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夕喝魚湯。

應該算是一件很的事。

島上的青菜不易。

但是斷舍還是弄來了一把。

還有米飯。

也有，不過是船上弄下來的干。

魚湯，干紅燒小雜魚，炒青菜，一鍋米飯。

床邊有一個小黑桌子，應該是一個小船船板拆下來的，幾個木墩。

兩人坐在木墩上。

面對面。

飯菜很香。

氣氛很尷尬。

為了緩解尷尬，熙皇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不吃素的？“

”發現自己連吃都做不到，很沒用的時候。“荊云回憶起那夜，和叔父荊皇銳，鹿尋，鹿五一起吃暖鍋。

他吃了很多羊，吃了吐，吐了吃。

人生有很多時候，就那樣長了，改變了。

熙皇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恰當的問題。

因為面前的頭荊皇面容一瞬間似乎很哀傷。

所以決定還是不說話了，乖乖吃飯。

結果嚼一口米飯，居然都覺得飯有香甜的味道。

越嚼越甜。

他向來不吃菜，可是這會子夾了一筷子青菜，居然也是清甜的，帶著脆脆的香氣。

然后是干有點咸，配上的魚，瞬間就鮮了，最后再就著一口湯。

似乎人生都完了。

熙皇唐希實際是個饕餮食客，很吃東西。

這段時間幾乎許久沒有好好吃飯，而且之前也盡量克制自己的食。

對宮中那些東西，也有些吃的很膩。

因為婉貴妃來自民間，到了宮里就是什麼貴什麼華麗復雜就選什麼。

每頓吃食，婉貴妃一個人幾乎就能花一個后宮子的錢，因為一直打著皇上一起用膳的名義，眾人也不好說什麼。

眼前的飯菜比起來，可以說是簡陋了。

連出海在船上，婉貴妃都帶上了最喜歡的廚，記得帶很多人，廚醫繡娘……卻忘記了帶更多人。

想起來，只是覺得又蠢又狠。

連那孩子……終究是沒有機會來到人間的。

想到在那樣的況下，婉貴妃依舊要說是皇后害，熙皇就覺得心冷。

更心冷的是死了。

看到大口吃了幾口飯菜湯的熙皇又開始發呆了，荊皇云用筷子敲了敲婉。

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熙皇抱歉的勉強笑了一下。

繼續吃飯。

吃著吃著，卻落淚了。

飯菜很好吃。

他記起來，在龍淵山上就是如此。

和佑哥一家人，飯菜比簡陋富一點，比豪華簡陋一些，可是總是搶著就被吃完了。

每天吃飽了就困，醒來有用不完的力，被佑哥追著跑，跟著佑哥一起去爬皇宮的城墻，給佑哥放風……

風過小小的窗子吹進來。

好吃一頓飯，被兩個傷的皇帝吃完了。

盤子了。

熙皇自覺的去洗碗了，出乎意料的沒有把唯一的幾個碗筷摔壞。

看著荊皇有些意外的表，他解釋道：“我去申學宮上學的時候，都是自己干這些活的。”

有豁口的幾個碗筷整整齊齊的擺好。

吃飽了，已經應該是天黑了。

不過海邊的天黑的晚一些。

夕總是懸懸的掛在天邊。

天空很廣闊，無邊無際。

兩人打也打過，聊也聊過，一起吃過飯。

……

木屋的位置很高，可以直接看到海灘邊，熱火朝天干活的人。

連石公公的影也在期間。

枯木長河走來走去。

枯木春坐在一個大石頭上，跟邊的人說著什麼。

熱鬧又有序。

海鳥飛翔，一個鳥的影能把一個太遮住。

在飛過的一瞬間，太又出現。

只是天空有一個漂亮的飛鳥的影子。

拉的長長的，很。

“很，對嗎？”

荊云點了點頭。

他出生在荊國，時在蠻荒，沒有見過海。

的確是很。

不僅，也很寬廣，和可怕。

漂亮的海浪隨時可以把人掀翻，沉海底，如同人一般。

他覺得師父或許應該來這里坐一坐，也許就不會那般辛苦。

不過又覺得師父也許在海邊坐過。

師父是無所不知的。

荊皇這樣想著，著海出神。

兩人再沒有多余的言語。

他們再沒有提他們心中那個子。

然而，在第二日。

紅紅的太還沒有掛在海面上的時候，熙國的大船從那條唯一的暗流通道，離開了海島。

荊云睜開眼，看到了床上疊的整齊的兩封信，一個玉璽。

他也有玉璽。

當他國滅了，玉璽也只是一個玩。

可是此刻，這個玉璽放在這簡陋的床上，還是有些讓人覺得稽又荒唐。

他跑出木屋，就看到了海面似乎有個黑點。

就已經是一個點了。

熙皇消失了，留下了醫。

荊云看到一封信是給他的，一封是個神佑的，還有一封是給殷君的。

他打開了給他的信。

海風吹的似乎手抖，打開一封信的作都有些難。

信紙有些薄。

似乎很容易就破。

于他，初識，其實沒有必要留信。

他還是留了。

熙皇的字很工整，但是缺乏大氣豪邁，就是工整。

工整的像是孩的書寫。

“朕的一生，做錯許多事，娶佑哥算是最大的錯，盡顯朕的自私自利，然而朕不后悔，若是重來一回，朕還想娶佑哥。可惜人生沒有重來，此刻家國漂泊，朕沒有辦法擔此重任，朝中大小事，都是佑哥做主，朕的人生，也許有后續，也許沒有，最后自私一回，朕想去落日的盡頭看一看，當朕已逝，國中大小事，佑哥可做主，做的比朕好。朕娶，卻不知珍惜，只敢捧于手心若珍寶，后亦忘丟失。最后，佑哥實際喜歡的是你，夢中，我聽喊過十七……”

風吹的信紙嘩啦啦的響。

滿紙荒唐。

門口有人敲門。

是島民。

島民滿頭大汗的道：“和尚，那個胖子昨日半夜好像去了，他的仆人把他抱到船上，說死也要死在海上，他們家族的先例，我們攔不住，他們就走了。”

島上留下的醫也是如此。

他們面容哀傷的伏在海灘邊嚎啕大哭。

仿若他們的皇真的走了。

連荊云都有些迷茫。

他看著手中的信，只是說他走了，只是離開了。

風一吹，薄薄的信就飛走了。

先是落在半山的樹上，然后落在山崖下，然后又飄到了海中央，最后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