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住容瑕的手,班婳了他的腰:“堂堂帝王,還學小伙子爬窗戶,丟不丟人?”
“為博得佳人一笑,別說讓我爬窗戶,讓我爬墻都行。”容瑕看屋子里掛著不鳥籠子,但是大多鳥籠都空著,他記得云慶帝有段時間很喜歡養鳥,所以下面的人進貢了不好看又機靈的雀鳥進來。
后來云慶帝病了,蔣掌權以后,對鳥類不興趣,所以宮人也就懈怠起來,鳥房里的鳥兒死病死了不,等容瑕與班婳進駐宮中后,就只剩下這幾只了。
“你若是喜歡,我讓人給你尋幾只有趣的進來。”容瑕看這些鳥兒即便打開鳥籠,也不知道飛,就知道它們是被宮人養傻了。
“不用了,”班婳搖頭,逗弄著一只看起來傻乎乎的綠鸚鵡,“上有所好,下必行之,我就不禍禍它們了。更何況,這些玩意兒沒事逗弄一下就好,當不得真。”
容瑕突然想起在中州吃過的番薯,對班婳道:“婳婳,還記得我們在中州吃的烤番薯嗎?”
班婳點頭,“怎麼了?”
“我準備讓人在田里種著試試,若是產量高,對我們大贏的百姓會有無數好,”容瑕學著班婳的樣子,為旁邊一個籠子的小鳥,“等明年開春,我準備派大使去外面走走看看,若是真能尋得其他作回來,也是有益于子孫萬代。”
“我雖然不懂這些,不過有句話先人說得好,這個世界很大,總有我們沒有見過的東西,”班婳好眼神亮了一些,“陛下有這種想法很好。”
容瑕覺得,大概只有婳婳才會贊同他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朝中的員以及天下的百姓,一直抱著大贏是最大最強盛的國家,對其他小國不屑一顧。或許是因為周邊小國太過貧困落后,讓他們產生了這種自傲自大的緒。
民眾想法簡單,見過的人事不夠多,有這種自得的緒并不奇怪,但若是帝王朝臣也如此的自得自滿,便不是什麼好事。
為帝者,切忌妄自尊大。
夫妻二人一個想的是如何造福更多的百姓,一個是對未知地十分好奇,雖然目的不太一樣,但是卻聊在了一塊。兩人來堪輿圖,從全國各地的氣候,來推斷國外四面八方其他地方的氣候,海的另一面有哪些奇怪的國家與人。
聊到最后,兩人發現,如果要出海,必須要有堅固的大船,以及防范海島的武,這樣才能揚大贏的國威。
“哪兒都要花錢呀,”班婳趴在桌上,“看來我們要一步一步來才行。”
“你說得對,”容瑕看著堪輿圖以外看不見的地方,“不能急,不要一步一步來。”
“陛下,”王德走進書房,見帝后二人圍著堪輿圖沉思,躬道,“正殿已經全部重裝完畢了。”
容瑕挑眉,對王德道,“讓欽天監的人算個好日子,朕再搬進去。”
“是。”
王德想了想,還是道:“陛下,奴婢有一事未稟。”
“說。”容瑕抬頭看王德,發現王德在看班婳。他點了點桌面,“有什麼話,直接開口便是。”
“云慶帝病重時,曾跟奴婢提過一件事,”王德聲音有些,“若是他駕崩以后,就讓奴婢把一道圣旨拿出來。”
“什麼圣旨?”
“封皇后娘娘為公主的圣旨。”
“你說什麼?”班婳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德,“公主?”
“是,”王德咽了咽口水,“云慶帝說,陛下才德兼備,容貌出眾,定會有不子對陛下深種。他擔心自己死后,娘娘無人庇護,陛下會……陛下會移了心意,所以想給您一個尊貴的份。”
班婳怔怔地看著王德,半晌后才回過神:“那道圣旨,在哪里?”
“請娘娘稍候,奴婢這就去取來。”
不過是,王德取了一個金的盒子來。班婳拿過盒子,取出里面的圣旨,圣旨上的筆跡有些虛浮,畢竟是云慶帝病重時親筆書寫。
里面細細列出班婳種種優點,并給了新的封號,長樂。
對云慶帝的很復雜,年時把他當做親近的表叔,后來長大了,猜到了一些真相,行事的時候,就帶了幾分真,幾分做戲。
看了這道圣旨很久,班婳把圣旨放進金盒中,喀嚓一聲蓋上了盒蓋。
過往恩怨仇,伴著人的消逝,終究淡化在歲月間。
把盒子再度給王德,“他還有多久下葬?”
云慶帝雖然是大業的皇帝,但是在世人的眼里,他待容瑕與班婳都不薄,所以盡管蔣家王朝已經不存在,但是容瑕仍舊下令,按照帝王規制給云慶帝下葬。
陵墓在云慶帝登基后,就開始修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竣工,現在只挑適合的日子,安排給云慶帝下葬。
“回娘娘,就在下月初八。”
“婳婳?”容瑕見班婳的神有些晦暗,上前輕輕擁著,輕輕拍著后背,安著他的緒。
“我沒事,”班婳搖了搖頭,環住容瑕的腰,“我只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云慶帝對的,比想象中還要多一些。
安元年十一月初八,大業朝倒數第二位皇帝云慶帝下葬。這位皇帝雖然養出一位廢帝,一位廢太子,但是大贏開國皇帝并沒有降低他喪葬規制,甚至還親自為他送葬,再次引起無數人的稱贊。
廢太子,也就是現在的和親王著孝服,神憔悴地走在送葬隊伍前方。
風一世的云慶帝,在陵墓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就結束了他風的一生。送葬隊伍隨著駕離開,門外留下的只有孤零零的和親王。
他的庶子們怕得罪新帝,不敢多留一刻,他的嫡次子還被關在天牢中,唯有嫡長子還敢在門前多陪陪他。
京城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和親王看著墓碑上冷冰冰的字,跪在地上朝陵墓中的人磕了三個頭。
“表哥。”班婳看到和親王跪在地上很久沒起,猶豫片刻,上前查看才發現對方已經雙眼通紅,淚流滿面。
和親王干臉上的眼淚,起恭恭敬敬地給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寒風起,班婳把一件披風遞到和親王面前,“秋風涼,表哥多注意。”
和親王猶豫了一下,接過披風放在手上,卻沒有披。班婳知道他在顧忌什麼,便笑著移開視線,“新的府邸住得還習慣嗎?”
“回娘娘的話,一切都好。”
緩緩點了一下頭,班婳嘆口氣:“好就好。”拉了一下上的披風帶子,扭頭四顧,除了不遠等著的那些親衛,便再無一人。
“風涼,娘娘早些回宮吧。”和親王想起現在朝中大權已經被容瑕握掌中,他們這些前朝的親人,不能給班婳帶來幫助,只能給帶來容瑕的猜疑。
“你放心吧,留下之前,我跟陛下說過了,”班婳知道和親王是在擔心自己,笑容里帶著幾分釋然,“我以為表哥會怪我。”
太子待極好,幫著容瑕造反,若是太子,也是會怨恨的。
“母親去別宮前,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和親王神似愧疚似解,“班元帥他……”
風吹起班婳白的擺,眼瞼輕,就像是驚的蝴蝶:“此事與表哥無關,你不必覺得愧疚。”
“所以陛下做的決定,與娘娘又有什麼關系呢?”和親王溫和一笑,仿佛仍舊是當年那個溫潤的青年,“我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這個天下的擔子太重,我是個優寡斷的人。若我稱帝,不能給百姓安寧的生活。陛下不一樣,他一直比我有能力,也比我看得清。沒有哪個朝代可以千年萬年,朝代更替,本就是天道規律,只是剛好到我這里罷了。”
說到這,和親王的表異常平靜,他對班婳笑了笑,“娘娘不用這些放在心上,天下百姓需要的是陛下,不是我這樣的人。”
班婳笑了笑,眼眶卻有些發熱,撇開頭,“表哥,回去吧。”
“是該回去了,”和親王了冰涼的石碑,“娘娘先走,微臣還想在這待一會兒。”
“好,”班婳點了點頭,“你沒有帶侍衛過來,我留幾個親衛送你回去,路上小心。”
和親王笑了笑,對班婳躬行禮道:“恭送娘娘。”
班婳腳下一頓,轉頭看著和親王:“表哥,我們自家人,私下里你不用與我如此客氣。”
和親王臉上的笑容明亮了幾分,但是卻堅定地搖頭:“禮不可廢。娘娘,宮中人心復雜,權利重疊,請娘娘一切小心。在后宮中,切忌心重,我們這些前朝舊人,請您現在就忘了吧。”
班婳眨了眨眼,下心頭的酸意,驕傲一笑:“我就是我,前朝也好,后宮也罷,絕不委屈小意的活著。若違心,吾寧死。表哥的好意婳婳心領,但是忘不忘,記與不記都由我說了算!”
“告辭。”
看著這個穿白黑披風的艷子翻下馬,肆意張揚的離開,和親王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笑出了聲。
這就是婳婳,這才是婳婳。
他抖了抖手中的披風,披在了上。
這條披風不算厚實,但是他卻覺得一暖意護住了他冰涼刺骨的心臟。
云慶帝下葬,百姓酒嫁娶二十七日。班婳騎著馬走在大街上,看著百姓們仍舊說說笑笑的樣子,取下頭上的披風帽子,對后的親衛道:“這些百姓,是最容易滿足的人。”
親衛笑道:“主子,您可不要再耽擱了,陛下還等著您回去用膳呢。”
班婳笑了笑,轉頭發現一個兩三歲的小屁孩摔倒在離馬兒不遠的地方,小屁孩長得圓滾滾呼呼,翻跳下馬。
就在跳下馬的那個瞬間,一支箭著的頭頂飛過,人沒有傷,頭發卻被削了一縷下來。
若不是忽然下馬,這支箭絕對能從口穿過,到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有刺客!”
“傳令關閉城門。”
班婳低頭看到地上的頭發,臉沉得猶如墨水一般。
這是的頭發,從小保養得猶如綢緞般的頭發!
今天云慶帝下葬,街上雖然被清道,但是在容瑕回宮以后,街上就被解了。被關了大半天的百姓,早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八卦之,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與街坊鄰居流自己獲得的一手消息,這個時候若有個人混在酒樓茶肆中,隨時準備對路邊某個經過的人下手,誰也不會注意到。
不過這個刺客手段并不高明,或者說他本就抱著一死了之的決心,所以親衛找到他的時候,他待在屋子里躲也不躲。
親衛把刺客押到班婳面前,班婳見這刺客相貌出眾,年齡與和親王相仿,挑了挑眉,轉頭對親衛道,“你即刻去宮門口守著,若是看到圣駕出現,一定要攔住他。”
“是!”親王匆匆趕了過去。
班婳往四周看了一眼,面無表道:“查,此人定有同伙。”
這個刺客一擊不中,就乖乖地等著親衛發現,沒準就等著在此審問他。因為在憤怒與恐懼之下,往往會在第一時間發泄出來,不顧及場合。
以容瑕對的重視程度,若是聽到遇刺,肯定會匆忙的從宮里趕出來,埋伏在道路兩邊的殺手,就會趁著這個機會,對容瑕痛下殺手。
想明白這一點,班婳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翻上馬,一揚馬鞭,對親衛們道:“全都跟上。”
這個時候,從小陪伴班婳長大的親衛們能力便顯出來了,因為他們知道主子需要什麼,他們怎麼做才能跟上主子的腳步。與親衛相比,那些衛軍的反應就滿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