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淩畫收拾妥當,乘車宮。
依舊先去見了皇帝,今日皇帝下朝早,到時,正趕上皇帝下朝,太子、二皇子跟著皇帝來到書房,見了淩畫,太子蕭澤自然又是好一通冷嘲熱諷,二皇子蕭枕依舊如形人一般,在皇帝麵前十分安靜。
麵對太子的嘲諷,淩畫寸步不讓,嘲諷回去,蕭澤嘲諷要嫁宴輕那個紈絝,就嘲諷太子妃的娘家溫家,哪怕在皇帝麵前,依舊擺出誰讓你惹我了,我才不慣著你的態度。
皇帝任由二人你來我往了一通,才擺手製止,對蕭澤訓斥,“堂堂太子,說的都是什麽話?宴輕好歹是你的表弟,你貶低他,就是朕教導你的兄友弟恭?”
太子頓時住了請罪,“兒臣知錯。”
皇帝又對淩畫板著臉說,“你說說你,一個兒家,怎麽這麽牙尖利?朕聽說秦桓就是被你嚇的不敢娶你,宴輕如今娶你,他那個脾氣,你在他麵前也這樣?”
淩畫也請罪,“陛下恕罪,太子殿下若是不惹臣,臣才懶得浪費口水呢。”
委屈地低下頭,“陛下,您能不能給太子殿下下一道聖旨?讓他以後見了臣,別先找麻煩行嗎?臣也是疲於應付的,臣是為陛下辦差,盡職盡責,盡忠職守,可是太子殿下屢屢找臣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臣總不能什麽錯也沒犯,就把臉出去讓太子殿下一個勁兒地打吧?”
蕭澤氣的差點兒跳腳,“淩畫,到底是本宮故意找你麻煩,還是你暗地裏一直找本宮麻煩?你在父皇麵前裝。”
淩畫坦然地看著他,“敢問太子殿下,您背地裏就沒給臣上眼藥找麻煩?您找了麻煩,臣還回去罷了。無論是明裏,還是暗裏,總之都是您先招惹的臣。”
蕭澤一噎。
若是從三年前算起,還真是東宮的太子太傅先陷害的淩家,之後,淩畫接管江南漕運,又破壞了東宮的利益,他自然就給淩畫使絆子搗,而淩畫不是個好欺負的,好幾次讓他不蝕把米,一來一往,這梁子就越結越大,偏偏淩畫的手下人也不怕東宮的人,手下人彼此見了掐,與淩畫見了更掐,以至於到了這個地步。
換句話說,淩畫也沒說錯。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們兩個,是想讓朕各打五十大板嗎?”
二人齊齊閉了。
皇帝沒好氣,“每次到一塊就掐,要不要朕給你們騰地方,讓你們掐個夠?”
他指指一直很是安靜的蕭枕,“你學學你弟弟,你弟弟從來不給朕惹事兒生事兒,再看看你,朕真是慣的你,為儲君,沒有寬宏大度之心,鎦銖必較,你何堪大任?這就給朕回你的東宮閉門思過半個月。”
蕭澤麵大變,“父皇!”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重罰了!
“趕給朕滾。”皇帝對他擺手,一副不樂意看到他的樣子。
蕭澤不甘心,看著淩畫,“父皇罰了兒臣,那淩畫呢?父皇如何罰?也是殿前失儀。”
皇帝也看向淩畫。
淩畫眨眨眼睛,“陛下,臣是個子為其一,子本就小心眼;臣不是儲君,不需要學寬宏大度是其二;臣今日進宮是對陛下謝恩的,本就沒想做別的是其三。”
蕭澤險些氣懵過去,“狡辯!”
皇帝也給氣笑了,指著淩畫,“太子本是個好子,被你屢屢氣的失了方寸,你敢說你沒有幹係?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就不重罰你了,罰你半個月之,帶著宴輕來見朕。”
淩畫:“……”
這是哪門子的不是重罰?宴輕有多不待見進宮,這京城誰不知道?得使出渾解數將他拐來皇宮麵聖吧?
立即走過去給蕭澤賠罪,“太子殿下,都是臣的不是,臣應該乖乖地站在原地聽著您冷嘲熱諷的罵臣,臣就一句話都不該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是臣錯了,您寬恕臣,咱們倆和解吧!”
蕭澤:“……”
什麽玩意兒?
他看著淩畫,懷疑自己眼花了幻聽了,瞪著淩畫,“你說什麽?”
“我說,是臣錯了,咱們兩個,給陛下賠個罪,然後,誰也不被罰了,您看怎樣?”淩畫認真地說,“東宮宮牆深深,您閉門思過半個月不能出府,是不是會很悶?您得住嗎?”
蕭澤懂了,冷哼,“你是知道自己請不來宴輕吧?”
他一甩袖子,給了淩畫一個你高攀不起的眼神,“本宮犯了錯,父皇罰本宮,是應該的,本宮這就回府閉門思過,你的罰你自己領吧!”
他扔下一句話,心甘願地領了罰,轉走了。
淩畫:“……”
蕭澤這個王八蛋!他倒是聰明!
轉回,對皇帝認真地建議,“陛下,您罰太子殿下閉門思過,是不是罰的也太輕了?依臣看,您這不是罰他,是獎賞他。誰不知道東宮半個月前又進了一名人,芍藥姑娘,很是得太子殿下的寵,太子殿下端茶倒水都離不得,如今您這般罰他,他好了,朝事兒不用理了,躲心靜了,隻關在府裏與侍妾們日日春宵了……”
皇帝氣的夠嗆,“你給朕閉。”
淩畫閉了,一臉臣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的神。
蕭枕本來因為宴輕心中對淩畫一肚子氣,此時也難免心中樂翻了,給蕭澤上眼藥,真是不餘力,蕭澤防不勝防,他以為他走了就有用了嗎?淩畫的後招還在後麵呢。
皇帝深吸一口氣,“那你說,朕該怎樣罰他?”
淩畫一臉誠懇,“陛下可以不罰,把對臣的罰取消了就行。”
皇帝駁回了的話,“不行,你既然說朕罰的不公,那就讓他半個月不準近,一心給朕抄太祖留下的治國策論吧!”
話落,他吩咐趙公公,“你去親自傳旨,讓蕭澤半個月,親手抄治國策論,不準讓別人代抄。”
“是。”趙公公領旨。
“如何?如今你可還有意見?”皇帝一臉你敢再有意見的神。
淩畫自然不敢再有意見了,心裏也快笑翻了,太祖的治國策論有七卷,蕭澤半個月即便想奉違,也沒時間玩人了,足夠他抄半個月的。
垂下頭,一臉的恭敬,“陛下聖明!太子殿下就該好好學學治國策論。”
皇帝哼了一聲,瞥見蕭枕依舊安安靜靜,對這個兒子哪怕不喜,也滿意,對他道,“朕今日你來,是想問你,朕打算給你定下皇子妃,你可有心儀之人?”
蕭枕一怔。
淩畫心思一,前些日子,蕭枕說,陛下有意給他選皇子妃,打算選幽州溫家的小兒,如今短短時間,陛下就問他可否有心儀之人?這是打算放棄讓他既與太子做兄弟又做連襟了?還是試探他?
“嗯?你發什麽愣?朕問你話呢?”皇帝催促。
蕭枕勉強克製著自己不去看淩畫,十分恭敬地說,“兒臣暫且還不想娶妻。”
“為何?男大當婚大當嫁。”皇帝皺眉,“你也年紀不小了,該娶妻了,太子長你兩歲,如今都已大婚三年了。”
蕭枕低下頭,“母妃一直在冷宮中苦,兒臣無心娶妻。”
皇帝頓時大怒,“你還敢在朕麵前提?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他給朕拖下去狠狠地打,打的他再不提……”
“陛下!”淩畫暗不好,立即上前一步,打斷皇帝的話,“陛下息怒,二殿下還年輕,晚幾年再議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太子殿下雖然大婚了三年,太子妃的肚子卻還沒靜呢,可見是看緣分。”
皇帝臉鐵青,“你這是在給他求?”
淩畫無奈,“陛下,您今日剛罰了太子殿下,若接著又罰二殿下,傳出去,不太好吧?臣與太子殿下同罰,自然不給太子殿下求,但臣既然撞見了這事兒,總不能不給二殿下求,他又沒惹臣……”
皇帝怒火不消,對蕭枕厭惡,“你給朕滾!”
蕭枕平靜地告退,出了書房。
淩畫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暗罵蕭枕,不想娶就不想娶,扯什麽冷宮的端妃?還嫌自己得皇帝的厭惡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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