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水落石出

方纔趙八開口就喊著牢頭兒尋私，早就犯了眾怒，畢竟他們可是同牢頭兒一般都吃了林家的酒席，而且平日也是坑壑一氣。這會兒聽得老爺命令要打趙八，哪裡還肯留手，數數慢上一點兒，揮板子的賣力一點兒，兩下一出就是二十板子打在了趙八的屁上。

趙八疼得是鬼哭狼嚎，這次也不用演戲了，鼻涕眼淚，真的不能再真了。

林老爺子趁機又同縣令稟告，“大人，小老兒順路請了府城人稱‘郭一手’的郭師傅前來幫忙驗，還請大人恩準。”

“郭一手？”不等縣令應聲，一旁的師爺卻是驚奇了，向林老爺子的眼睛也了幾分輕視，“可是領了刑部牌子的那個‘郭一手’？”

林老爺子點頭，應道，“正是，郭師傅曾供職刑部，相信他一定會找出死者的真正死因。”

說話兒的功夫，周老爹就引了一個乾瘦的小老頭兒上了大堂。這小老頭兒一灰，好似常年飲酒，藏不住的滿酒氣，臉也是青紫，但一雙背在手的雙手卻是同子一般白淨，倒是同他的諢名合之極。

師爺趴在樓縣令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樓縣令聽得驚奇，居然起同郭師傅拱拱手，見了個禮。

郭師傅草草還了禮，開口卻是不客氣，“趕開始吧，府城那邊還有七八個死人等著我開膛呢。”

這話說的輕巧，好似給死人開膛破肚，就如同殺宰鴨一般容易。

眾人都是聽得脊背寒涼，膽子小的已經開始往人後躲避了。

林老爺子一來在死人堆裡掙過命，本不懼死人，二來兒孫還等著他洗刷冤屈，也顧不得這麼多。

他親自上前給郭師傅打下手，很快，就在大堂之上，死了三日的王三就被開膛破肚了。

眼見如此，大堂之外，呼啦啦一聲，跑了一半的看熱鬨閒人。剩下一半，還有很多是因為嚇得麻了腳，想跑不能跑。

好在，早就凝結，本冇有眾人想象中那般鮮四濺。

郭師傅手下一柄小匕首，翻轉極利落，不過半刻鐘就在王三的嚨裡挑出一些點心碎渣，他甚至還把碎渣在鼻端嗅了嗅，惹得大堂外有人忍不住吐了出來。

郭師傅輕蔑了掃了外邊一眼，這纔回同樓縣令說道，“這人吃的點心確實有毒，但他不是被點心毒死的。”

“這是什麼話？到底是不是林家的錯？”

樓縣令聽得發懵，顧不得丟臉，開口就問了出來。

林老爺子也是有些心急，點心是自家的，怎麼可能有毒？

郭師傅神也很是不耐，好似嫌棄眾人愚笨，勉強解釋了幾句，“這人是死後被人塞了毒點心，點心冇有進到肚腹克化，所以不是被毒死的。真正的死因是窒息而死，也就是說，他被人悶死，又塞了有毒的點心。點心裡的毒是神仙草，遇熱而散，所以是點心出鍋涼之後另行新增進去的。”

說了這麼多話，他的臉更是不好，問道，“還有什麼不懂的？”

“懂了，懂了！”林老爺子趕應道，“就是說，有人拿了我們鋪子的點心，在點心裡另外加了毒藥，再塞進已經被悶死的王三裡，然後誣陷我們鋪子的點心毒死人！這心思實在太過歹毒了！我們林家到底犯了哪路神仙，非要至我們一家於死地！”

林老爺子越說越氣，直接跪了下來，高聲求告，“求縣令大人做主，還我林家一個青白，為我們一家老小冤做主！”

樓縣令就是個傻子，這會兒也知道王三的死同他的“好兄弟”趙八不了乾係了！

“大膽趙八，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趙八這會兒眼見事敗，嚇得魂飛魄散，屁上的傷痛都顧不上了，磕頭磕的同啄米一般。

但樓縣令哪裡管他那麼多，直接揮揮手就讓差役再來一板子炒。

趙八被打的死去活來，偶爾眼角掃到人群裡有個悉的人影兒，就忍不住驚恐，尖聲喊了起來，“小莫哥，救命啊，銀子我不要了，隻求救命啊！”

人群裡，一個小廝聽了趙八的喊，形都矮了三分，扭頭就要溜掉的時候，卻不知道邊什麼時候圍了七八個後生。

“喂，你要去哪啊，冇聽見有人喊你救命嗎？”

當先的後生不是彆人，正是林平，昨日他就接了爺爺給的任務，盯了這小廝一日夜了，這會兒眼見大功告，哪裡會讓他溜走。

小廝不知林平等人是誰，心急回去報信兒，就跳腳喝罵，“滾開，彆擋小爺去路！”

“孫子，你喊誰爺爺呢，你這樣的黑心爛肝玩意兒，彆說我爺爺，就是祖宗都不！”

林平上不停，手裡也不含糊，一彎腰扛了小廝就奔去了大堂，直接把人摜在地上。

小廝摔得是頭昏眼花，不等爬起來，就被極度想要活命的趙八抓了袖子，“小莫哥，你快跟他們說說，王三不是我毒死的，我都是聽你的吩咐啊！我冇殺人，我冇……”

小廝嚇得一機靈，也顧不得頭暈了，爬起來就要跑，“你胡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趙八哪裡肯讓他跑啊，直接抱了他的大，死命的喊著，“我就是聽你的吩咐啊，王三也是你悶死的，我雖然給王三塞了毒點心，但他不是被毒死的。你說事之後給我五百兩銀子，我也不要了！但你可不能不承認啊！”

小廝急的腦門兒上汗珠子都下來了，扯著脖子大罵，“滾開！該死的，我本不認識你！”

“你怎麼不認識，你說你們爺最是大方，辦得好，還能多給一些銀子，還要我分你一百兩潤手兒！”

兩人吵一團，這般拉扯之下，也讓眾人聽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用樓縣令下令，差役直接就把小廝也綁了起來，一頓板子打下去，小廝也冇比趙八好到哪裡去，疼得是鼻涕眼淚一把。

但他還是咬牙關，不肯招認。畢竟方纔一起過來探聽訊息的同伴，已經回去送信兒了，很快就會搬來救兵……

趙家後院裡，趙夫人一早晨置完家裡的大小事務，正是坐著喝茶歇息，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贖的小紅，於是問詢於嬤嬤，“小紅可是出府了？”

“回夫人，已經出府了。們家住那個林家村，聽說是有名的氣旺，家家戶戶生的幾乎都是小子，閨金貴呢，否則小紅家裡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