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故意想了想，學著老祖宗的語氣道：“說‘蔣府兩個爺倒還中看，可就是他們那個生母扶不上抬麵，了妯娌的的嫁妝給自個的兒裝點門麵，這種人要是開口求你，你一口唾沫星子啐上去，一點臉麵也用不著給。若敢廢話一句，老祖宗讓在京中無立足之地。’”

如同吃了一碗帶著砒霜的茶，周氏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癱在椅子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個老天爺啊，哪個黑了心，黑了肝的長舌婦，竟然把這事給捅到老祖宗跟兒前，真真是要了命了。

青莞笑意盛上三分，天真活潑道：“大伯母，我不啐你，你也別求我，我隻當聽到這回事。我先回房了，大伯母你慢用。”

周氏眼睜睜的看著青莞起，連個抬手的勁也沒有。

隻是青莞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郡主母威風凜凜的走進院子，拉了拉春泥，兩人故意往邊上一靠，在了角落裏。

趙華一進院子，就看到男人旁坐了個妖裏妖氣人，正抬著纖纖玉手給男人喂酒。

一對狗男。

趙華一口銀牙咬醉，按著老太妃教的，衝上前抬起手一個大刷到了新姨娘臉上。

“賤婢，沒臉麵的東西，哪個教得你爬床，離一男人你渾啊，勾檻裏的娼都比你麵三分。”

恕恕知道郡主這一關不好過，捂著微腫的臉直直跪下去，泣聲喚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華一不做，二不休，索抬起腳衝著那人的心窩子踹去。

“說。哪個讓你爬的床，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這一腳哪裏是踹在恕姨娘的心上，分明是踹在了顧二爺的心，他梗著脖子道：“你打做甚，這是跟半分幹係也沒有，是我喝多了酒。”

趙華見男人護著，冷笑道：“二爺要納哪一個，隻要是這院裏的人，我趙華絕不說個不字，一碗姨娘茶喝了，當晚就給你布置了新房。這可賤婢偏偏是大房的，哼哼，大嫂真真好本事，竟然往小叔子房裏送人，你安的什麽心？”

周氏正癱坐在椅子上口發悶，一聽這話像被啄了尾的公，直直的跳了起來。

“弟妹，今兒一口唾沫一個坑，把話撂明白了，明明人家郞有，妾有意，早就看對了眼，你怎麽把髒水潑我上，還有沒有天理。”

“我呸！”

趙華著腰，走到周氏跟兒前，拿起桌上的盤子狠狠砸了下去，“放你娘的屁！這個賤婢渾一副樣，怎麽不跟你男人郞有，妾有意啊，你當我趙華眼睛瞎。走，往老爺，太太眼前評理去，青天白日的往小叔子床上送人，你這大嫂作得可真像樣，有本事怎麽不把自己了送過來？”

“你……你……你……”

周氏到底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子，何時聽過這樣齷齪的話，又恨又又臊，眼皮一翻，直的倒了下去。

後的丫鬟忙扶住了，連聲驚呼。

顧二爺見鬧得不像樣了，忙使了個眼神讓恕姨娘離開，自己上前拉住妻子的手，把人往屋裏拽。

“好了，好了，別鬧了，都是我的錯，消消氣……”

趙華把男人手一甩，一把揪住他的脯，咬牙切齒道：“這一回我便饒了你，若再有一回，我直接拿把剪刀哢嚓一下，一了百了。一個小小六品，房裏一妻四妾，你要不怕烏紗帽太重，我們往應天府分說去。”

顧二爺隻覺得裏涼風颼颼。這人忒狠了，竟然要閹了，潑婦……潑婦啊……

心裏這般想著，臉上卻不敢出分毫，也顧不得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瞧著，把華往懷裏一摟，一邊往屋裏拖，一邊上哄著。

青莞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出，也知道郡主的戰鬥力驚人，還是被這人的狠毒潑辣的言語給驚住了。

忽然，似有一道目落在上，青莞機敏的抬眼去瞧，卻見吳雁玲笑瞇瞇的正瞧著。

青莞正要細看，卻被春泥扯了扯角，“小姐，咱們快走吧，免得了牽連。”

青莞朝吳雁玲頷首，與春泥二人款款離去。

主仆二人回了房，月娘正在院門口等著，等春泥一通鸚鵡學舌，月娘著舌頭連聲驚歎道：“我的娘啊，這郡主忒厲害了些，那種話也能罵得出口，奴婢真真的心服口服。”

青莞也是大跌眼鏡，這一趟王府之行，郡主的宅鬥本事很明顯的高了幾個臺階。旁說周氏不是的對手，就是這顧府所有的人合起來，也未必鬥得過。

果然是個人啊！

主仆三人略說了會閑話，又湊在一起把清明晚上的事做了妥當的安排，方才洗漱歇下。

青莞看了一出撕的好戲，心中的愁悶一掃而，一夜好眠。

青莞好眠，周氏卻歪在床上哀嚎連連，上氣接不了下去。

再這樣下去，早晚一天自己要被那潑婦氣死，就算氣不死，也要氣癱在床上。

這個人真是滿噴糞啊！

猛的坐起來，厲聲道：“去把潘亮家的給我找來。”

“大，已經落院……”

一個“門”尚未出口，枕頭便砸了過來，“賤婢，還不快去。”

須臾，潘亮家的著頭發便進了屋，“大有何吩咐。”

周氏目如毒蛇般冷，潘亮家的驚了一跳，湊上前道，“大……”

“忍不得了！”

周氏幽幽歎出一口氣，“那樁事，你替我找個機會做了吧。”

潘亮家的心領神會，忙道：“大放心，奴婢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等等。”

周氏一把拉住了，“把髒水往趙華上潑，我要讓口咬難辯。”

最後四個字周氏說得咬牙切齒，燭火印著微微扭曲的臉，竟有種不寒而栗之。

潘亮的目中掩飾不住的害怕之。

“蘭兒，你可打探清楚了？”管氏紅了雙目，哽咽道。

“，奴婢今兒往兵部去打探，正好遇到與大爺好的兒，是他告訴奴婢說，大爺還有一個月便回來了，這會大約都在路上了。”

管氏一聽，熱淚滾滾而下，總算是回來了。

蘭兒眼明手疾，絞了溫帕子遞過去，“，今兒晚上鬧的這一出，大隻怕又會把氣撒在你上，可得想個法子才行。”

管氏拿帕子在臉上拭著，低低道，“我倒是有主意了，隻是如何行事，還得咱們細細琢磨琢磨。”

蘭兒心喜，“，快說說是什麽主意。”

管氏把子倚到靠枕上，苦笑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想私下去求求二嬸。”

“郡主？”蘭兒心驚。

“嗯！”

不管恕姨娘是不是婆婆塞進去的，郡主肯定會把這筆帳算在頭上。自己這個時候去求，郡主為了能往婆婆心口捅上一刀，肯定一口應下。

這樣一來，自己不完了婆婆的任務，到時候大爺回府責問起來，也就有了說辭。

管氏長歎一聲道，“我也是被到了絕路，隻能放手一搏了。好歹他在路上了，即便有什麽，他也能護住我。”

蘭兒張著想說些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慢慢的點了點頭。

月影如水。

郊外神機大營的後山竹林裏，蘇子語一通劍舞下來，已大汗淋漓。他早已習慣了在月下，人劍合一。

“姐夫，姐夫。”殷立峰的聲音由遠及近。

蘇子語蹙眉，把劍塞回劍鞘，接過士衛遞來的巾了汗。

“姐夫，就猜到你人在這裏。”殷立峰笑瞇瞇的走上前，將手掌在蘇子語肩上，用力拍了兩下。

蘇子語向他的眼睛，眼中含著喜悅，看來心不錯。

“來找我喝酒？”

“不……不……我來找姐夫聊聊天，喝喝茶，我帶了些上好的茶葉來，姐夫品一品。”

殷立峰展一笑，不等蘇子語答話，又道：“姐夫何時休沐？”

“明日清明，休沐兩天，何事？”

“無事，我就問問。八姐親手給姐夫做了雙鞋子，正盼著你來呢。”

蘇子語淡笑，邊走邊道：“這等活，何苦勞累。我後日去府上。”

兩人了軍營，殷立峰在帳營裏到看了看，心道這種破地方，他難得來住上一日還算新奇，若是天天讓他呆在這裏，隻怕會瘋啊。

待士衛端上茶水，兩人就著桌上一燈，品著茶香。

一盞茶後，立峰抑不住興，道：“姐夫，我今兒做了一件大事。”

蘇子語深知他此行必有話要說，遂道：“什麽大事？”

“姐夫，我今兒請了謀人往顧府去。”

蘇子語臉大變，著茶盅的手頓住了。

殷立峰尚未察覺，自顧自道：“姐夫，不要做姨娘，我就把娶回來當世子妃，你說會不會歡喜啊？”

蘇子語心下慘然一笑。看著桌上一燈如豆，寒了目道：“你膽子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