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姜誠的事,互聯網上已經炸鍋了。鋒范這邊也炸了鍋。
但鋒范公司的員工不知道做什麼好,老板們下了封口令,要求他們對外什麼都別說。公關部是傻了眼,他們這部門倒是想什麼都不說,但是可以嗎?電話都要被打了。而且這麼大的事,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但他們也確實不知道做什麼好。
姜誠的手機關機了。崔庚的也是。譚俊倒是沒關機,但人家裝死。
姜誠與羅文靜的相識過往已經被網友們挖了出來,甚至同行的一些人知道某些的也出來說了話。大家排一排算一算,這兩人已經相識十年了。而且從兩人事業都沒發展時就已經互相扶持,羅文靜幫著姜誠引介了不機會。
再加上當初姜誠的第一任經紀人萬多拼命榨姜誠,后來在網上又說了不羅文靜的壞話,業也有人知道,當年就是全靠羅文靜,姜誠才擺了萬多的魔掌。
這樣說起來,這兩人的到底發展了多年要說譚俊不知道,那也太丟臉了,但他確實是不知道。所以此時他也不敢說話,萬一說錯了什麼,后頭姜誠否認或是做出什麼別的反應,他們兩人互相打臉就不合適了。
譚俊對這事很生氣。他與杜利群關門開了個會。
杜利群這邊焦頭爛額,稅務、經偵上門來查賬,半年前的一場演出被工商追查相關證件手續,還有兩個離職員工提出的勞合約仲裁也被擺了出來。
總之之前不太重要的事,突然都被翻出來放大了。要說不是故意的,那不可能。
杜利群覺得有人在整他們,他懷疑是藍耀。
譚俊問杜利群:“麻煩大不大?”
“公司的麻煩肯定能過去,大不了就是罰點款。倒是姜誠那邊,怎麼回事?突然出這檔事。”
“我給李木打電話了,他不肯說是誰讓他這麼干的,堅持是自己獨家。而且現在發都發了,蓋不住了。”
“姜誠怎麼說?他打算怎麼理?”
“我沒聯絡上他。手機關機了。我發了郵件也沒回。”
“崔庚呢?”
“也沒聯系上。”
“那就去他家。他不就那幾個地方,還能躲哪兒去?”
“我去了,全是記者,看到我的車子就圍過來,我只好走了。”
杜利群沉默了一會:“我現在不擔心公司的那些小司,我擔心姜誠。他要是把我們拖累,誰也別想好過。”
譚俊也急了:“那羅文靜呢?這事又不是姜誠一個人的事。羅文靜總該有辦法聯絡姜誠的吧,他們兩人互相是不是會有什麼應對計劃?”
“羅文靜也關機了。阿紫說今天早上的飛機回來。我讓洪蕾聯系也一直沒聯系上。”
兩人同時咒罵了一句。
杜利群道:“總之你去搞定姜誠,總能找到他的。找不到他,就找他父母。”
“他前幾年就把他爸媽送到療養院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靠。”杜利群惱火發脾氣,“那你就想別的辦法。”
譚俊咬了咬后槽牙,走了。
譚俊回辦公室拿車鑰匙,看到兩個警察在辦公室里問話,還有人在查看他們的電腦。譚俊忍住氣,拿上鑰匙走了。既然是故意來找麻煩的,那他就不要做什麼抗議添的事了,他就不信他們能查到什麼來。
倪藍、藍耀和歐睿迅速換了意見。現在把嫌犯抓到局里問話怕是來不及,時間寶貴。歐睿做出了部署安排:唐彪留在凱撒繼續偵查,其他人都去順輝。雷星河與田悅押著喬義到雷星河的房間1215進行審訊,而歐睿自己則帶著藍耀他們去找羅文靜。
剛安排完,王漠來電話了,他們抓到了鄭然。
“帶到順輝來吧,1316。”歐睿道。
1316,歐睿在順輝訂的房間。隔壁1315,是鄭然訂的房。
但鄭然沒有住過。
昨天晚上,他只離開了凱撒半小時。這個時間,足夠他到順輝酒店辦了住手續拿到門卡,還夠時間,在凱撒停車場旁邊的小超市買好一堆吃的和日用品。
歐睿在去順輝的路上,順道去了那個超市,一問果然如此,鄭然昨天晚上買了不面包、蛋糕、方便面還有水果之類的吃食。
但這些東西現在不見了。
鄭然昨晚回凱撒的時候,手上什麼都沒拿。
一切很明顯了。
倪藍繞到順輝的樓前抬頭看13樓,1315的窗簾閉。
接著他們上樓。上樓之前歐睿問了酒店,順輝的監控昨晚開始壞了,還沒來得及修。早上值班的前臺和大堂服務生也并沒有注意到有沒有長得像羅文靜的人進來。
一切都太巧了,監控壞了,沒人看到,所以如果羅文靜消失幾天,誰也不會知道去了哪里。
歐睿和倪藍他們站在了1315門口。
一陣沉默之后,大家仿佛隔著門都覺到兩邊空間的力。
“你們都進去吧,我跟談。”倪藍對歐睿與藍耀道。
大家都退開了。歐睿開了1316的門,與藍耀進去了。門沒關,他們就站在門邊等著。
倪藍敲了敲門,在門前等了等,然后又敲敲門。
“靜姐,我來了。只有我,我們聊聊好嗎?”
門里沒有聲音,但倪藍看到門里有影晃,門后有人。
倪藍繼續道:“你知道我們可以問酒店要房卡沖進去,但我們不想這麼做。我們希能得到你的信任。”
門后的影沒再,那人就站在門后停住了。
倪藍看著,接著往下說:“我說我們,是指我和警察。希你能信任,我,還有警察。我們對你的遭遇,誠哥的遭遇有一些推測,可能不完全準確,我們想知道真相,這樣我們才知道怎樣才能幫助你們。你說過,誠哥是害者。我們愿意相信,但我們需要知道真相。”
門后沒有聲音,但影也沒。
“剛才我們在凱撒抓到了一個歹徒,他男扮裝,意圖闖進你的房間。至于他進去后想做什麼,是殺了你還是只是警告恐嚇你,又或者綁架你要挾誠哥,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還沒能問出口供。”
門里的影了。
“誠哥和你的,今天在網上曝了。網友們的反應很大。你上網看過了嗎?”
門后沒人說話。
“你的生活,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無論是從前進劇組跟著導演學習的羅文靜,還是做綜藝很功的羅文靜,或者是努力做好藝人總監的羅文靜,都回不去了。以后他們會說,那是姜誠的朋友羅文靜,又或者會說,那是姜誠的老婆,還有可能說,就是這個老巫婆,害了姜誠的老巫婆。”
倪藍上前一步,把手掌在門板上:“無論是哪一種稱呼,你都需要面對。你還需要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就像今天一樣。你在這個房間,能看到對面自己的房間是嗎?你是不是想著,也許有人來找你,你可以看看是誰?但你有沒有想過來的人會想殺了你?阿紫可能會搬到你的房間住,也許來的人會把當你殺了。”
門后的影了。
“你并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對吧。但你退了房,會被人注意,你想多爭取些時間是不是?你也并不想害人的是不是?你自我安他們不會太殘忍,是嗎?可是,萬一呢。你不解決問題,不是你被害,就是別人被害。”倪藍覺得自己有點說了,于是再接再厲。
“真的不可能回到過去掩耳盜鈴,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日子了。你不可能在這個房間里呆一輩子。我們談一談好嗎?你現在的選擇,會決定你以后面對的是什麼。”
倪藍聽到了門后的嗚咽泣,繼續道:“那天你愿意跟我談,我卻正好遇到了些麻煩。我得去醫院,幫助關樊。我們很努力,把關樊救下來了。醫院的槍戰你看新聞報道了吧?還有人拍了我的視頻。確實是危險的。但我不能害怕,我知道害怕也沒用。你呢?”
歐睿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低頭看,是劉綜打來的電話。歐睿走進了房間里面,低聲音接了。
劉綜道:“我們找不到姜誠,也沒找到崔庚。他的工作室、他常居住的兩個房子,我們都去了。沒有人。有很多記者,里三層外三層的。我們也不好有什麼大作。”
歐睿把這邊況簡單說了說,劉綜道:“盡快搞定羅文靜,這樣行肯定是跟姜誠安排好了。既然秦遠他們要對羅文靜手,也不會對姜誠客氣的。必須盡快把姜誠找到。”
歐睿出來,用手機敲了字,舉給倪藍看。
倪藍點了點頭,再道:“我們已經抓到鄭然了,就是幫你開這個房間的人。當地警方正把他帶回來。事很快就會明了。不是從你這兒知道就是從他那兒知道,我們還有許多別的線索可以查。但我更希是從你這兒知道真相得到線索的。這樣有立功表現的人是你,還有誠哥。這樣對你們都有好。靜姐,你心里清楚,時間拖越久,誠哥也會有危險。你爭取回來的時間,都是用來挽救誠哥的。”
倪藍話音剛落,門開了。
羅文靜站在門后。
眼眶是紅的,顯然之前大哭過。的眼睛現在也很潤。沒有化妝,臉慘白,還有些憔悴,一看就是整夜沒有睡好。
“靜姐。”倪藍平靜地喚了一聲。
“你現在,是以什麼份來的?”羅文靜問,“戴罪立功的嫌疑人,還是警方臥底?”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是朋友。”倪藍道。
羅文靜盯著看,沉默了許久。開著門,轉進了房間。
倪藍趕沖著藍耀和歐睿招招手,跟著羅文靜走進去了。
羅文靜在酒店房間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看到了跟著進來的三個人,但沒什麼大反應,似乎已經有心理準備。
“姜誠失蹤了。”歐睿第一句話是這個。
“他跟我約好了在這里見面。”羅文靜垂下了頭,低聲道。
歐睿趕低頭發信息給劉綜。
藍耀沒出聲,但默默地開始檢查房間況。他掏出一個儀,開始掃描屋里是否有竊聽或是針孔攝像。
歐睿有些驚訝,這位闊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倪藍和羅文靜沒什麼反應,歐睿忙收回注意力,再問:“他什麼時候的航班?”
“不知道。他也不確定,他說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安排。”
“那他現在在哪兒?”歐睿繼續問。
“他沒說,但他說很安全。讓我安心等他。”
倪藍問:“他來了之后呢,你們有什麼計劃?”
“不知道。他說先躲幾天,就我們兩個人,好好想一想,冷靜冷靜,避過這一陣,然后再做決定。”
“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知道他參與了洗錢,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被控制了嗎?”
羅文靜默不作聲,過了一會,一滴眼淚打在了地毯上。
大家都安靜地等著。
又過了一會,羅文靜終于開口:“姜誠是一個特別好的人,特別特別好。他從前很單純,很容易相信別人。所以他上了萬多的當,被萬多騙了不錢,又被他榨。但姜誠老實,不想翻臉。后來是我出面,才解決了這事。姜誠辛苦了幾年,白白浪費了時間,但他沒有埋怨,反而反省自己能力的不足,所以他想進修。我們那時候相了,我支持他,他也不是吃飯的,他自己有打工,一邊接著兼職的活,一邊上學。”
藍耀聽得有些著急,如果羅文靜上有按鈕,他想按快進。
羅文靜繼續道:“那段時間很辛苦,姜誠心里也憋著一勁,明明有很好的條件,但是為什麼沒有好的機會。他也到投簡歷,如果有劇組的工作,他也愿意去做,想混個臉,爭取機會。我知道,他是有些著急的。然后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說,可以提供一個紅的機會,問他愿不愿意去面試。姜誠回復了愿意。”
羅文靜抬起臉,淚水劃過臉龐,手抹去。
“那封信,就是這一切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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