時間不知不覺的流走,很快驢車就駛國公府前院,陳敬和柳習文已等候多時,兩人打起簾子,鄭玄率先下車,又扶著王珞下來,讓坐上轎。
從這里去后院還有不短的路程,王珞以前回府的時候,都是坐轎的。牽著虎兒的手,正要進轎,聽到一聲驚喜的呼喚聲:“阿石!”
王珞抬眉去,只見王瓊和蕭七相攜走來,王珞眉頭微挑。二皇子流放之后,蕭七就被蕭家接回了娘家,是侍妾,又留下了兒子,二皇子妃也沒跟計較,就放離開了。
蕭七回娘家后就了道觀修行,在道觀中結識了不青年男子,這些年給京城民眾添了不風流八卦。王珞先對王瓊微微頷首,淡淡的喊了一聲:“長姐。”
對蕭七卻視若無睹。兩人本來也沒什麼,更何況現在自甘墮落,這樣的人,要不是王瓊親自帶來,都沒資格出現在自己面前。
王珞看著親昵相的兩人,心中暗忖,蠢貨永遠都是蠢貨,跟這樣的人相,就不怕自己被戴綠帽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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