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天，孟超小幅強化了現有技能，並兌換了一次“初級治療”，治癒全部暗傷之後，並沒有點亮新技能。

當前貢獻值7523。

一筆空前的鉅款。

他想了想，不應該每次拿到貢獻值就花個，手裡有錢，心裡不慌。

也就是在這天，龍城又遭遇了一次迷霧降臨，十年來規模最大，也最猝不及防的一次。

臨近高考，考生全都住校。

午夜十二點，孟超莫名驚醒，覺空氣凝滯，細細的尖嘯如暗翻涌。

接著，刺耳的警報響徹全城，把同學們從牀上掀翻。

“怎麼回事，沒聽氣象局說今晚有怪攻城啊？”

“這是特級警報，城裡撕裂了大量空間隙，最糟糕的況出現了！”

“不是說空間漸漸穩定，往後怪只會從城市外圍攻過來，很通過空間隙，直接出現在市區了？”

“誰知道！”

大家七手八腳穿服。

他們還在調節戰靴，孟超已經衝了出去。

走廊上，他見到了極其震撼的一幕。

原本羣星璀璨的夜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團團巨大的漩渦。

漩渦拖曳著上百條蠕的懸臂，澤粘稠和濃豔，如同夜空被撕開鮮淋漓的傷口。

傷口裡面，羣星消失不見，伴隨著黑暗吞吐，一頭頭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巨型怪，飄到城市上空。

他們搖搖晃晃，既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水母，又像是一隻只巨大的，充的眼球。

蛛網般佈的，奇形怪狀的瞳孔，眼球周圍鮮淋漓的組織，一應俱全，栩栩如生。

還有一好似神經索的手，一路垂掛下來，彷彿要拖曳到街頭巷尾，像是釣魚一樣，把人類的靈魂都高高釣起。

巨眼綻放出詭異的芒，探照燈般掃描全城。

偶爾，鮮般的紅芒掃到九中宿舍樓，走廊上的同學們都覺得心神劇震，指數狂掉。

“是‘裂空魔眼’，這畜生擅長羣神攻擊，大家千萬不要和它對視！”

“快凝神靜氣，坐樁定，呼吸法和冥想法都不要！”

“軍隊在哪裡，超凡者在哪裡，數量這麼多的超，我們該怎麼辦啊？”

很多同學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全都了方寸。

天空中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一支由八裝甲飛艇和幾十名超凡者組的空中打擊力量終於趕到。

機槍轟鳴，重炮狂掃，超凡者騰空而起，戰刀和巨劍劃出閃電般的輝。

擅長神攻擊，卻孱弱無力的超“裂空魔眼”，被撕裂無數傷口，像是失控的氣球，一邊尖嘯，一邊漫天飛。

一頭重傷的裂空魔眼，正巧飛到一裝甲飛艇上方。

它的手立刻狂舞起來，支離破碎的和裝甲飛艇死死糾纏到一起，在獰笑和尖嘯聲中，和裝甲飛艇一起墜落。

炸發出巨大的聲浪和火，深深震撼著同學們的心靈。

這些青年生長在龍城蒸蒸日上的輝煌年代。

在裝甲飛艇這樣威風凜凜的鋼鐵神魔鎮之下，再強大的怪都要抱頭鼠竄——這是支撐他們世界觀的常識。

現在，鋼鐵神魔，卻倒下了。

“教科書上的裂空魔眼，飛行速度絕沒有這麼快，手也不會這麼強韌，連子彈都打不斷，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很多同學臉慘白，雙目失神，本控制不住的抖。

如果這時候測試他們的心靈指數，一定會發現，很多人的心靈指數瞬間暴跌幾十個百分點。

他們即將崩潰。

幸好這時候，校園深響起了嘹亮的戰歌。

悉的旋律如一巖漿，順著耳，在神經、管和腦細胞之間橫衝直撞，幫他們鼓起勇氣，恢復鎮定。

走廊上，孟超第一個應和著慷慨激昂的旋律，昂首嘶吼起來。

他有些五音不全，唱得絕不算好聽。

不過，這些先烈們在地球上唱了幾十年，到異界又唱了幾十年的戰歌，從來都不是用嗓子來唱，用耳朵來聽的。

它是用沸騰的熱來唱，用激的心靈來聽，用勇氣和信念來共鳴的！

楚飛熊最先擺震撼，和孟超肩並肩站著，衝場，衝學校，衝整座城市，以及籠罩在城市上空的怪，發出地球青年的怒吼。

他的聲音比孟超更加荒腔走板，但這有什麼關係？

當無數青年，無數荒腔走板的歌聲匯聚驚天地的咆哮時，當每一朵浪花都把自己高高拋起，變席捲天地的驚濤駭浪時，他們就是無敵的力量。

走廊上，宿舍樓裡，教學樓和校園裡，全師生齊聲高唱，滾滾聲浪凝聚了堅不可摧的防網，把“裂空魔眼”釋放的神攻擊砸個碎。

數千名青年的腦電波，凝聚有若實質的金利刃，反攻天空，令“裂空魔眼”劇烈搐，發出嘶鳴。

這些畜生，都遭到了神反噬。

抵心靈攻擊，說難也不難。

用慷慨激昂的軍歌鼓舞勇氣，用逝去親人的喚起記憶，用孩子的照片點燃希，甚至用各種比較三俗的娛樂品來轉移注意力，都有一定的效果。

關鍵是，當百上千人聚集在一起時，一定要有人起帶頭作用。

有人帶頭穩住心靈指數，想出各種辦法鼓舞士氣，他的腦電波源源不斷釋放，和羣衆形腦波共鳴，那就是良循環，所有人都會變得越來越鎮定、英勇、無畏。

置於士氣高昂，無所畏懼的鐵戰陣中，哪怕膽怯之輩，也會變得一往無前。

反過來說，如果有人瞬間崩潰，他的恐懼腦波就會變病毒，傳染周圍所有人。

等所有人都陷心靈指數狂掉的羣崩潰，彷彿無數枚恐懼炸彈狠狠開，就算孟超置其中，也很難保證自己的神不影響。

幸好，今天他們穩住了。

除了九中，全城其他地方也在戰歌嘹亮中漸漸恢復。

市民們都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掙出來，按照急條例，就地防和反擊。

唰！唰！唰！唰！

無數探照燈，將夜空映照得宛若白晝。

高機槍和高炮，潑灑出千百道火線，把裂空魔眼打得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吱吱。

不過，除了裂空魔眼，還有更多種類的怪，從地面侵市區，和人類短兵相接。

一時間，槍聲，炮聲，喊殺聲和炸聲，從大街小巷，各個角落響起。

九中周圍，好幾棟建築都在熊熊燃燒。

“快看！”

楚飛熊指著距離學校不遠的一棟高樓。

這棟高樓下面起火，偏偏上面又被一頭裂空魔眼的鬚纏繞住，樓裡的居民上天無路，地無門，很多人都在臺上呼救，甚至有人在心靈指數崩掉的況下，慌不擇路從臺上跳下來。

“快去救人！”

孟超和楚飛熊帶著高三年級的大隊人馬，旋風衝出宿舍樓。

他們在校門口遇到孫校長、嚴魔頭和大批全副武裝的老師。

“幹什麼？”

嚴魔頭拎著一通常裝在裝甲車上的重機槍，背後斜一柄比重機槍更威猛的鬼頭大刀，瞪眼喝道。

“孫校長，嚴老師，你們是要出去廝殺麼？”楚飛熊壯著膽子道，“正好，帶我們一起去吧！”

“別胡鬧，都回去，天亮之前，誰都不許踏出校園半步！”嚴魔頭吹鬍子瞪眼。

“爲什麼？”

“生存委員會不是頒佈了法令，一旦遇到怪，所有人都要守相助，拼命廝殺嗎？”

“怪在周圍肆，我們怎麼能隔岸觀火？”

“前些日子的‘心靈測試’裡，我見過很多猙獰怪，本沒什麼可怕，我要戰鬥！”

剛纔的戰歌大合唱，讓大家分泌了過多的超腦啡肽，心靈指數飆升到120%以上，副作用就是見到嚴魔頭也不怎麼怕，和打了一樣紛紛道。

“同學們，我很理解大家的心，也絕對認同你們的戰鬥信念。”孫校長從嚴魔頭後站出來。

乾癟小老頭也換上一套鬆鬆垮垮的迷彩服，卻沒帶任何武，空著手，溫和笑道，“只不過，你們馬上就要高考，很多人都有機會考上本科，就超凡，就算沒考上本科，也能通過專業訓練，在很多工作崗位上發發熱。

“社會、校方還有你們的父母，投大把資源，才把你們培養到今天的地步，所有人都期待你們能開花結果，豈能讓你們毫無意義地倒在之前？

“是，爲了生存，我們每時每刻都在犧牲，但犧牲也要有價值，人類流淌的每一滴鮮，都要換來足夠的回報，明白嗎？”

楚飛熊是型，心靈指數表之後，天王老子都不怕：“孫校長，那你們怎麼能出去廝殺？”

嚴魔頭瞪眼，孫校長攔住，微笑道：“我們已經老了，傷的傷，殘的殘，每一滴潛能都被榨乾，就算死了都沒什麼關係；但你們還年輕，是八九點鐘的太，是龍城的未來和希——你們非要衝出去廝殺，也行，但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等我和全校老師都死了，你們再過我們的，撿起我們的武，隨你們怎麼殺都沒關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