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點頭。
此時無須多言,他便點頭說:“加油,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吳潤之與他們道別,背著背包,消失在道路盡頭,消失在一片燦爛的下。
他在校門口擺放的鮮花,迎風招展,沾著水珠。
花會枯萎衰敗,麗總會竭盡,但在此時,蹉跎歲月與往后的諸多磨難,也無法磨滅它們正綻放到最極致的好。活在當下,才是對亡者最深切與真摯的悼念。
……
路迎酒一行人在孝廣市稍作休息后,便乘飛機回了鷺江市。
姚茍一路暗示明示,問路迎酒的事務所還缺不缺人。路迎酒就直接跟他說,你想來的話,我肯定愿意的。
于是姚茍高高興興也跟來了。
一下飛機,楚半被司機接走了,臨走前,他似乎想和路迎酒說些什麼,滿臉傲地寫著“我很想和你談一談”,最后還是沒開口。
敬閑又來了一次滴滴打鬼。
豪華的跑車停在外頭,姚茍訝異道:“你們事務所是真的有錢啊,怎麼到哪里都有豪車,資金那麼充足的麼。”
“別誤會了。”路迎酒輕咳一聲,“這些都是員工的私有財產,和老板我本人無關。我的車是一輛二手本田。”
姚茍一愣,又看向敬閑:“小伙子這麼有錢,還愿意繼續深造自己,不容易啊。現在有錢人最缺乏的都是這種神。佩服,我姚某實在是佩服!”
敬閑笑著摟上路迎酒:“還是老板有眼,看上了我這麼優秀的員工。”
路迎酒抬眼一瞥他:“驅鬼師最常用的三個符紙是什麼?”
敬閑滯了一瞬,本答不上來。
“就這還優秀員工呢,什麼也不懂。”路迎酒笑著了他,“只能擺你出去當吉祥,每天就靠這張臉忽悠進來幾個人。”
敬閑被他嘲諷了不學無,但又被拐著彎夸了帥,高興的。
聽了這兩人假意諷刺,實則打罵俏的對話,姚茍看了看敬閑又看了看路迎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猶豫問:“哎這幾天自從那婚禮之后,我就一直想問,你們真的是一對嗎?”
敬閑不知如何回答,直接說了又怕路迎酒生氣,下意識看向他。
路迎酒卻半秒沒猶疑,直接承認道:“嗯。”
姚茍:“哦哦哦,我就說呢,怎麼每天都看你們兩個賊眉鼠眼的。”
路迎酒:“……那個眉來眼去。”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姚茍又是打量了一番他們,喃喃說,“現在真的就我還是孤家寡人了。路迎酒啊,你看我們好兄弟一場,你能不能幫我介紹幾個人認識認識?我只有兩個要求:的,活的。”
路迎酒扶額:“你這是為難我,這我自己都做不到。”
敬閑別說是個的了,他甚至不是活的。
姚茍大失所,又是碎碎念,說總有一天他的真就降臨的。
回去的路上他繼續表現自我,自告勇地開車,開了很大聲的廣播聽歌,一路上跟著哼唱。
敬閑樂得和路迎酒坐在后排,頭挨著頭在一起講小話。
路迎酒低聲和敬閑說:“你剛才怎麼不承認呢?”
“不承認什麼?”
“我們在一起了。”
敬閑說:“你之前不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嗎,我萬一說了,惹你生氣了,豈不是天天跪榴蓮。”
路迎酒:“……你別把我說的那麼惡毒。”
“就算不跪榴蓮,”敬閑說,“你一生氣就不讓我親,也不讓我了,我也難啊。”
沒辦法親親抱抱,這對于一個腦來說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萬一路迎酒把他掃地出門了,直接退婚,就更是天崩地裂、五雷轟頂了。
路迎酒扶額:“你這個發言也太敬閑了。”他頓了頓,握住敬閑的手,“之前是我不好,總覺在朋友前有點不好意思,才藏著掖著。現在我跟葉楓他們都說開了,慢慢心態也轉變過來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承認的。”
敬閑突然得了允許,眼睛一亮。
要不是前頭的姚茍還在盡哼唱,他就直接在后座著路迎酒親了。
路迎酒一看他的眼神,就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低聲笑說:“要鬧的話回去再鬧。”
等一行人到了事務所,路迎酒發現,酒吧的外貌已經煥然一新,從遠看燈明亮,店竟然也坐了三三兩兩的客人,喝著小酒。
酒吧外頭掛滿了彩燈,又裝飾了花盆。一個小黑板擺在外頭,彩筆在上頭寫了酒水菜單,在“今日特惠”旁邊還畫了很可的Q版小貓。
一看就是阿梅心布置的。
姚茍夸贊道:“你之前還說這家酒吧破爛,這看上去不是好的嗎,布置得很致呀。”
“都是員工弄的,是他們能干。”路迎酒推門進去,門上的鈴鐺發出了一連串細碎聲響。
“歡迎——”葉楓在吧臺后邊抬起頭,見到他們一愣,“你們終于回來了!”
還有其他客人在,他不方便問驅鬼委托的事,于是看向姚茍:“這位是?”
“我是姚茍。”姚茍率先上來,向葉楓出手,“你可以我大狗。”
葉楓本來在調酒,趕忙了手上,握住他的手:“哦哦,我聽路迎酒講過,你和他是小時候認識的吧。”
“對,好小的時候了。”姚茍自來,直接在吧臺前坐下了,“唉你繼續忙啊,我剛好看看怎麼調酒,我老早就想學了。”
那兩人聊得好,路迎酒就任他們去了。
環顧一周,卻沒見到阿梅的影。
他問葉楓:“阿梅呢?下班回家了嗎?”
“哦,”葉楓搖著手中的調酒杯,猶豫了片刻,神有些古怪,“、在里頭整理東西呢。”
路迎酒就推門進去里屋。
里屋只亮著一盞燈,有點暗,放著酒吧最近剛買的東西,比如高腳酒杯、各種酒和放冰塊的冰柜。酒吧是真的蒸蒸日上,那兩人為未來做了不準備,全都是盡心盡力。
葉楓買了幾個新貨架,堆了不紙箱子,其中一個貨架后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阿梅在收拾東西。
路迎酒就喊了句:“阿梅,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他,只聽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靠近。
阿梅從貨架手腳并用地爬了出來。
路迎酒:“……”
難怪葉楓剛才的表那麼奇怪,是阿梅又犯病了。他想上去扶起阿梅,阿梅還不愿意,在地上爬得飛快躲開他。
就這樣了,還對答如流:“你們終于回來了啊,我正在整理貨架的東西呢。”
路迎酒扶額:“看出來了。你、你要是累了,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阿梅還高興,“我一點都不累。”說完爬得更快了。
路迎酒實在沒辦法,只能說:“那你慢慢整理,我先出去了。”
“行。”阿梅開始翻箱子,整理瓶瓶罐罐。
今天他們畢竟在外地待了一段時間,又坐了飛機,還是累的。路迎酒在酒吧簡單逛了一圈,看了看阿梅新放上去的裝飾品,又喝了一小杯葉楓調的尾酒,就準備回家休息。
他給陳笑泠發了消息,讓幫忙查查看,張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向。
張家沒落多年,最近更是半點水花都沒有,甚至讓人懷疑那個家族還有沒有人,調查起來想必困難重重。
但不管怎麼樣,將嬰孩獻祭天道的事始于張家。張家的某些人,可能現在還對路迎酒虎視眈眈,準備將他這個唯一的幸存者歸于天道,換取和平。
路迎酒心說,終歸有要面對彼此的時刻。
他與那個古老的家族,與那個不仁且貪婪的天道,必須要畫下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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