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雪白的囚服，半邊臉都像是被燒焦一樣猙獰恐怖，而傷痕的邊緣卻是一層紅熔巖。

年的手腕上帶著特質的手銬，中間的鏈子很長，倒是不影響行。除此外，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很明顯的黑刺青編號，07。

“唐隊，您好，我是第一研究所的研究員任軒。職稱是高級工程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帶著07走了過來，“07是我們研究所格外珍貴的實驗，我是他的負責人。還請您全須全尾地把他帶回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07一張臉面無表，目空。像是被販賣的什麼貨品。

唐尋安有些不太舒服的皺眉。

他想，他知道這種不舒服的覺來自哪里。

這個研究員，看他的眼神，和看07的眼神是一樣的。

不像是在看同類。是在看自己制造出的、完的工。

“他的手銬不打開嗎？”唐尋安問。

研究員一板一眼地回答：“就像是您的止吠從來也不會離開臉上一樣，07的手銬也是相似的功能。他的病變度已經很高了，解開隨時會有危險。”

“對了，所長說，如果能解決那棵榕樹。希您把它上剝落的特殊品一并帶回來。這是我們下一步實驗非常關鍵的材料。”

唐尋安聽了一半，“嗯”了一聲，左耳進右耳出，沒放在心上。

如果說解決污染難度是9，那從污染上剝離特殊品，難度就是10。必須要在污染和還活著的時候從上剝離，比直接宰了難得多。

又不是每次都能運氣好，上龍那種完進化。

研究員嘮叨了一堆，終于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現場。他會去P市的污染病防治中心等候。

唐尋安的視線落在了07的臉上：“你什麼名字？”

“07。”

“我不是問你編號。”

07歪著頭，思考許久，緩緩道：“對不起，我忘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爸爸們，切了一點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在晚上。

第36章 、036

36/七流

[雖然我不愿意相信這個可能, 但最壞的況還是發生了。]系統的聲音比平時嚴肅不，[過去，從來都是人類向污染發起挑戰。雖然是以弱勝強, 但因為報完備, 總有戰之力。]

[而這次，則是由污染來圍剿人類。人類之中還出現了叛徒。]

[當初，陸嘉禾出現在M市, 曇花一現。檔案給的編號是11。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代表在他之前，還有10個這樣水平的污染。因為沒辦法解決這些高級污染，兩者總是互不干擾。但因為近些年污染病頻發，人類在戰斗中逐步走向劣勢，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現在，它們想做的, 是讓局面崩潰的更徹底點。這個節點落在了唐尋安上。]

[他是人類目前唯一的S級天啟者, 可能也不是。但如果讓第科研所把1到3號實驗都放出來，未免有太多的不確定。到時候天啟者會比現在更像是消耗品。而且經過這麼樁事后，還剩下的、在特別行部的天啟者們, 真的不會寒心嗎？]

[因此, 只要唐尋安死亡，或者病變為污染, 都算是達了目的。]

[很好笑的件事, 人類部至今爭不休, 各自為政。而污染卻率先步, 走向了聯合。]

……

……

P市。污染病防治中心。

工作人員們齊聚堂，等待著結果。也隨時做好了支援的打算。

大概是看氣氛太嚴肅，負責人陳士率先笑了起來：“表不要都這麼沉重。我們要相信特別行部, 也要相信唐隊。”

“是啊，只要解決了植園。P市剩下的小污染區都不足為懼。等年底，也能作為生存基地備選項往上報了。從污染開始到現在，這片影已經籠罩在P市上空幾十年了……真羨慕那些無知的人啊。”

陳士看向窗外，夕西下，淡金的灑在了前的白花上。

說：“讓其他人無知而幸福的生存下去，永遠不用活在污染病的恐懼之下。這不也是我們斗至今的意義嗎？”

的話讓在場工作人員臉上都出了幸福、安定的笑容。

在里面，唯一顯得有些格格不的，可能就是從第一研究所過來的任軒。

任軒聽的很是沒勁。

在剛加研究所的時候，他也是一個懷揣抱負的青年，有著崇高的理想和目的。如今，他只是一個冷漠、缺失的中年人。唯一讓他有些心疼的，就是自己二十年的結晶——07。

但陳士的話，終歸是讓他有了幾分傷。

任軒離開了會議大廳，走到天臺，撥通了電話：“老師，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

“孩子。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你想想這些年，我們做過的人試驗，哪怕從來不是以殺為目的，死在我們手里的人還嗎？就連污染，母親看著孩子被殺時都會流淚。我們是人，難道不會心痛嗎？”

電話里面，個蒼老的聲音回答：“但我們還是在堅持實驗，為什麼？因為我們走在真理的道路上，哪怕這條道路充滿犧牲。哪怕這條路需要我們付出許多代價——”

“人是什麼？我們需要的是神。”

“那群外行人，什麼也不懂。也配對我們的研究指手畫腳？第三研究所更是叛徒！平白拿走了我們五十年的智慧結晶，還要對我們如今的實驗橫加指責。你記住，哪怕所有人都說我們是錯了，但真理不會錯！時間會給出最公正的評價。”

“過去臨床醫學發展，為了進行活實驗，死了多，有人在乎嗎？或許有，但活實驗就此被廢除了嗎？我們只是把實驗的目標變了人形生。我們最終的目的，都是去救更多的人。”

任軒從口袋里拿出一鎮定劑，給自己緩緩點上：“老師，如果這次行失敗。我會失去07，也會為替罪羊，是嗎？”

如果唐尋安死了，其他社會各界能依靠的力量，只剩下了第一研究所的那幾號實驗。

任軒的同僚們，也能獲得更多的研究資金。他們一些充滿爭議的研究，也不會再有人反對。

“……這是為了保全第研究所的必要犧牲。”

任軒點了點頭：“我明白的，老師。我現在正在P市污染病防治中心的頂樓。最后不管不功，我都會跳下去。”

“你辛苦了。”那個聲音回答。

任軒看著夕緩緩沉下，地平線吞掉了最后一曙。他突然理解了，他和其他人所作所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大家選擇了不同的道路罷了。

任軒眼里有淚：“為了人類的未來。”

電話的聲音反復道：“為了我們的未來。”

*

陸言手里的弓在幾分鐘的時間里，已經出了六支箭。

這些箭箭無虛發，在面對那些會飛的蟲豸時，顯得格外好用。

樹林里藏著的昆蟲人遠不止螳螂。陸言略一掃，有的蚊子已經進化出了人臉，干癟的臉上是一細長猙獰的口，背后的振翅發出了惱人的嗡嗡聲。

從這口的長度看，被這只蚊子扎到，多半是會吸死人的。

而從這個蚊子腹部鼓鼓的囊看，可能已經有了第一個遇害者。

不管是周正還是陳安之，表都有些變。

周正擅長的是近戰，全都可以變金屬化，刀槍不。但大多昆蟲都能飛，這導致他頗有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憋屈覺。

陳安之的天賦，在這種況下就更為局限了。這些污染甚至都沒進化出思維能力，只保留了原始本能。

陸言抬手，又出了支箭。

箭鏃穿過蚊子的腹部，死死釘在了背后的樹干上。

像是被的水球樣炸開。

陸言邊撿著地上的箭，邊嘲諷似的說著：“戰斗系，呵。”

周正的臉赤紅，陳安之則是若有所思地盯住了陸言垂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