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做賊時。
四人從各自屋里出來,辯了辯方向后消失在夜中。
左青輕輕將開了一條隙的門關。
祝長捂住細碎的咳了幾聲,低聲問,“走了?”
“是。”
祝長并不意外,長樂在外多年早就養了我行我素的習慣,在京城時也常有溜出去的時候,他并非一無所知。到了這陌生的云北無論是為了爹爹還是其他原因,以的子都不會坐以待斃。
“我沒那麼快好,白日里昏睡的時候多,若有急況可向長樂稟報,讓做主。”
“主子,大夫說了您只要好好養著等緩過來就好了。”左青跟隨多年,聽了這話忍不住道:“四小姐千萬個靠得住,可手里這些事千頭萬緒,線頭都在您手里攢著,四小姐便是再聰慧也未必就能管得過來。”
“待你一聲以防萬一罷了,這些事但凡有可能我都不希落在頭上。”祝長低頭看著自己瘦骨鱗鱗的手,“莫小看了長樂,若有心可以做得很好,只是心不在此,我也不想用這些將羈絆住,做大俠是的愿,那條路也能走得更痛快。”
“是。”
祝長失笑,和左青說這些做什麼。
“云北況特殊,生面孔,初來乍到必會被人留意,吩咐下去,非是必要不許輕舉妄。”
“是。”
輕舉妄這幾個字不在祝長樂認知中,從米缸里抓了一把,憑手就知道是糠了,再打開旁邊的袋子,毫不意外是菽,這已經是第六家了,一粒米都沒找著。
無聲無息的退出來,在屋頂上觀片刻,換了一條街繼續做賊……不是,底。
回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卻是最后回來的那個。
“有什麼發現嗎?”進門就問。
腚腚正要說話,秋離抬手阻止,很快他們也聽到了外邊的腳步聲。
“四小姐。”
“左青?”祝長樂心下一跑過去打開門,“大哥……”
“不是,您別急,大公子沒有發熱,早些時候就睡了,徐正守著。”左青把四小姐所有想問的都一一說了,然后將手里碩大的一個食盒雙手遞過去,“大公子之前讓廚房準備了些吃的,供四小姐和您的朋友墊墊肚子。”
“大哥最好了。”祝長樂歡天喜地的接過來,“大哥還有什麼待嗎?”
想到大公子的那些話左青最終還是搖頭,沒到那一步便也無須說,他甚至希一直都沒有說的機會。
“行,你回吧,記著,我大哥邊一定不能離人。”
“是。”
關上門,祝長樂將食盒放到桌子上,蓋子打開的同時熱氣冒了出來。
“大哥就是太心,事無巨細。”嘀咕了一句,祝長樂將之一樣樣拿出來,有菜有酒,不算盛,在云北來說卻已經算極好。
“咱們先吃,別浪費了我大哥的心意。”
姑給幾人倒了酒,從來不是仆,只是將自己放在了仆的位置,同桌吃飯這等事卻也不會刻意避之。
秋離沒有起箸,他端著酒杯慢慢飲著,倒也自在閑適得很。
祝長樂看他一眼也不勸,家里一家子講究人,早適應了,反正又沒人強求也要講究。
吃下一大口,又喝盡杯中酒,祝長樂心滿意足的拍拍膛打出個飽嗝,“好吃。”
腚腚連連點頭,“我覺這地方水土真好,這菜比在別地兒吃著的好吃,還有那個鹽豆子我太喜歡吃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里的就這麼好吃。”
祝長樂也這麼覺得,撓撓下,“再想想你說的那個只能在云北種活的菜,這地方難道水土真有什麼特殊?”
“鹽。”
秋離說話一如既往的簡潔,祝長樂猜了一猜,“鹽豆子好吃是因為鹽?”
“對!”腚腚一擊掌,“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他們有在海邊曬鹽,我當時找人問,他們提防我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跑了。”
祝長樂想了想,“好像聽師父說過并不只有井鹽,不過旁的不是說很苦嗎?而且我記得鹽是不允許私自開采的,這個秋離你知不知道?”
“不允許。”
“我有一點點沒證據的聯想。”祝長樂現在非常比那個一點點的手勢,還往秋離眼皮子底下送,“你們等我下。”
祝長樂跑得快,回來得也快,手里抱著個罐子。
腚腚笑話,“在自己家里當賊。”
“你懂什麼,灶房一直是我的地,我娘不許我去的。”
“主子也不許。”姑淡淡的補刀,在換了兩灶房后沒人再想換第三了。
“姑我和你講,那都是過去了,改明兒我去烤個魚一定讓你驚為天人,吃了還想吃。”
姑不置可否,就算小姐這麼說,在海島上必然也被著學會了一些,但灶房還是別想進。
祝長樂哼哼兩聲,放下罐子和秋離說小話,“明天我烤魚給你吃,不給他們吃。”
“我呢?祝長樂你會不會太沒良心了點,沒我份?!”
“腚腚你好煩,我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把你落下了。”祝長樂沾了點鹽到里,頓時眼睛都瞪大了,“不苦!”
腚腚趕也沾了點送進里,確實不苦!
“他們怎麼做到的?朝堂要是知道了……”
腚腚雖年,可在丐幫見識也絕對不,他首先想到的是另一個群。
“別說朝堂知道了,那些鹽商就能把這地兒吞了。”
祝長樂太認可這句話了,那幫鹽商壞得流油,要是知道這地兒出鹽肯定不會讓云北這麼孤懸在外,這麼大的利益足以人心了。
“等等,這不對!”祝長樂看向秋離,“云北靠著這個就可以翻啊,到時候多利益方得搶這地方,他們又怎會再水寇之苦。”
秋離放下酒杯,傾了一撮鹽放到掌心,聞了聞又沾了點到里,然后嫌棄得直皺眉,“井鹽。”
“這是井鹽?”
見秋離點頭,祝長樂苦了臉,“那我的聯想就沒了。”
腚腚好奇,“你什麼聯想?”
“算了,本來就沒證據的。”腚腚越好奇祝長樂越不說,壞得很,讓人氣得牙還不能拿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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