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葉被一腳踹得半跪了下去,于老爺子還想再踹,就被于一葉他爸攔住了:“爸,你消消氣!小心!你先坐,我來我來!”
“南先生,我是于一葉的父親。”他一手放在了于一葉的肩頭握了握,不許他起來,就這麼半跪著:“這孩子被我慣得無法無天,我替他向您道歉,您要是愿意原諒這兔崽子一回,我這個做父親的激不盡,一定重禮謝您,要是您堅持怪罪,也讓我這個當父親的替他了吧。”
南時反問道:“你不問問他做了什麼?”
于老爺子臉一變,人坐著呢,還是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小畜生,你還做了什麼?!說!你到底是怎麼得罪南先生了?”
于一葉咬著不說話,反倒是南時斯里慢條的說:“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怎麼得罪于三爺了。”
于一舟上前一步,站在了于一葉后:“你說,你哥在呢。”
“我……”于一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揚聲道:“你上我家妖言眾,還不準我報復你是什麼道理?什麼南先生,也就我爺爺信這個!你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來搞迷信,我沒報警抓你已經很好了!”
于老爺子罵道:“打什麼迷糊眼?說!”
南時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于三爺對我十分手下留,就是把我送到了傳銷窩點里試圖讓人改造改造我,還順手把我的行禮拿走了……不過很可惜,這個傳銷窩點在今天上午已經被警察一窩端了,沒改造就又把我放出來了。”
他好笑地看了一圈周遭諸人:“如此,于老先生,你要怎麼辦呢?”
于老爺子一家人聽到一半就目瞪口呆,傳銷?于一葉上哪去認識搞傳銷的?更遑論送這位南先生進去了!于一舟不喃喃道:“南先生,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家一葉雖然不怎麼,但您也知道我們這種人家,他上哪去認識搞傳銷的?”
于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眼神掠過了花瓶,又掠過了椅子,最終端了桌上的菜盤子就往于一葉臉上潑:“你媽的!你個畜生!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從哪認識的人!說!”
于一葉被劈頭蓋臉砸了一,盤子從他上落到了地上,碎了幾瓣,他咬了咬:“我就是干了怎麼了?他不應該嗎?”
南時微笑道:“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于三爺。于,于老先生請我來Q市,我應邀而來,不曾失禮,于理,我未收你于家一分一厘,于于理,我不曾對不起你于家,我難道就應該?我今天來上門,本就是來討公道的,現在事明日了,確實中間不曾誤會……”
“我還有一問,請問,于老先生,你家與顧海珠顧家,又或者林家有什麼關系?我非常好奇……”
于老爺子聽到這里知道萬萬不能讓南時再說下去了,這位可是當天讓人轉頭出門就出車禍重傷的煞神!他要是不搶占先機,不說一葉能不能保住,全家都得倒霉!他豁的一下站了起來,再度一腳踹到了于一葉的上,于一葉的另一條終于被踹地跪到在了地上。
“磕頭,認錯!”
第119章
于一葉一不, 下跪已經是他不能接的了,更別說是磕頭了。
他金尊玉貴的養大,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
“南先生, 我們家和顧家林家絕對沒有什麼關系!我實話跟您說,這兩人我就見過兩面, 連招呼都沒有打過一聲!我要是說半句虛言, 我下輩子當條野狗!”于老爺子道:“那個顧海珠干的事,我怎麼敢和他們去打道?我要是不信這個, 又怎麼會千方百計的來托到您的上呢?”
于老爺子上前一步, 使勁地把他的頭往下按, 氣得連都有些抖:“這兔崽子,確實是惡劣不堪管教,是我們于家教得不好, 讓他肆意妄為,您想想……我就是真和顧家有關系,這麼臟的事兒, 我手底下那麼多人,這種臟活累活哪能得到這兔崽子去辦?更何況要是真的報復您, 絕不是這個章程!”
他又低頭呵斥道:“磕頭!聽到沒有!你要還認我這個爺爺, 你還認咱們于家這塊招牌,你就給我磕!”
于一舟在一旁勸道:“爺爺, 這是不是有點……”
“你閉!”于老爺子扭頭罵了他一句,又不解氣,左右一顧,連扶都不用扶自個兒就沖到一旁的柜子從里頭了撣子出來, 二話不說就往他背上揍:“你給我磕!”
于一葉慘了一聲,于老爺子悄悄看了南時一眼, 見南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便心下一橫,用力的打了起來。一時間竹條到皮的聲音不絕于耳,于一葉仍是死倔著不肯磕,于老爺子大罵道:“你不磕是吧?很好,阿揚,你替你養的小畜生給南先生磕頭賠罪!”
阿揚就是于一葉他爸的小名,他苦著臉喚了一聲:“爸?!”
于老爺子狠狠地瞪著他,口起伏著。都到家里頭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他就希他兒子能和他有點默契,于揚看著老父親嚴肅的眼神,到底還是跪下了,狠狠地給南時磕了個頭:“南先生,我替一葉替您道歉,這小畜生冒犯了您,您認打認罰,我絕無二話!”
“接著磕!”于老爺子指使道。
于揚咬了咬牙,便接著磕了下去,于一葉瞬間就把他拉住了,如果說第一個頭是他被嚇傻了,第二個頭再讓他爸磕下去,他就是不孝。他沒吭聲,重重地將頭按到了潔的地磚上:“南先生,是我的錯,和我爸沒關系,我向您道歉。”
南時淡淡的看著,沒磕,也沒不磕。
于老爺子的解釋南時是信的,這也是他的疑點之一——如果對方是真的是為了顧海珠那幫子人來報復,怎麼會把他扔進傳銷呢?
南時之前也被人報復過,那會兒他剛學了點算命的知識,得出自己確實是刑克雙親,心自然不大好,恰好遇見個老爺子進南辰閣閑逛,對方見他在看《易經》,就和他聊了幾句,還讓南時幫著看看,南時那是無知無畏,口一句‘白發人送黑發人’,把老爺子說得臉發白,趕回家去了。
后面這黑發人到底有沒有送南時不清楚,但沒幾天就一票黑人在他買菜路上把他給打昏了,套了麻袋把他扔到了城外小青山去——扔下去之前還給了他兩拳,讓他以后懂點規矩,別他媽仗著自己有張就說話,這次沒想要他的命,再有下次就沒那麼簡單了。
小青山不算險峻,地勢也不算復雜,卻有一片未開發區,平日里都是封鎖住不讓游客進的,自然也沒有什麼山路。雖說往日里也沒聽說過冒出來什麼猛,但一個人孤從未開發山區往外走,對于南時這樣四肢不勤的死宅來說當然是危險的。
不過對方把他扔下來之前,給他換了一雙方便登山的運鞋,又扔給了他一件沖鋒和登山杖,沖鋒兜里甚至還有一張小青山的觀門票。南時那時還以為是對方不想出人命才給的救命裝備,后來仔細想想應該是對方的后手。
對方沒要他的命,而是把他的命給了他自己的運氣——萬一出點事,人沒了也怪不到他們頭上,而這些裝備足以證明南時就是自己作死跑進了未開發區域里去探險,畢竟就小青山這樣一條平坦寬敞大馬路修到山頂的,拿著登山杖都是侮辱了登山杖。
南時就是在從山里頭出來的路上意外掉進了池幽的陵墓里,這才結識了池幽。
這還是對方沒想要他命的做法,想要他的命,直接把他從山上推下去,毫無痕跡,這才是正正經經的報復他的方法,而不是扔到邪教組織里去……就他這名聲,送到邪教是想怎麼著?給邪教添油加柴輸送人才啊?生怕他不回來報復?
最重要的是,他進門之前算了一卦,于家雖有劫難,卻并無死劫臨頭,四舍五可以理解為天道認為南時不會對于家下死手。
他其實不怎麼相信于家,但是他相信自己。
于家被利用的可能更大,這才是他愿意坐下來聽于老爺子說話的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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