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天待在未央宮很久,聽皇後娘娘和淑妃溫昭儀回憶往事,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在東宮時就是舊友了,們說起那時候也曾有過得寵的許良娣,一年前死在冷宮裏,如今這宮裏,同出東宮的除了們兩個,還有賢妃和生了三皇子不好深居簡出的純妃。溫昭儀說跟陳貴妃鄭淑儀都是皇上登基第一次選秀選上來的,那一年們一共進宮二十八個,如今隻剩下十九個,其中將將十來個這三年來不知道能見皇上多次……
淑妃娘娘說到最後,很歎地對我說:“小柳兒,你不要怕,我們總會護著你的——隻要你腦子清楚,不要真心。”
溫昭儀也說:“小柳兒,男人總說人隻能依靠男人,還說人都為難人,你要是聽信這種蠢話,就活該你被男人騙死。”
我乖乖地點著頭,皇後娘娘低低嗚咽一聲,靠在淑妃娘娘肩頭上,我看見清瘦的臉頰上有淚水緩緩下,我不想問這眼淚是為了什麽。
接下來幾天,皇上都沒有召見我,不過他偶爾想起什麽來了,就給我送禮,有時候是首飾,有時候是擺件,最痛苦的是他給我送了一對小白兔。淑妃娘娘之前給我和三公主講故事,講過宮外有座很有名的酒樓鴻運樓,鴻運樓有道菜芋兒兔,是用芋頭和兔子紅燒而,又辣又香,特別好吃……
看著賜的小兔子,就像看著活著的芋兒兔,然而淑妃娘娘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別看關起門來天天罵皇上,開著門的時候就差把慫字寫滿全,並沒囂張到把賜的兔子做菜的地步。我跟三公主雙雙痛苦無比,每天都致力於製造事故讓兔子意外慘死。
這幾天皇上一次去了陳貴妃那,一次去了鄭淑儀那裏,還有一次去找了純妃,又召了清人伴駕,還把升做清婕妤,總之非常均衡。
淑妃娘娘相當不屑,罵道:“皇上簡直是全天下最髒的男人。”
這麽說的時候我在看兔子,大約怕我傷心,又趕說:“小柳兒,不要傷心啊,不要犯傻啊,皇帝老兒就是這樣的。他寵你你就給他寵,他送你東西你就收,他說他喜歡你你可別信啊!小柳兒……你不會真的睹思人吧?啊!”
我:“……娘娘,您說我把兔子從窗外扔出去它會死嗎?死了能做芋兒兔嗎?會影響口嗎?”
淑妃娘娘:“……去抄十遍道德經,不抄完不許吃飯。”
五月十六早上,天還灰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淑妃娘娘一把掀開我的被子,豎著一手指堵住我的:“小柳兒快起來,皇上怕是又風了。”
我著眼睛抱著被子哼哼唧唧發出還想睡的聲音,淑妃娘娘氣得一掌呼上我的後腦勺:“再哼哼再哼哼!瑤瑤那出事了!”
我瞬間掀開被子直了腰板。
淑妃娘娘說,昨兒是十五,皇上應該去未央宮找皇後娘娘的,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皇上進去沒一會兒就很憤怒地甩門從未央宮出來,氣頭上杖責了邊的兩個宮人,還是在未央宮門口打的,結果皇後娘娘不知道人傳了句什麽話,皇上手指著未央宮的宮門半天說不出話,被“匆忙趕來”的貴妃娘娘請去了景明宮。
我們那天待在未央宮很久,聽皇後娘娘和淑妃溫昭儀回憶往事,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在東宮時就是舊友了,們說起那時候也曾有過得寵的許良娣,一年前死在冷宮裏,如今這宮裏,同出東宮的除了們兩個,還有賢妃和生了三皇子不好深居簡出的純妃。溫昭儀說跟陳貴妃鄭淑儀都是皇上登基第一次選秀選上來的,那一年們一共進宮二十八個,如今隻剩下十九個,其中將將十來個這三年來不知道能見皇上多次……
淑妃娘娘說到最後,很歎地對我說:“小柳兒,你不要怕,我們總會護著你的——隻要你腦子清楚,不要真心。”
溫昭儀也說:“小柳兒,男人總說人隻能依靠男人,還說人都為難人,你要是聽信這種蠢話,就活該你被男人騙死。”
我乖乖地點著頭,皇後娘娘低低嗚咽一聲,靠在淑妃娘娘肩頭上,我看見清瘦的臉頰上有淚水緩緩下,我不想問這眼淚是為了什麽。
接下來幾天,皇上都沒有召見我,不過他偶爾想起什麽來了,就給我送禮,有時候是首飾,有時候是擺件,最痛苦的是他給我送了一對小白兔。淑妃娘娘之前給我和三公主講故事,講過宮外有座很有名的酒樓鴻運樓,鴻運樓有道菜芋兒兔,是用芋頭和兔子紅燒而,又辣又香,特別好吃……
看著賜的小兔子,就像看著活著的芋兒兔,然而淑妃娘娘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別看關起門來天天罵皇上,開著門的時候就差把慫字寫滿全,並沒囂張到把賜的兔子做菜的地步。我跟三公主雙雙痛苦無比,每天都致力於製造事故讓兔子意外慘死。
這幾天皇上一次去了陳貴妃那,一次去了鄭淑儀那裏,還有一次去找了純妃,又召了清人伴駕,還把升做清婕妤,總之非常均衡。
淑妃娘娘相當不屑,罵道:“皇上簡直是全天下最髒的男人。”
這麽說的時候我在看兔子,大約怕我傷心,又趕說:“小柳兒,不要傷心啊,不要犯傻啊,皇帝老兒就是這樣的。他寵你你就給他寵,他送你東西你就收,他說他喜歡你你可別信啊!小柳兒……你不會真的睹思人吧?啊!”
我:“……娘娘,您說我把兔子從窗外扔出去它會死嗎?死了能做芋兒兔嗎?會影響口嗎?”
淑妃娘娘:“……去抄十遍道德經,不抄完不許吃飯。”
五月十六早上,天還灰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淑妃娘娘一把掀開我的被子,豎著一手指堵住我的:“小柳兒快起來,皇上怕是又風了。”
我著眼睛抱著被子哼哼唧唧發出還想睡的聲音,淑妃娘娘氣得一掌呼上我的後腦勺:“再哼哼再哼哼!瑤瑤那出事了!”
我瞬間掀開被子直了腰板。
淑妃娘娘說,昨兒是十五,皇上應該去未央宮找皇後娘娘的,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皇上進去沒一會兒就很憤怒地甩門從未央宮出來,氣頭上杖責了邊的兩個宮人,還是在未央宮門口打的,結果皇後娘娘不知道人傳了句什麽話,皇上手指著未央宮的宮門半天說不出話,被“匆忙趕來”的貴妃娘娘請去了景明宮。
我嚇得不輕,抓著淑妃娘娘的袖子:“皇上不會回未央宮打皇後娘娘吧?”淑妃娘娘聳聳肩,在我耳邊低聲罵道:“自作自!呸!”
我們呆坐了好久,先是得了未央宮傳來的今日不必請安的口諭,接著皇上就下了聖旨,晉陳貴妃為皇貴妃,位同副後,協管六宮。皇後違和,印暫由皇貴妃掌管,宮務也由皇貴妃管理,賢妃純妃相佐。
我擔心得不得了,和三公主一起吵著要去未央宮陪皇後娘娘,淑妃正帶著我們要出門,皇貴妃大張旗鼓來到怡華宮,人逢喜事神爽,一朱紅滿頭珠翠,仰著頭翻著眼,那子目空一切的張狂勁兒不像是晉了皇貴妃,倒像是兒子登基當了太後。
我們跪在礪的青石板上,皇貴妃滿臉寫著“我就是來挑事報複的”,玩著塗著蔻丹的手指,說我和淑妃平日多有不敬,罰跪抄經,三公主在怡華宮養得又胖又沒規矩,皇後娘娘不好也不管一管,作為皇貴妃實在看不過去,就勉為其難幫忙教養吧。
話才說完,一群嬤嬤宮就上來搶人,一片混中,陳貴妃的大宮當著我的麵把兩隻小兔子摔死在怡華宮假山的山石上。
我隻來得及掩住三公主的眼睛,淑妃把我們兩個死死摟在懷裏,跪在地上看著皇貴妃隻有一句話:“皇貴妃娘娘,妾隻願娘娘福壽無疆。”
皇貴妃帶來的嬤嬤把淑妃娘娘狠狠推開,奈何嘉樂被淑妃娘娘養的胖得像個球,一時難以抱走,那嬤嬤差點閃了腰,還沒回過神就被嘉樂咬了。我也顧不得了,跟三公主抱在一起,任由們一打在我的手臂上我也不放手。
後來……後來溫昭儀陪著皇後娘娘來了,皇後娘娘咳得非常厲害,臉特別蒼白,把我們護在後,讓皇貴妃不得私自傷害宮妃,更不要嚇到小公主。我看著皇後微微息的樣子,第一次發現的背影這樣伶俜瘦弱,但站得那樣直,仿佛是一棵可以為我們遮風擋雨的蒼天大樹。
然而這一次皇貴妃不怕了,極其囂張地嚷嚷:“這宮裏天早就變了!沈雲瑤,你還以為你能護著誰?”這樣說著,款款往皇後娘娘前走了幾步,跪在地上的淑妃娘娘嚇得連滾帶爬攔到皇後娘娘前,皇貴妃倒不以為意,得極低的聲音裏有說不出的得意:“沈雲瑤,給我裝無辜,我就是故意找你的麻煩,你等著,你麻煩在後頭呢!”
這樣猖狂的妃子,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片混中,皇上姍姍來遲。
淑妃娘娘趁著無人注意,把我的發簪拔了下來,我三尺青蜿蜒及腰,跟三公主抱在一起,臉上猶有淚痕。
皇貴妃轉就拉著皇上撒,說我們如何不敬,說三公主被教養得如何不好,說皇後娘娘如何欺。
平時眼睛長在額頭頂,說話中氣十足,現在著嗓子撒,我就跟看了一場大變活人一樣,目瞪口呆。
皇後娘娘呢,皇後娘娘跪得筆直,看著皇上一言不發。
哎!人哪!不肯低頭就得吃苦。
皇上看著皇後娘娘,他們兩個對視了有一輩子那麽久,我看著皇上的臉越來越難看,終於輸得徹徹底底,開始沒有任何邏輯地指責皇後娘娘約束後宮不力。但是我跟三公主都不幹,我們噌噌噌跪在皇上跟前,我把自己腫起來的胳膊舉給他看,跟他說要不是皇後娘娘救了我我的手就斷啦!
這件事最後的理方法是,淑妃管教不力罰俸半年,皇後未能約束好後宮,罰俸半年足未央宮。三公主……皇上說到三公主時看了我一眼,我顧不上自己滿臉眼淚披頭散發的,使勁把嘉樂往懷裏又塞了塞,皇上的語氣倒和緩下來,三公主還養在怡華宮,若是管教不好再另找他,婉修儀無辜累,賞賜金銀首飾若幹。
來尋釁滋事的皇貴妃一點事都沒有。
這樣偏心眼的理方法,怪不得皇後娘娘淑妃娘娘溫昭儀都不喜歡皇上。
我也不喜歡他。
人都走了,淑妃娘娘抱著我們兩個說,沒白疼我們,我們是好孩子,知道護著皇後娘娘。
額角腫了一塊,自己卻渾不在意,忙著讓太醫替我看手臂,太醫給我推了藥油,我疼得直哭。
剛剛那麽可怕的場麵我都沒哭,這會子哭得聲嘶力竭,淑妃娘娘像拍三公主那樣拍著我,“哦哦哦”地哄著,仿佛我是個小寶寶。我好想告訴,娘娘,我不是因為手疼哭的,我哭是因為,因為——
因為幾天前我覺得皇上人還不錯。
我好蠢啊!我怎麽能這麽蠢!我是被自己蠢哭的啊!
那天晚上,皇上宿在皇貴妃那裏,淑妃娘娘哄睡了三公主,就跟我一床睡。淑妃娘娘帶著雀躍的聲音說:“小柳兒你知道嗎,陳彩容完了。沒有多時日了。”
“小柳兒,其實陳彩容不壞,你看今天幹的這種蠢事,太蠢了。堂堂護國公的嫡,養個蠢貨還送進宮,活該他們陳家滿門抄斬。陳彩容這個傻子,宮四年,什麽都沒看明白,你看看今天跟瑤瑤說的話,我差點就笑出來了,呸!別人說什麽信什麽,給人忽悠瘸了還以為自己是替天行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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