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是
在日本這麼多天,兩人其實都沒怎麼出去看過。一直在企業和工廠做考察。
最後一天,兩人終於有一點息的時間。
鐘霈猶豫很久,前一天晚敲了敲餘皎的房門。開門倒是很快,頭髮半幹不的,顯然是剛洗完澡沒多久。
他一時語塞,盯著看了好久沒開口。
餘皎站在門口,請他進去也不是,趕人也不是。場面有點尷尬。
鐘霈結了,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這幾天辛苦你了。」
餘皎反應了幾秒:「啊,沒有的事。你也辛苦了。」
兩人又沉默。
鐘霈:「你明天有事嗎?」
餘皎:「啊?沒有啊。」
鐘霈有點不好意思,迂回道:「是這樣的,你第一次出國也沒怎麼讓你去玩,明天最後一天,我想請你去一家水族館玩。你想去嗎?」
「欸?」餘皎愣了下,有點出乎意料,不過還是答應了。
兩人互道晚安之後回到各自房間,都有點睡不著。
餘皎奇怪又期待。
從沒有見過這樣猶豫又含蓄的鐘霈,也從沒有見過會詢問意見的鐘霈。
這段時間的相,能到鐘霈對的維護和尊重。明明是他語言不通,力大的應該是他才對。可是無論是和日方流還是兩人出去買東西、吃飯,他都在好好照顧。
餘皎想起了夢裡的景,他照顧的樣子和那時很像,但也不盡相同。
夢裡的鐘霈喜歡擅自做好決定,而現在的鐘霈會詢問的意見。
就連工作上,他才是經驗富的那個,卻總會傾聽的一些意見。儘管覺得自己的建議稚又過於理想化,他都沒有反駁。
有一種,他們兩個是在平等層面相的覺。
那種覺很好。
當鐘霈自然而然先尋求的意見的時候,都會覺到心跳有毫紊。
果然無論是夢裡還是夢外,都會對這樣的人心嗎。
*
鐘霈這兩年和他的朋友們往逐漸減。
從他開始懷念餘皎,並理解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
他的朋友們其實也只是因為家庭和工作的關係而保持的一些往,鐘霈本很和他們流。只是待在一起時間久了,和他們的聚會變了習慣。
鐘霈還記得夢裡餘皎說,不喜歡他們。
時至今日,他終於理解餘皎為什麼這麼說了。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夢裡的鐘霈曾經照著一個朋友說的去追餘皎。送花,犯鼻炎;看電影,不喜歡;去遊樂園,他們分手了。
他的建議讓鐘霈把所有雷都踩了一遍。
醒來再見餘皎,鐘霈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瞭解餘皎。
……因為他在夢裡的獨斷專行,餘皎似乎總是沒有機會講出自己的意願。
他懊惱極了,最後還是寄希於他們還沒有去過的一個地方:水族館。
萬幸,餘皎答應了他的邀請。
天知道,他有多想。
天知道,他多怕又失去。
*
水族館占地面積不算大,但是有一條長達二十米的玻璃棧道。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來的人不多,大多都是。
他們親漫步在這裡,讓保持舒適社距離的鐘霈和餘皎有點尷尬。
兩人站在玻璃棧道看魚。
有幾條魚慢慢悠悠遊過來瞥了他們幾眼,又慢慢悠悠飄走了。
餘皎:……
鐘霈:……
有一家三口也來玩,小孩子大約五六歲,正是跑跳的年紀。他橫衝直撞,不小心推了餘皎一下。踉蹌一下,幸好被鐘霈扶穩,沒撞到一旁的玻璃。
小孩子的媽媽跑過來抓住小孩子,忙不迭道歉。
餘皎笑了笑,說沒事沒事。
事發生的快,等到那一家三口遠離了以後,餘皎才發現鐘霈的手還搭在的肩膀上。心神一晃,想起了夢裡的相見。
他們曾經在電梯裡……
鐘霈正盯著出來的耳後那顆痣出神。
他們在夢裡兩次初相見,他都親吻過這塊地方。
他現在有一衝。
水族館裡很安靜。只有的低語和偶爾小孩子的笑聲。
玻璃棧道裡散發著深藍的,無數的遊魚從他們邊和頭頂悠閒遊過。孩低垂的脖頸在幽藍的襯托下白得像瓷。
鐘霈近乎虔誠彎下腰,湊近那塊皮。
餘皎覺到,那塊皮被溫熱的一,就渾戰慄起來。
好悉……
的眼眶了。
鐘霈記得。
另一邊,鐘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他訕訕把人鬆開:「對、對不起……我……」
餘皎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意識到,鐘霈還不知道也有夢裡的記憶。
轉過去,看到鐘霈一臉不知所措和愧疚。
餘皎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現在知道鐘霈夢到過了,可不太想被他知道也夢到過他。
鐘霈兀自低頭翻找紙巾,沒找到。他沒有隨攜帶紙巾的習慣。
餘皎笑了笑,自己掏出紙巾,讓鐘霈幫乾淨。
的語氣輕巧:「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鐘霈連連道歉,心裡卻想著,果然不記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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