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嗤笑：“覺得？”

“對！就是覺得！憑我被你歧視過無數次的第六，覺得陶金不是壞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個開著日進鬥金大賭檔的黑老大，信奉的是以和為貴，這些年靠著以德服人打出來的場麵？”

蘇睿連上挑的眼角裏都是對歡所謂第六的鄙視，歡狠狠地吞下了已經湧到嚨的怒氣。之前如果不是相信在彥偉這個緝毒警的眼皮底下，蘇睿不可能當癮君子，神麵貌、狀態也完全不像，歡都不願意留他在學校，所以疑似有大麻吸食史的蘇睿在眼裏，比不白的陶金還有雷點。

拍著蘇睿無法閱讀的中文資料，看都不看，劈裏啪啦，倒豆子一樣說起來：

“陶金，今年三十七歲，父親在他十二歲時吸毒致死，一年後，母親失蹤，近年才被尋回，已經患上阿爾茨海默病。二十三歲打架鬥毆一進宮，起因是幫酒吧裏一個差點被迷的服務員。二十五歲二進宮，故意傷人罪，當時跟的大哥是昆市的老炮，出獄兩年為白頭鄧的左右手，其後兩人因為白頭鄧參與販毒分道揚鑣，一年後白頭鄧因為販毒被槍斃，他照顧鄧家人至今。陶金三十歲開始在盈城打天下，到現在七年，牽涉的案件有暴力事件、非法聚賭、走私，但盈城許多小KTV都有‘十字架’（安鈉咖）和K，甚至麻古，而江灣酒店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連搖頭丸都沒有出現過。我不僅信第六，也信事實。”

歡在腦海裏飛快地過濾著剛看完的資料，振振有詞，同時也做好了會被蘇睿一歧到底、強勢反駁，沒料到蘇睿居然饒有興致地坐著，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連輕桌麵的右手都在表示他不聽進去了，還在思考。

“歡，我五百一天買你，幹不幹？”蘇睿突兀地說出了頗有歧義的話，在歡抱猛地向後跳退一步的詭異目裏，彥偉驚得倒一口冷氣，誇張地張蛋狀後，才補充完後麵幾個字，“買你的腦子。”

歡看著蘇睿用仿佛X線般能穿頭蓋骨的目凝視著自己的額頭，“買你的腦子”那五個字令有一種仿佛看到自己大腦被起出來，泡進福爾馬林裏的骨悚然。

下意識地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因為太用力，把圓乎乎的臉頰都一團，看上去嘟嘟的，特別好：“算命的，你什麽意思？”

“我看不了中文，你幫我把所有的中文資料都記住，在我需要的時候轉述給我。”在歡第一時間浮現抗拒的目中，蘇睿手再比了一次五，“我在這邊最多待到八月中旬，還有四十五天左右，一天五百，工資日結。”

他難得溫和的嗓音充滿了，五玉石般的手指一開一合，歡腦子裏隻剩下“四十五天”“一天五百”幾個字在旋轉，天哪！那是實打實的兩萬多塊錢，下一秒完全抗拒不了地點下了頭。

蘇睿沒有給反悔的機會，立刻把桌上彥偉拿來的所有資料袋，和屜裏兩個大文件夾推到了歡手邊，在張前又出十五張爺爺在上頭：“後天晚上前記完，今天也算全工。”

歡幹脆利落地把錢往兜裏一揣，眉開眼笑地抱著資料就往外走，那見錢眼開的樣子連彥偉都看不下去，俯首歎息。

蘇睿邊掠過一笑意，住了一隻腳已經邁出去的人：“等一等。”

歡倏地按住口袋裏還沒焐熱的錢，警惕地回頭：“幹嗎？錢財離手，恕不退回。”

蘇睿的笑意更深了，那化了五的笑容簡直能晃花人的眼，差點又被所的歡咽了咽口水，“很有節”地把口袋捂得更。

“我剛才看了你的公眾號，建議你把微店裏賣出的每樣產品都列上對應的家庭信息，貨品寄出時可以附帶學生親手寫的謝卡片，以及家庭聯係方式，方便有疑心的買家能確認所有費用都回流到了家長手中。”

歡眼睛一亮，抱著資料三步並作兩步又跑了回來，整個趴在桌麵上，幾乎橫過了整個臺麵，湊到了蘇睿跟前：“還有呢？”

因為的驟然靠近，極不喜歡肢接的蘇睿後撤，在靠到椅背後下意識低下了頭。然而他也沒有料到，熱衷於穿寬鬆T恤的歡因為俯趴的姿勢，整個領口大敞著，他的視線直接對上了被深運繃得渾圓的部。

哪怕頃刻間他已經禮貌地扭頭轉開了視線，可是那一片淡淡的、的，沒影越發引人遐想的一縷壑，與在外麵的小麥完全不同的瑩白還是衝了眼簾。

“蘇教授，誠心討教，十二萬分誠心。”

渾然不覺的歡探頭追問，一副諂的笑臉，恨不得後搖出一條賣萌的尾來。蘇睿出於養骨子裏與對話最好平視眼睛的習慣，下意識再次看回來，正好看到口起伏的一波，他尷尬地隨手取了一本書擋在敞開的前，連臉都遮去半張，有些無奈地問出了一句：

“歡，你是不是人？”

後知後覺的老師終於發現自己免費請人眼睛吃了冰激淩，一瞬間耳朵有點火辣。隻是臉皮實在是有點厚，尤其在蘇睿跟前恨不得武裝得銅牆鐵壁、水火不侵，何況昔雲待久了，葷段子沒聽，於是在第一時間起後，還是撇撇，丟人不丟陣地說道：“幹嗎這麽嫌棄的表？我材不錯的！”

吃瓜觀眾彥偉這才明白電石火間發生了什麽，大笑著，唯恐天下不地跟著強調：“蘇大師，我家三三確實是有前有後還有腰。”

蘇睿貌似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一抹嘲笑：“我以為好材，長是基本配置。”

歡瞬間哽住，徒有一個形高大標準東北形的老爹，材完全隨了媽。小時候就是因為老不長個子才開始打球運，然而那點可憐的高仍然在十五歲後就穩穩地定在了一米五八。雖然勉強能號稱一米六的個頭在南方不算太矮，可是站在個頂個高的家人中間，總跟誤了大人國似的，而標準模特材的蘇睿那雙大長更是看得各種羨慕嫉妒恨。

“長了不起是吧！姐就是個小短怎麽了？我不是白貌大長，沒見我一樣當網紅？所以別得罪我，當心我掛你上牆，讓口水淹沒你。”

專落井下石的彥偉拍桌大笑：“三三，你隻要掛他照片三天，我保證你量翻三番，但是到時候誰更紅就不好說了。”

歡怨毒地掃了一眼蘇睿那張得天獨厚的臉，狠狠地哼了一聲，噔噔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