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程昭遲遲等不到回答, 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程昭。”沈執歡平靜開口。

“嗯？”

“你如果再滿腦子廢料，我就對你不客氣。”

程昭：“……”

他松開了，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維持一個友好而不唐突的距離。沈執歡扭頭看向他：“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想……”

“我看你敢說‘做’？”沈執歡瞇起眼睛。

程昭老實的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沈執歡嘆了聲氣：“說實話。”

“我以為你會回家。”程昭說實話了。

沈執歡揚眉：“不就是要回家, 我不是在收拾東西嗎？”

“我以為你要回那個家，”程昭說完頓了一下, “你的家。”

沈執歡頓了一下，瞬間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了, 再想一下他的世, 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想什麼呢, 就算我要回去, 肯定也會帶著你呀。”

“會帶嗎？”程昭仿佛沒聽到最后一句一樣。

沈執歡從未見過他這麼忐忑，本來還想逗他兩句, 可看到他的表卻舍不得了，對著他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會帶的，以后我去哪都帶著你。”

“你父母不喜歡我怎麼辦？”他們是在離家出走時認識的，如果父母氣不聽話, 最后會不會把這點氣都轉移到他上？程昭還沒見岳父岳母，已經開始擔心翁婿關系了。

沈執歡倒沒他想得多：“他們喜不喜歡不重要，我喜歡就行, 反正他們對我也沒多, 想干涉就干涉最疼的那個去……不過現在咱們不能回去，萬一他們把我關起來把你攆走, 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家雖然沒落了,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怎麼也不是現在的程昭能與之較量的，所以雖然已經跟他了, 還是不能帶他回去，什麼時候聯姻的事黃了，什麼時候再帶他回去見爸媽吧。

“他們為什麼關你？”程昭蹙眉，以前從未問過這些，也沒有提起過，現在一聽，覺得事有些嚴重。

沈執歡聳聳肩：“他們想我嫁人，我不同意。”

“嫁什麼人？”程昭的聲音立刻繃了起來。

沈執歡嘆了聲氣：“一個家境復雜的男人，而且那男的有病，我如果嫁過去，就等于守一輩子活寡……不過也不一定守寡，按照我這宮斗技能，我應該能死在他前面。”

說完看到程昭表凝重，不由得笑了一聲：“放心吧，我是不會同意的，你也知道我最追求安全跟穩定了。”

“如果那男人又安全又穩定，你就同意了？”程昭瞇起眼睛。

沈執歡眨了一下眼睛，一臉嚴肅的表示：“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已經心有所屬，我的心和我的肝都是你的，就算他涌有世界上最穩定的工作，最安穩的人生，我也不會喜歡他。”

停頓一下，一臉討好的看著他：“我最喜歡你了。”

程昭定定的看了很久，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做。”

沈執歡：“……”做你大爺。

最后還是沒擋住他，兩個人收拾到一半又滾到床上去了，等起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匆匆回家了。

明明只是三天沒回來，卻好像隔了半個世紀一樣，而他們的關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有喜有憂，喜的是兩個人相更加和諧默契了，憂的是在更多事上有了分歧，比如――

分床。

程昭半拖著沈執歡的鋪蓋往自己屋走，沈執歡拽著被子一腳躺在地上，用全的力量抵抗：“我不！我要自己睡！你休想把我騙過去！”

“昨天你跟我睡明明睡得很好。”程昭聲音發寒。

沈執歡被拖到玄關的時候，用腳抵住了墻，總算可以借助外力跟他相爭了：“我現在不是睡眠的問題，而是你太不節制的事，如果這樣下去，我們都會不了的！”

“這是一種運，你只會越來越好，怎麼會不了。”程昭往外拽了兩下，沒有拽干脆松了手，沈執歡一滾一裹，就在地上把自己包了蟬蛹。

咽了下口水：“當然會不了，我現在肚子一直又有要筋的覺，再說了你怎麼答應我的，不是說好了回來還是分床，然后每個星期定時定量的嗎？”

“我反悔了。”程昭板著臉道。

沈執歡愣了一下，隨即大怒：“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要臉老婆就跑了。”程昭非常淡定。

沈執歡氣惱的往外鼓涌：“我現在也跑。”

程昭本來想把人拖回來，可看到跟個胖蠶一樣往前走，不由得停了下來，默默欣賞的行方式。

沈執歡半天才發現后安靜了，本以為他已經走了，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他一臉看戲的表，不由得更加憤怒：“你看什麼看？！”

“別掙扎了，跟我住。”程昭說完，蹲在了面前。

沈執歡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他肯定都要找理由說服的，于是輕哼一聲干脆不說話了。程昭了的臉，又了一下的額頭，沈執歡忍無可忍：“你什麼呢？”

“我想每天閉上眼睛之前，最后一個看到的是你。”程昭放緩了聲音。

沈執歡心頭一。

“也想每天早上起床之前，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是你，”程昭的眼中滿是溫，原先的清冷是半點都不剩了，“執歡，滿足我好嗎？”

沈執歡已經松了，一臉糾結的看著他。

程昭最后放出了自己的底線：“每周都要固定一個時間，我是沒辦法答應的，你整天在我眼前晃，我哪能忍得住，只能答應你平時在工作日，我會盡量小心一點，不讓你第二天太累，你覺得怎麼樣？”

沈執歡抿，半晌小心的應了一聲。

“答應了？”程昭問。

沈執歡佯裝不耐煩的點了點頭，程昭笑了一聲，連人帶被子都抱回了自己屋，當天晚上，他果然很懂規矩的沒，沈執歡在他懷里睡得十分安穩，好像已經很習慣他的懷抱了一般。

然而第二天，休息夠的程昭就突然大發，翻來覆去的把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結束之后沈執歡拼盡最后一口氣要回自己屋，卻被他無的拖了回來。

“你說話不算話，我不要跟你住了！”沈執歡大怒，然而聲音卻是有氣無力的。

程昭閉著眼睛：“我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不是說好要節制的嗎？！”沈執歡還在生氣。

程昭輕哼一聲：“說的是工作日，現在是工作日嗎？”

沈執歡：“……”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卑鄙無恥之徒。

非常想扭頭就走，可惜力不允許，只能氣哼哼的在他懷里睡著了。

轉眼小年過去了，還有七天便是過年了，雖然家里只有兩個人，但還是如沈執歡所愿采辦了年貨，只是跟別人一大車一大車的比，他們兩個人的年貨實在得可憐，不過也足夠吃了。

程昭按照沈執歡的要求，把魚都炸了一下，放在外頭晾著，而沈執歡則是把家里打掃了一遍。做完這些，家里亮堂很多，也彌漫著各種炸的香味，總算有點過年的覺了。

可沈執歡還是覺得點什麼，在家里轉悠半天后終于想到了，于是趁程昭還在睡的時間去了趟超市，拎著大兜小兜的東西回來了，一進門便開始布置。

程昭醒來時，聽到門口有輕微的響，他的眼角還帶著沒太清醒的困倦，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他起去開門，看到外面的場景后頓了一下。

他這套房子是他親自設計裝修的，房子的細節如他的格一般極簡、冷淡，他從未想過，這麼一套房子，竟然也有如此熱鬧的時候。

此刻房子里四已經上了窗花，不屋角還掛了紅燈籠，看過去熱鬧無比，仿佛家里一瞬間多了許多年味，也多了很多生活的氣息。

他抬腳走了出去，到客廳時便一眼看到正往落地窗上窗花的小姑娘。

沈執歡正研究該怎麼得對稱，后的人突然抱住了的腰，頓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問：“怎麼了？”

“想……”

“閉！”沈執歡已經清他的套路了。

程昭適時閉，抱著站了一會兒后輕聲道：“我好喜歡你。”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你肯定喜歡死我了。”沈執歡上大大咧咧的，臉卻的紅了起來。

程昭閉著眼睛抱著，半晌輕輕笑了一聲：“是啊，我都喜歡死你了。”

沈執歡：“……”這人發什麼神經，人怪害的。

“陪我去給媽媽掃墓吧，我想介紹你們認識。”程昭低聲問。

沈執歡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好啊，我們現在過去嗎？”

“不急，等明天吧，我們開車回去，路上估計得幾個小時。”程昭的手按在了的頭上。

沈執歡頓了一下，疑的問：“媽媽的墓不在這里嗎？”

“嗯，在A市，我出生的地方。”

沈執歡：“……”怎麼記得，沈家也在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