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啥況?
卞莊站在天河旁眺著凌霄寶殿,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上天庭這麼久,卞莊第一次看到凌霄殿的芒黯淡下去,第一次到天庭中的天道之力變得散漫且無序。
天河數十萬水軍自發匯聚在岸邊,卞莊心底也聽到了媧娘娘的號令,想起了自己原本的靠山。
他很想摔下戰甲趕赴中神州,又想到天庭與人族伐天陣營可能會發衝突,想衝去凌霄殿中看看形。
可不行。
自己現在是天河水軍大統領,必須在此穩定軍心;與天庭各部兵馬的直接統領一樣,僅能用仙識遠遠看幾眼凌霄寶殿。
卞莊看著……
財神爺進去了,鬥姆元君好漂亮,就是氣勢太嚇人;
玉帝陛下出來了,白很帥,又突然自稱貧道,加了反天陣營。。
不是,天帝反天?
卞莊額頭掛滿問號,只覺有點天昏地旋,心底泛起兩個大字:
《離譜》。
“元帥!”
後傳來低喝聲:“咱們還在等什麼!陛下都開口了!”
卞莊眉頭皺,一時間只是沉默。
衆將紛紛開口:
“元帥,你我都是人族出,聖母娘娘相召如何不去?”
“太白金星爲護持生靈已去找天道對峙!
這天道就他孃的有問題!
我仙宗好端端的,第二天突然就沒了!中神洲之前那麼繁華,幾十年直接被天道整敗落了!”
“末將不知什麼天地大事,也沒確切到過天道的迫,一直順風順水,但聖母相召、太白星君去了紫霄宮,事定已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匹夫不通家國事,卻可濺敵酋!
我等若是在乎這天庭位,豈不是丟了人族的!”
卞莊依舊是不肯言語,眉皺了一個‘川’字。
有天將罵道:“元帥您若是貪生怕死,兄弟們這就辭去幹!”
“我貪生怕死?!”
卞莊瞪眼跳了起來,吐沫星子飛:
“我要不是要穩著你們,我早去那邊了!
老子是跟太白星君混起來的!我這九齒釘耙都是老君給的!
我不著急嗎?我沒心沒肺嗎?
你們回頭看看這數十萬弟兄!你們幾個帶頭的往前湊了,他們能不往前湊?
一個個都是元仙真仙,天仙修爲都沒有,反天也不能用天道戰陣,能去幹什麼!
送死嗎?
啊!”
衆將不由默然,一個個低頭不語。
卞莊深吸了口氣,嘆道:
“本元帥緒激了,你們都、都別往心裡去。
天仙金仙想去的我不攔著,其他的都在這裡等著,沒我命令誰都不準妄。
那什麼,我去找敖乙統領,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言罷ꓹ 卞莊剛要轉駕雲,卻聽凌霄殿方向傳來一聲龍ꓹ 一條青龍騰空而來,急速落在卞莊面前。
正是敖乙!
敖乙一聲大喝:“天河水軍何在!”
卞莊立刻向前:“都在這!”
敖乙自袖中拿出一枚玉質虎符:
“王母娘娘有令,天庭開中天門ꓹ 爲人族聖母放行!
天庭今日停運一日,各部正神暫無職!
命天河水軍自中天門至三十三重天一路把守ꓹ 護持人族聖母與伐天英靈!”
衆將齊聲答應,各轉尋自部將ꓹ 卞莊也是略微鬆了口氣。
卞莊剛想說話ꓹ 敖乙卻對他眨了下眼,傳聲叮囑幾句。
很快,卞莊躍到空中,手持寶劍,朗聲道:
“天道私慾已影響三界運轉,天庭爲護持三界而生,爲護持弱小而生ꓹ 天若不公,天庭不尊其令!
雖天庭是天道立下ꓹ 用以掌管三界;
但天庭的仙神與兵將ꓹ 都是這三界生靈!
此次ꓹ 天河水軍護送討伐紫霄宮之大軍ꓹ 若有想去協助的天仙金仙,可尾陣!
本元帥去定了!”
天河數十萬水軍轟然應諾ꓹ 喊聲震三十三重天。
不只是天河水軍ꓹ 八部正神、各部兵將齊齊了起來。
王母於凌霄殿中端坐ꓹ 手持封神榜,鎮封神榜之力;
通明殿中ꓹ 本是維護天庭運轉的衆正神,此刻卻出力去卡天道之力的流轉,並將天道之力分散,盯天道變化。
神罰殿,萬雷池中的雷霆已被層層仙力封;
其實,天道直接降下的天罰與萬雷池沒有任何關聯,天庭衆仙神也就求個心安。
‘反抗天道。’
這話說的容易,但對於天庭中的人族仙人而言,卻又有些沉重。
天庭是道祖上古所立,是對天道的補充,負責維持三界運轉;而今去否定天道,與天道爲敵,總歸不免會讓天庭仙神覺到幾分不安。
這其實也算天庭的一波劫難。
只是劫難的走向,此刻很有人能看見。
隆隆的戰鼓聲響起,中天門之下已匯聚起無數星,朝中天門飛速涌來。
人族英靈——上古征戰而亡的人族將士,自信念不失,依託人族人皇香火功德,凝聚人族上下念力,守護洪荒人族。
但此刻數量最多的並非英靈大軍,而是人族之仙。
媧聖人將百丈高本凝作常人大小,斂去蛇尾,著戰甲,率數萬人族不屈英靈最先升空。
車滾滾,火雲三皇五帝數十萬人族英靈隨其後。
這是火雲全部的底蘊了。
而在這大批英靈之後,還有數不盡的仙人,數不盡的生靈。
蒼龍盤旋,數百條遠古龍族混雜在仙人之中,那霸烈的氣息讓不仙人仙力運轉不暢。
號角聲突然響起,大批巫族自北方大地上疾馳而來,施起巫族戰陣,踩在一朵朵黑雲上,似是要搶佔伐天先鋒的位置。
天庭,大批人族仙神聚集在玉帝周。
他們站在凌霄殿前,等待著媧娘娘的影。
此時天地間還有兩位聖人,這兩位聖人並沒有直接現;
但崑崙山的小院、靈山的草廬中,已沒了元始天尊與接引聖人的影。
聖蹤渺渺,不知所往。
最先進中天門的,是一道孤零零的影。
地藏著青,騎乘諦聽而來。
待地藏與諦聽了中天門,凌霄殿中的王母娘娘打出一道仙;三十三重天突然震,以中天門至凌霄殿爲中軸線,朝左右裂開。
天路自此大開,直通三十三天!
地藏閉目凝神,坐在諦聽背上迅速上升,待飛到較高之,又聽到了玉帝的招呼聲。
“地藏王願否一同前往?”
地藏睜眼看向天路側旁,對玉帝頷首點頭,駕著諦聽飛出天路,落在玉帝面前。
地藏道:“陛下高義。”
玉帝笑嘆了聲,並未多說什麼。
在玉帝後,趙公明解開大紅喜袍,換上了自己的那戰甲,頭頂升起一個木牌——弒聖者·趙公明。
那舉著木牌的截教仙神氣地看向左右,臉上頗爲得意。
又片刻後,道道流自下而上飛,人族不屈英靈已至此地;
數十條蒼龍飛到最前方,用他們強橫的軀去前方探路。
玉帝道:“你我當協人族聖母。”
言罷踏步向前,率衆仙神衝天路,跟在媧娘娘後。
那天路中閃爍的流,一時更多了些。
太星,廣寒宮,站在月桂樹影中的姮娥靜靜思索一陣,對後戴著兔耳飾品的子低聲說著什麼。
兜率宮中,老君晃悠悠出了煉丹房,看著院那老老實實吃草的青牛,出滿意的微笑。
瑤池中,數十名修爲最高的仙子一同飛出,朝天路馳援而去。
天庭之外,中神州五莊觀,那老道站在人蔘果樹下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幅地書之卷收袖中,一步踏破乾坤……
紫霄宮。
李長壽麪複雜地看著面前的道祖鴻鈞,後者卻是面微笑,對這般形毫不以爲意。
李長壽嘆道:“道友,你著實……惹下了太多怨恨。”
“貧道自認無愧於心。”
鴻鈞淡定地迴應著,背後所顯的畫面中,那口大鼎中的人影只剩下了虛淺的廓。
鴻鈞袖袍揮過,乾坤鼎輕輕震,那人影瞬間炸散。
這一瞬,天道與鴻鈞鏈接無比,再不分彼此。
於是,鴻鈞的眼神更爲淡定安然,開口問道:
“自天帝到仙人,還有那后土之七化,似乎都與道友你切關聯。
道友你一路走來,莫非都在算計著如何扳倒貧道?”
李長壽笑著搖搖頭,並未多說,注視著那飛回道祖手中的造化玉碟。
好東西呀……
李長壽道:“有這寶,掌控天地當真方便。”
鴻鈞問:“你不去找他們商量商量對策?
此地你自可隨意來去,貧道已無再需準備之事;
你們對天道不滿,對貧道不滿,貧道便給你們這個機會。
只要你們今日勝過貧道,貧道自無半分怨言。”
李長壽著實氣樂了:“道友吞噬了天道才說這話,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呵呵呵,”鴻鈞瞇眼笑著,眼神卻有些黯然,“大概,貧道的樂趣也只有這般。
長壽,你還未經歷太過漫長的歲月……”
“我有道。”
李長壽截斷了鴻鈞的話語,又出自己的兩個手指,“還是兩個,朋友也多。”
鴻鈞:……
“罷了,”鴻鈞拍了拍膝蓋,自坐姿站起來,揹負雙手。
李長壽也在一旁起,小心控制著這本應是虛菩提的假,讓作顯得輕鬆隨意些。
鴻鈞問:“在他們趕來之前,你我先做法一場?”
“道友隨意。”
李長壽周出現淺淺道韻,自化作虛淡,淡然道:
“我自虛無,此虛假,唯道恆存。”
解空大道,空定之法。
鴻鈞擡手點出一指,李長壽軀驟然扭曲一團,如被拽起的桌布般。
但李長壽只是隨意擡手,形於扭曲中一步邁出,安然無恙。
二者看似輕描淡寫地一指、一擡手,卻蘊含了頗爲高深的大道之蘊。
鴻鈞略微思索,笑道:
“你這菩提老祖的假著實不錯,你這份悟讓貧道都覺有些眼紅。”
“道友此時已整合了天道,想要將我假封於某再簡單不過,”李長壽淡然道,“但道友想抹殺我,除非有辦法震碎解空大道。”
鴻鈞反問:“你在試探貧道對天道的掌控?”
李長壽笑而不答,轉走向竹屋外。
鴻鈞笑道:“你莫非是去勸他們回去?”
“有這般打算,可惜……”
李長壽背對道祖,嘆道:“依照道友的肚量,他們已是站了出來,便沒了回頭路,我去與他們一同前行吧,稍後再打紫霄宮。”
“不必打,貧道自會去宮外靜候。”
鴻鈞正道:“不管如何,這已是貧道最後的敵手,貧道也會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
李長壽擡手擺了擺,腳下邁出幾步,形幾次‘順’的閃爍,已是離了紫竹林。
鴻鈞凝視著李長壽的背影,目中帶著幾分疑。
納悶,就很納悶。
鴻鈞此刻著實想問問,李長壽到底憑什麼這般囂張,在他紫霄宮來去自如。
天道意志已被鴻鈞吞噬,如今的鴻鈞就是天,就是這洪荒的道!
這已非此前鴻鈞與太清聖人手時那般,只能憑藉天地本源,讓太清聖人無法下手;當時鴻鈞這個合道者,也多多要最強聖人對天道的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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