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敏攜夫帶子回家連住幾天，這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章氏在三那得知這是長樂替爭取來的也就什麼都不說，只抓著這難得的機會和三兒好好親近。

祝長樂自不必說，連著幾日都不再出門，把腚腚的禮一一替他送出去，又把他的近況和打算都說了說后就只管陪陪祖母，在娘親跟前搗搗，氣氣二哥，在大哥那撒撒，數數爹爹的寶貝胡子，其他時間就和秋離喝喝酒，說說曾經在外行走時的趣事，也說說將來想去的地方，四日一晃而過。

史大夫府從凌晨就開始忙碌，章氏里里外外的安排，祝長敏在一邊幫忙攏總，娘子們進進出出做最后的檢查，務必不出半點差錯。

祝長樂幫不上忙，也自覺的不去添，轉來轉去，來到了大哥院子。

這里和平日也大不相同，到都牽上了紅綢，一眼看去雙喜字得到都是，就連平日里常鉆的那棵樹也做了妝點，素來清靜的院落這時也是人來人往。

真是不一樣啊，祝長樂蹲到樹下捧著臉看著院子里的熱鬧景象，親那天也會這麼麻煩嗎？一想到要折騰這麼多人，有那麼多繁瑣的規矩，有那麼多禮節，就覺得自己其實也不著急親……

不然就給秋離兩個選擇，要麼婚事延后，要麼一切從簡，拜個堂就完事，江湖中人嘛，哪那麼多規矩，對，只給秋離兩個選擇，必須選一個。

前一暗，祝長樂抬頭一看咧開笑：“新郎今天好神呀！”

“人生一大喜事，迎娶的又是心儀之人，自是該神百倍。”祝長走近了拍了拍樹干，抬頭看著過于枝繁葉茂的枝丫道：“該修剪一番了。”

“以前每年都會修剪兩次的，這都兩年未修剪了。”祝長樂起整個人都趴到樹干上環抱住：“以后有小瓶蓋坐鎮，家里的安全我就放心啦。”

祝長拍拍的頭，“都可以放心了。”

“恩，很放心。”祝長樂笑，藍伯伯只得一個兒，不說嫁妝多厚，給準備的人手就不會，大哥的才智加上小瓶蓋的人手，以及們都習慣給自己留退路的子，對將來是真的放心。

“我本來打算去小瓶蓋那給撐場子，不讓我去。”

“不想給你再添口舌。”祝長一聽就懂了藍藍的意思，這兩人素來互相為對方著想。

“我哪在乎那些啊，不過是新娘子，最大，我聽的。”祝長樂轉過來看向大哥：“我和秋離說好了，他會跟你一道去迎親。”

祝長沒什麼好友，也擔心自己力氣不足以支撐這一日，聽到幺妹的安排也不拒絕，打趣道：“這是讓秋離先預習一番積攢經驗？”

“我們才用不上這些。”祝長樂哼哼兩聲，不把剛剛做下的決定說給大哥聽，“大哥你這麼要強，今天肯定想做到最好，我不攔著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該歇的時候就要歇著，不能逞強。”

“我又豈會那般和自己的過不去。”祝長拍拍的頭：“以后不必再心大哥的了，大哥好了。”

祝長樂心里頓時有些酸酸的，這些年日也擔心夜也擔心，雖然中間出了點變故，結果總算尚如人意。

飛快藏住那酸的緒，祝長樂推著大哥往屋里走，“新郎該去梳妝打扮了。”

祝長縱容的由著作，心底的孩子長了大人，心地卻依舊，只是學會了藏，學會了似真似假的話，學會了恩威并施的手段，哪怕這些仍讓覺得厭煩，卻已經能做得滴水不。

生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學這些總是要比旁人快上許多，甚至都無需刻意去學，自然而然就懂了。

過門檻進了屋，祝長轉頭看向沒有跟進來的幺妹，天邊此時已經有了微，背著的人仍能看得出在笑。

“大哥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頭，將來一定會幸福順遂，和小瓶蓋白頭偕老。”

“長樂的是開過的，說什麼都會應驗。”祝長眼神溫，他就想啊，他若過得不好，得多對不起長樂為他心過的那些年年月月。

“嘿嘿，老和尚也這麼說。”祝長樂開心了，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放到大哥手里：“老和尚有一串用了很多年的佛珠斷了，我用新的繩子換了這個舊的，又請他加持過，你方便的時候就帶上，被經文和香火溫養了這麼多年肯定是好東西，也就是我去要，別人老和尚才不會給呢！”

祝長樂吐吐舌：“實在不知道要送什麼新婚禮，只好拿這個湊數了。”

祝長當著的面一圈一圈繞在手腕上，抬頭笑道：“這就是最好的禮，我一定天天帶著。”

祝長樂笑瞇了眼，回頭看了天邊一眼道：“大哥你忙，我去陪祖母用早膳。”

看著蹦蹦跳跳離開的人，祝長把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拿出來輕輕挲著，自他上次命懸一線被救回來后這玉牌上就多了兩道裂紋，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長樂供在佛像前沾了兩年香火的玉牌替他擋了劫。

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褪繩子，祝長轉往里走去，為了他這個兄長，長樂是連神鬼都信了，他甚至都能想像出跪在佛像前替他求懇的時候有多虔誠，這麼多年啊！

這一日，天晴，有風，天氣正好。

一大早，看熱鬧的京城中人就占據了最好的位置準備看一場大熱鬧。

素來韜養晦的祝家這一日并無低調的打算，藍家也拿出了天下第一大幫的氣派，從送嫁開始就大張旗鼓，一路上喜糖紅封撒了個漫天飛舞，竹聲更是連綿不絕。

嫁妝一抬抬往祝家送，長長的隊伍看不到頭，大家起哄著，孩子追逐著，歡笑聲將京城最后一點霾也都驅散了去。

送嫁，曬妝，然后迎親，一切都有條不紊，祝長樂一小廝裝扮夾在迎親隊伍之中看著這熱鬧景象笑彎了眉眼，這樣的京城，好像也沒那麼讓厭煩了。

秋離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易容不錯，險些將他都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