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聽了之后，就自給出口的反饋，于是每個結過水的練習生都仰頭喝下水。

夏孤寒手接過水杯，垂眸看著水杯里微微晃的水，清晰地“看”到了里邊有一只蠱蟲。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蠱蟲，卻能讓喝下水的人無法說出真話。

靈氣悄然無聲地落進水杯里，將里面的蠱蟲殺死。

老人見夏孤寒還沒喝水，聲音聽起來更加飄忽不定了，“喝吧喝吧。”

夏孤寒看了老人一眼，抬頭把水喝了，放下杯子后，走進不遠的第二道門。

幾分鐘后，這一批將近二十個練習生全部進了第二道門。

“砰！”

一聲巨響傳來，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聲音地來源，發現廠房的門被關上了。

帶他們過來的吳經理，以及守門的老人都不見了。

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一下子停了下來，一眾練習生面面相覷，充滿了茫然。

幾秒鐘之后有人大喊，有人沖出去踢門……

但無論他們做什麼，都得不到回應。

人群一下子躁起來。

直到有一個房間的門打開，有人步履蹣跚地從里面走出來。

他的五極其不協調，眼睛一邊大一邊小，鼻子的位置有點歪，長得偏下面一點。

這樣的五，更像是隨意拼湊在一起的。

他一邊從房間里走出來，一邊說道：“沒用的，來到這里，就得出你們最漂亮的。”

怪人的話，讓夏孤寒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輝煌影視把練習生分兩撥，程影那一波才是真正的練習生，黑的標志表示某個或者部位還不夠完，需要修改。而夏孤寒所在的這一隊，并不是練習生，而是練習生的供。

以夏孤寒為例，顧含的名字后面畫著一雙紅的眼睛，就代表著他們可以從顧含的上得到一雙漂亮的眼睛。

換走顧含的眼睛后，這雙眼睛或許會移植到另外的練習生或者輝煌影視的藝人上，又或許和其他人的五一起拼湊出一個“完”的人，比如魏天欽。

不，這還只是看得見的。

若是還有部那些看不見的呢？

這條利益鏈何其廣大，而那些人又何其貪婪，益者怎麼可能只限于輝煌影視的藝人呢？而害者肯定也不僅僅是他們這些被關起來的“練習生”。

一想到某些可能，夏孤寒周便泛起深深的寒意。

第96章 實驗白鼠

前一刻還很嘈雜廠房大廳因為怪人的話而安靜了下來, 除了夏孤寒外所有人臉上皆是一臉茫然之，本不知道什麼意思。

出最漂亮的？

怎麼出最漂亮的？

把拿去干什麼？

寂靜中，也不知道是誰看到了表格上用紅筆畫的標記。

“為什麼我的表格上有個紅的眼睛！”

這句話就像是水滴在沸油中, 讓廠房大廳瞬間炸開了鍋。

“我也有！不過我是紅！”

“我也是紅的！”

“手！我的是手！”

“我的是頭發！”

“誰來告訴我這些標志到底什麼意思？又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里面？”

……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自己的表格上被打了標記, 標記正好是自己最滿意的部位, 再聯想怪人的話，真相是什麼已經呼之出了。

驚恐的緒像是會傳染的, 不知道誰先哭出聲, 不出幾秒鐘, 哭聲便在廠房大廳傳染開了。有些人變得暴躁, 面目猙獰地瘋狂嘶吼。

怪人環視了一圈，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里, 嗤了一聲，眼底浮現出似嘲笑又似悲哀的緒，而后轉走進房間。

夏孤寒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用塑料板簡單分隔出來的空間。這間房間不是很大, 也非常簡陋，除了擺了十張上下鋪的鐵架床之外, 就沒有其他多余的家。

房間的氣味也不是很好聞，霉味中參雜著尿味, 很是難以形容。

大半的鐵架床上都有人，他們或躺或坐，面容憔悴，眼中一片麻木。從他們上看不到一點兒希。

怪人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有“生氣”的人。

怪人步履蹣跚地走回自己的床位，聽到后傳來拖得很散漫的腳步聲，猛地轉頭看去, 便對上一雙桃花眼。

那雙桃花眼惺忪慵懶，并沒有怪人預想中的恐懼。

怪人盯著夏孤寒的眼睛看了許久，眼中有一瞬涌著驚濤駭浪，不過最終都化作一聲哂笑，似是自嘲，又漫著無盡的悲哀。

怪人的大小眼微微瞇了瞇，“你的眼睛很好看。”

“很多人這麼說。”夏孤寒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

“可它是你的原罪啊。”怪人咯咯笑了一聲，充滿惡趣味地說道：“他們會盯上你的眼睛，會把它們從你的臉上挖下來，再給你換上一雙難看的眼睛。”

夏孤寒無所謂地“哦”了一聲。

“你不怕？”怪人的聲音驟然拔高，大小眼死死地盯著夏孤寒，微啞的聲音染著些許的狂躁，“你為什麼不怕？你不僅會被挖了眼睛，還會被當實驗的小白鼠。他們會剖開你的肚子，挖出你的，最后任由你死在實驗臺上。哈哈哈哈哈，你死的時候，肚子還是剖開的，白花花淋淋的腸子和臟流了一地……”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夏孤寒的表，想從夏孤寒的臉上看到諸如絕、恐懼這類的緒。只有這樣，他才知道他還不是最絕的一個，還有其他人同他一樣，掉進地獄里，怎麼都爬不出去。

夏孤寒始終沒有出怪人期待的表，怪人越看越覺得夏孤寒是個怪人，于是恐嚇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實在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怕嗎？”

“你不蠱蟲控制？”夏孤寒直視怪人的眼睛，突然問道。

“怎麼可……嘎……”

怪人像是突然被人提住脖子，未說完的話卡在嚨里，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移位的五呈現就幾種不同的表，看起來怪異又稽。

夏孤寒指了指怪人的床位，懶懶地說道：“坐下聊聊。”

怪人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夏孤寒一個指令他一個作，乖乖地坐回床上，面上的表還是呆愣了，竟還未反應過來。

夏孤寒本來也想坐下，但是看了一眼烏漆麻黑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東西的床單，實在坐不下去。下一秒，他的后突然幻化出一張沙發。夏孤寒朝顧晉年看了一眼，也不管別人能不能看到這張沙發，就懶洋洋地坐了下去，整個人舒舒服服地在沙發里。

才剛剛從夏孤寒的話里回過神來的怪人，又見到夏孤寒突然就浮空了，再次愣住。不過這次很快就回過神來，驚訝地看向夏孤寒，“你……”

夏孤寒重新打了個哈欠，重新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你不蠱蟲控制？”

“如果那杯水里有蠱蟲的話，我確實沒喝那杯水。”怪人深深地看了夏孤寒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中有緒涌，不過很快就被他按捺下去了，沙啞著嗓子說道：“我應該是第一個進來這里的。”

或許是終于找到一個可以聽自己說話的人，怪人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

“我衛易浩，之前是輝煌影視的練習生，魏天欽和我是同一批進輝煌影視的練習生。”

當時衛易浩和魏天欽不僅是同一批練習生，還住在同一間宿舍，兩人的很好。和衛易浩比起來，魏天欽會顯得普通一點，唱歌不如衛易浩好聽、跳舞也沒有衛易浩那般有節奏，甚至連長相都不如衛易浩。

不過魏天欽有一點比衛易浩好，他更懂得經營人脈，明明事事都是衛易浩更優秀，但在練習生之間，魏天欽的人緣會比較好一點。衛易浩是屬于那種埋頭苦練不擅長人世故的人，他自認為和魏天欽是好朋友，平日里有什麼人世故都是讓魏天欽幫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