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嚴羨慕道:“你們可真能吃啊。”
江予安在門外問:“走嗎?”
尤銘關上房門,走到江予安邊,沖江予安笑:“走吧,累了一天了,回家吧。”
他想去拉江予安的手,可江予安卻突然邁步朝前走去,他拉了個空。
尤銘只能看到江予安的背影,高大強壯,卻突然讓他心慌。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家,一路上尤銘幾次說話,江予安都沒有開口。
江予安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他今天做了什麼讓江予安不高興的事嗎?
尤銘苦思冥想,沒覺得今天和往常有什麼不對。
但這也是他第一次面對生氣的江予安,江予安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帶著笑的,像一縷清風,溫到了極致,沒有任何侵略,只要跟江予安在一起,無論他心如何,都會被江予安的溫俘虜,忘記遇到的所有麻煩。
可尤銘沒有哄人的經驗。
他也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被江予安寵壞了。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一直都是江予安他,照顧他,和江予安比起來,他只做了五分,江予安卻做到了十分。
等回了房間,尤銘又想說話,江予安卻忽然說:“你先去洗漱吧。”
尤銘有些心慌,他不假思索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江予安沒說話,房間的燈沒開,在黑暗中,江予安的表暗晦難辨。
尤銘走到江予安面前,又一次問道:“我惹你生氣了?”
等了很久,久到尤銘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江予安才說:“沒什麼。”
尤銘第一次覺得心這麼慌,他去拉江予安的手,卻被江予安側躲開了。
有點疼。
但說不上是哪里疼。
尤銘抿著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要告訴我。”
江予安沒回話。
尤銘自顧自地說:“我是第一次談,我沒有經驗,也不太會猜你的心思。”
“我也不是個完的人,有很多缺點。”尤銘在黑暗中看著江予安的眼睛,他知道江予安能看見他的眼神,“如果你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直接告訴我,我可以改。”
但江予安依舊沒有回答他。
尤銘有些失。
江予安的聲音終于在尤銘耳邊響起,他說:“和你沒有關系。”
尤銘提高了音量:“那你為什麼生氣?”
江予安:“我聽見你和周遠說的話了。”
尤銘在腦子里回想了他和周遠的對話,臉瞬間變白,他連忙說:“你聽到哪里?你有沒有把我和他說的話聽完?”
江予安看著尤銘,哪怕是在黑暗中,他都能把尤銘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清楚,他對尤銘的比尤銘對他的更深。
在聽見尤銘說“所以我得到了好,也要承壞。”的時候,他走出了房間門,那一瞬間他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甚至想要下一秒就把聽見這話的周遠給殺了,或是把楊榮寶他們也殺了。
但他沒有。
他抑住暴的沖,在門外等待著尤銘出來。
他甚至想把尤銘關起來,關在屋子里,只能看見他,只能聽見他,只能他。
讓尤銘的里只能發出纏綿時的聲音,說不出任何傷人的話。
當尤銘走出臺的時候,他真的有一去實施這種念頭的沖。
“我告訴他,我跟你在一起確實是因為我不好,我也沒有想到結冥婚真的會有一個鬼丈夫。”尤銘放輕了聲音,“但我也告訴他,我很你。”
這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尤銘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說出來了嗎?
真的說出來了。
他很早之前就想告訴江予安自己他。
可是尤銘說不出口。
現在終于說了,但說這話的氣氛卻不怎麼對。
尤銘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江予安下個月的生日,他會用一天的時間去和江予安約會,他們會去游樂園,去吃燭晚餐,會看電影,然后會去開間主題房,那一整天他們都是完全屬于彼此的,沒有第三個人。
聽江媽媽他們說,江予安活著的時候喜歡足球,喜歡梅西,他還準備用自己的錢去買有梅西簽名的足球送給江予安。
還有對戒,他也已經準備好去挑了。
他們會度過非常浪漫的一天,到了晚上,尤銘會向江予安告白。
然后他們會做|。
他把什麼都考慮好了。
尤銘急切地對江予安說:“你相信我,好不好?”
江予安嘆了口氣,嘆息聲在這個房間里格外明顯:“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尤銘僵住了:“因為我說的那些話?”
江予安:“跟你沒有關系。”
尤銘難得示弱,他向前一步抱住江予安,這次江予安沒有躲開,尤銘認真地說:“你了解我,知道我從來都不說謊。”
他這輩子沒有說過一句謊話。
江予安了尤銘的頭:“我相信你。”
尤銘松了口氣。
江予安又說:“但我要離開,跟你說的那些話沒有關系。”
尤銘的眼睛忽然有些酸痛:“那是為什麼?”
江予安放下了手,尤銘后退了一步,江予安說:“我先走了,云瞳和小會跟著你,有什麼事就找他們,如果遇到了危險,我會來的。”
尤銘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江予安就已經消失了。
江予安懸在窗外,看著尤銘坐在床邊待了大半個小時才去洗漱。
他不是不相信尤銘,他也知道尤銘說的是真的。
只是他忽然發現,他并不是尤銘眼中那個溫的人。
他的暴和偏執藏在骨里,不愿意讓尤銘發現。
一旦尤銘發現他其實是這樣一個人,尤銘還會像今晚一樣,堅定地對他說嗎?
江予安苦笑,他不想出端倪,不想讓尤銘發現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他只能暫時離開尤銘。
等到他重新找回溫的面,才能再出現在尤銘面前。
為了跟尤銘在一起,他不介意永遠戴著這個面。
第92章 092
前一天夜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尤銘推開落地窗的時候一涼風襲來, 他站在窗邊, 赤腳走到臺上,臺沒有遮擋, 他的腳下是漉漉的木地板,尤銘只穿著一件單,手臂上因為寒冷忽至冒出皮疙瘩。
他睜開眼以后,才發現昨晚發生的事不是做夢。
江予安真的走了。
尤銘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
“小銘!吃飯了!”樓下尤媽媽在他的名字。
坐在飯桌前,尤媽媽看尤銘穿的單薄, 馬上說:“快上去拿件外套,今天氣溫只有十四度了。”
雖然早已經立秋,但這個秋天遲到現在才來。
尤銘朝尤媽媽笑了笑:“家里有空調,不冷。”
尤媽媽:“……對哦。”
尤爸爸在旁邊發出一聲悶笑。
“對了,我和你爸考慮了一下, 要不我們再請個保姆吧?你鄭阿姨年紀也大了,有些彎腰的作做著吃力, 咱們請個年紀小點的保姆。”尤媽媽說。
鄭阿姨在尤家做了很多年, 雖然是雇工和雇主的關系, 但其實已經很深了。
尤銘:“我沒意見。”
尤媽媽奇怪的看著尤銘:“你今天是怎麼了?心不好?”
尤銘喝了口粥:“沒什麼,媽, 我吃完飯就出門了。”
“行。”尤媽媽也忘了心的事,又說,“親家公下個月十二號的生日, 你得提前把那天時間空出來,別忘了啊。”
尤銘把日期記在手機里,沖尤媽媽說:“記住了。”
吃過早飯,尤銘就出門了,在小區外的早餐館給楊榮寶他們打包了早飯。
他走在路上,路上的雨水還沒有干,行人腳步匆匆趕著去上班,頭頂的烏云還沒有完全散去,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又會下雨。
天氣預報說有小到中雨,可尤銘卻忘記了帶傘。
走了沒幾步路,一聲雷鳴響起,行人的腳步加快,小跑著前往公站臺或是地鐵站。
尤銘站在路邊等車,但每一輛路過的出租車里面都帶著人,他拿出手機打車,雨水落到了屏幕上,寒風刮起來,把行人的雨傘都吹飛了。
這個秋天來得太晚,又來得太兇悍。
尤銘沒打到車,網約車提示要等待六十四名乘客,尤銘也不想回去開車,就這麼淋著雨走到了酒店,進到酒店的時候他全都已經被淋了,可他卻并不覺得冷。
“臥槽!你在外面游泳了?”楊榮寶夸張的聲音響起。
尤銘這才驚覺自己已經站在酒店房間門口了。
好在早飯被包裝的很嚴實,并沒有進雨,也還帶著熱氣。
“吃吧。”尤銘把早飯遞過去。
楊榮寶下意識的接住,看尤銘表不對,楊榮寶才小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尤銘:“沒什麼,外面下雨了。”
楊榮寶一驚一乍:“下雨了?!我沒收服啊!那可都是我下了本買的定制西裝!”
他連忙去給自己師傅打電話了。
很顯然,鄭叔還沒醒,不知道下雨了,楊榮寶在那邊都快抓狂了。
倒是馮嚴跟在楊榮寶邊,一副想安又不敢安的樣子,馮嚴似乎把楊榮寶當了自己的監護人,以一種近乎病態的眼神和舉止接近楊榮寶,看著楊榮寶的時候眼里充滿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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