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畫前面幾米和中間的部分，路清就從尾部開始，挑了個倒數第二塊畫。

還真不是吹牛，也不是第一次畫墻畫，院長和院長夫人住的小院子里也有矮墻，四面加起來得幾十米，幾乎全都被給畫滿了。

路清正對照著紙上例圖描邊，腦海里響起瑪卡卡的聲音。

“瑪利亞，畫完如果得到認可，可以完助人為樂任務。”瑪卡卡興地說完，聲音里又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其實很多時候你都可以出門做點好人好事來激發各種小獎勵的，但你真的太懶了……”

“真的嗎？”路清自忽略后半句，驚喜道，“那我更得好好畫了。”

路清一直都很喜歡畫畫，并且和做飯不一樣，的天賦點也都點在了畫畫上。

雖然上學時候績很好，總被各科老師夸，但最想做的其實是藝生，想學。

不藝考、不報專業，不是因為舍不得文化課績，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前途。

……而是因為沒錢。

這阻礙太現實了。

所以認清這點之后，從沒跟任何人提過想要畫畫的愿，只在閑暇時間用院長的電腦搜搜教程相關的視頻，以及那種收費很良心的網課教學。

這是每個假期里為數不多的娛樂活。

但路清沒有多余的錢買大量的料，所以只好畫鉛筆的，實在畫夠了又去搜自制料……后來高三學習忙，假期結束后就沒怎麼再畫畫了。

看著漸漸型的山和水，小麻花驚喜道：“天啊，你竟然真的會畫畫！我以為你就是跟我一樣，只會一點的那種……”

“那可不。”路清配合，邊畫邊嘆氣，“我不學，這世上簡直失去了一個寶貴的藝家。”

兩人一邊貧一邊畫，因為離得遠，并沒沒發現們進度比周圍的人都快。

期間酒瓶來看了一次。

當時路清還沒鋪，在勾勒大致的邊緣。雖然看出筆生，像個業余好者，但大概方位都對，也不是不能后期調整，而且現在這麼缺人手，能畫完就不錯了，哪有時間吹求疵。

看大概畫得正，他便放心地走了。

一小時候，大部隊進度終于快到二分之一。

酒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頓時回過頭，“哦，麻花啊，怎麼了？”

小麻花還沒說話，便見到一直討厭的那個學姐出言諷刺：“還能怎麼了？畫毀了唄，都說了不要給新人，就是不聽。”

“不是……”小麻花反駁，“盧學姐，我們是大概畫完了一塊，所以想讓學長看看。”

“原來都已經畫完了？”盧學姐嗤笑了聲，“那更完了，王久你快去看看還能不能救吧。”

酒瓶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跟人爭辯，直接眼神示意小麻花兩人一塊撤。

“盧學姐真是的……干嘛每天都好像我們欠了錢一樣。”小麻花抱怨。

“別理了，就是越搭理越來勁兒……”酒瓶里安著，兩人到了倒數第二塊，路清負責的地方。

酒瓶乍一看到，愣了一下：“這是……就你們兩個人畫的？”

小麻花：“不然呢學長？咱們社四個主力齊齊敗陣，剩下你們幾個在那頭，還能有誰能來幫我們啊？”搖頭晃腦：“我姐妹是不是畫得不錯？”

“這哪里是不錯……”酒瓶突然狂喜，“你姐妹來我們可以早下班了。”

路清畫的也并沒有多麼突出的好看，只是把紙上的幾乎完全還原到了墻上——但最重要的是，這速度也太快了。

酒瓶并不知道曾經一人畫滿十幾米的墻，所以才能有這速度，只知道比那位不斷嘲諷他用新人的炸頭傻盧強多了，立刻走回去，把那人起來：“你過來看看我的新人畫的。”

盧鑫一臉不耐地起跟在他后：“，就知道是個花瓶。我早都說了你不聽，現在可倒好……”

嘮嘮叨叨，等走到墻的尾部卻驀地停住。

“……”

被為花瓶的臉上沾了點料，五秀，笑起來又十分可，妝容很淡，站在這幅山水畫前竟然格外的搭。

酒瓶低調吹噓：“咱就不說完度，這個彩飽滿度，你看人家花瓶就一個幫手，也就畫這麼點兒時間，唉，不像某人倆幫手……”

酒瓶還沒說完，盧鑫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路清對此一無所知。

但當聽小麻花說這面墻合格，直起腰來準備轉戰下一面的時候，腦海里傳來瑪卡卡的聲音——

“哇，瑪利亞，剛剛有人對你到相當的憤怒，還有不的緒是開心和欣賞，雖然看不到是誰，但你的紅和黃突然同時升級了！”

路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有這種好事？

下午四點鐘，路清已經完了后三塊的繪畫，正在中途休息。

小麻花去給別人打下手，酒瓶和小虎牙找來聊天。問繪畫相關，跟誰學的。

“自己學的，我以前在家無聊就畫墻。”路清說完，順帶夸贊道，“而且今天畫得快，主要是這料真好。”

比起這個，當初自己用的不是附近館剩下不要的，就是便宜大桶氣味大的，再不然就是自己做的糊糊。

“？？？”酒瓶滿頭問號，“這就普通丙烯料，拿來畫墻畫的，怎麼就真好了？”

路清擺擺手：“害，我沒見過世面嘛。”又嘆了口氣，“畢竟不管什麼料其實都蠻貴的……”

然后就發現這人頭頂問號變得更多了。

“我吧，還是認識點奢侈品的。”酒瓶打量上下，道，“你這打扮都幾萬了，在這扯料貴？”

路清：“……”總是會忘記現在已經是有錢人該怎麼辦。

兩人又聊回了畫。

酒瓶指著墻角說：“最后那個小白花，是自己加上的？”

路清朝著他說的地方看去，稍微停頓了一下，點頭：“嗯……”

那是紙上例圖沒有的，也是唯一做的改。

加上了顧詞喜歡的那種花。

路清也不知道為什麼，畫著畫著，莫名就想在那里加這麼幾個樹枝，上面畫點這種小白花。都沒等的腦子阻止自己，手就已經自主開了。

現在這麼一看，這堆小白花的存在就好像顧詞也參與了這幅畫一樣。

“加的不錯，”酒瓶滿意笑笑，“好好。”

……

另一邊，同樣是下午四點。

顧詞起床后，沒在客廳里見到路清，隨口問了大黑一句：“人呢？”

“……”大黑覺得自己被那個滿“小姐談了”的蠢弟弟帶壞了。

明明是如此正常的兩個字，為什麼他覺得顧詞這話問的十分曖昧。尤其是一起床就找人這個行為。

他整理好面部表，回答：“去學校了，說有活。”

顧詞點了點頭，隨后去了趟廚房，習慣走向冰箱。

昨晚他沒有反駁路清，其實喝冰水是中學時養的習慣。尤其是在睡醒后、運后。

前段時間胃非常不好的時候，他沒喝，最近恢復了不，便又重拾舊習。

這大概算是他為數不多難戒掉的小習慣。

顧詞打開冰箱，看向悉的位置——原本擺著一排水的地方，此時卻空了一大塊。

顧詞看向大黑，對方心領神會，說：“今早小姐讓我把水都曬熱，然后分給別墅里的大家喝了，還說以后都不準在往里面放冰水。”

“……”

耳邊似乎再次響起昨晚某人說過的話，顧詞垂眼笑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

路清的加讓社進度大大加快，六點的時候，完整的墻全部畫完，眾人相當開心，拉著路清非要和一起拍張合照。

路清一開始覺得自己不是他們社的，不太好，所以推拒。

但酒瓶說：“你這大功臣不來我們也不照了。”

小麻花附和：“就是！！”

那個拆酒瓶臺的小虎牙也說：“是啊學妹，你來的最晚，畫的最多，可真是太牛了。”

小麻花含脈脈：“清，幸好有你。”

路清回敬：“花，T梔子整理W別客氣。”

這一下午，路清被小麻花帶著和他們倆混得最，他們都說這樣了，也沒再推。

拍照站位的時候被推到了正中間，完任務，大家都很開心，臉上揚著善意的笑。路清在一眾混的起哄里捕捉到了一個白眼，頓時恍然大悟——這人肯定就是給自己加了很多憤怒值的那個！

加加也好，畢竟現在變得還算惹人喜，很能收到別人生氣的緒，紅都八百年沒升級了，還要多虧了這位大姐不知為何的敵意。

“三——二——一！”

“咔嚓”一聲，照片照完便群發給了所有人。看大家紛紛開始發朋友圈，路清也忍不住發了一張。

等結束了集發朋友圈的活，酒瓶拍拍手說：“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去吃大餐，公費——應該沒有人會不想去吧？”

眾人紛紛應和，小虎牙湊在路清邊問道：“學妹，你去嗎？”

“應該去的！”小麻花說完，又一下子想起家里那位，肯定句也變了問句，“應該……去吧？”

“……”

路清腦海里突然閃過顧詞的臉。

以及昨晚他說的那一串非常像是獨守空房的老婆說出的話。

但沒過幾秒，眼前卻又閃過了上午從小黑那里得知的事，又差點被一陣頭皮發麻的尷尬給淹沒。

路清頓時覺得獨守空房的老婆可以再獨幾天，當即點頭道：“行，我去！”

與此同時，手機一震。

顧詞四點起來后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是晚上六點半。

現在天黑得早，此時已經夜幕降臨。

外面聽起來很安靜，所以某人大概率還沒回來。

他開了燈，邊拉開窗簾邊看手機。

巧合一般，右上角朋友圈的小紅點顯示出的是路清的頭像。

他點進去，看到發的文字和圖片。

【我，一個民間藝家。/酷】

圖片有兩張，一張是一面十幾米長的墻，墻上是藍綠為主的清新山水畫。

第二張是十幾人的合照。路清站在最中間，臉上還有點藍的料，眼睛笑得彎彎，咧出小巧潔白的牙齒，那種開心似乎能過屏幕傳到人心里。

顧詞看了會兒，又返回了第一張。

從第一面開始看，但僅從畫上其實分辨不出有什麼明顯的差別，直到——他找到最后一面畫里，那一小團白的花。

畫質原因，看不太清晰細節，但非常明顯——全畫唯一一，必然是的手筆。

顧詞關掉圖片，找到跟路清的對話框。

【word】：幾點回家？

對方秒回。

【在逃圣母】：我玩著呢！

隔了五秒。

【在逃圣母】：不回了，心野了。

顧詞：“……”

【word】：？

這個問號沒有再回復。

顧詞推開房間門走出去，發現小黑正在客廳里晃晃悠悠地哼唱著什麼，與此同時，客廳里放著一首聽起來相當有年代的歌。

顧詞辨別了一下歌詞。

「是我自己愿意承/這樣的輸贏結果/依然無怨無悔

期待你的出現/天已黃昏……」

“……”他看向小黑，“你在聽什麼？”

“啊？”小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連忙答道，“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名字有點恥，小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話音剛落，歌也唱到了高部分：

「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

小黑突然看見顧詞笑了笑，那笑容十分好看，隨后，他語聲溫和地評價道：“真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