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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棟老舊的小區。

張宇飛門路地找到312，老人開門看到是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開門讓張宇飛進去。

一進屋，張宇飛立刻向老人跪下，“余大師，我的怪病好像復發了，求您救救我！”

老人只瞄了張宇飛一眼，便有了答案。

“確實復發了。”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張宇飛皮上的紅疙瘩，眼中充滿了凝重之。他能覺到張宇飛上的口舌業比上次猛烈了許多，一旦發，后果難以想象。

不過要治愈并不是沒辦法。

不止一次和老人打過道的張宇飛自然能猜到老人所想，他目鷙地說道：“余大師，我前段時間在飛機上遇到一個人，五無一不致。”

老人不為所，他見過的人多了，能讓他心的很。

張宇飛卻指著墻上的一副人畫像說道：“余大師，我遇上的那個人和這幅畫上的人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老人的緒突然暴起，他走到畫像旁，癡迷地隔空描繪畫上之人的臉，許久后才轉頭死死地盯著張宇飛看，“那個人在哪里？”

張宇飛：“只要余大師治好我，我一定把那人送到您的面前。”

第78章 百口莫辯

老人盯著張宇飛看了好長一會兒, 渾濁的眼睛里涌著張宇飛看不懂的緒，似乎在確認張宇飛是不是在騙他，又或者在想其他事。

老人的眼睛并沒有年輕人那般的清澈, 但是被他盯著, 張宇飛卻覺到一陣發自骨髓的冷。仿佛盯著他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條隨時張開毒牙咬他一口的毒蛇。令他頭皮發麻，兩戰戰, 皮疙瘩爬滿全。

張宇飛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強迫自己對上老人的視線, 一字一頓, 十分鄭重地說道：“余大師，我不敢騙您, 給我一周……不，五天的時間，我一定把人帶到你邊。”

“三天。”老人終于移開了視線，再次看向墻上的那副畫, 癡迷地盯著畫中的人，壑縱橫的臉上浮起近乎不顧一切的癲狂。

許久之后, 老人才恢復正常，睨了依舊跪在地上的張宇飛一眼, “跟我來。”

話落也不管張宇飛的反應，背著手走向不遠的房間。

張宇飛如蒙特赦一般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地跟在老人的后，走進那間房間。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到這里，但每一次進來，都能到窒息的迫，好像有什麼東西鉆進他的里, 悄然無聲地在他的肆。

這間房間空的，除了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張醫院的單人床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地板上不知道用什麼料畫著繁復的圖案，細看之下，像一朵朝上盛放的彼岸花，花瓣展，像是染上鮮的利爪。

張宇飛做了一個深呼吸，沒有老人的命令，他站在單人床旁邊一不敢，息變得重，帶著濃濃的恐懼和敬畏。

“躺上去。”

老人再次下了指令。

張宇飛這才作僵地躺到單人床上。

目之所及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張宇飛卻清晰地覺到自己的四肢被束縛住，帶來冰涼的。下一秒，他被綁在單人床上無法彈。

如果這時候老人想要殺他，他只能是砧板上的魚，任由老人宰割。

老人并不理會張宇飛的緒，在單人床旁邊站定，手指虛虛往張宇飛額頭一點，一無形的力量鉆進張宇飛的腦中，轉瞬之后，張宇飛閉上了雙眼，人事不省。

地板上的彼岸花驟然亮起，紅的花瓣越發舒展開，有點點紅升起，朝單人床上的張宇飛匯聚而去。

須臾之間，老人視野里的景象就變了。

張宇飛的靈魂離開了，被紅的亮虛虛地托舉在空中。

看到張宇飛的靈魂，老人的眉頭蹙起，譏誚和嫌惡的“嘖”了一聲。

真是個骯臟惡心的靈魂。

很多時候都是靈魂的反應，張宇飛的上已經因為口舌業長了許多如一般的疙瘩，這些疙瘩終有一天會裂，吐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張宇飛的尚未達到這個程度，但他的靈魂已然腐爛了。

整個靈魂上下布滿了，這些張張合合之間不斷吐出濃黑惡臭的“口水”，比臭咸魚還臭千百倍的氣味迅速在房間里擴散。

一濃黑的霧氣不斷從張宇飛魂的心臟部位涌出，滋養著渾上下幾百張。

張宇飛的況比老人想得還要嚴重許多。

紅的芒不斷地朝張宇飛的涌去，試圖消除張宇飛魂上的黑霧，然而才剛到那些黑霧，就發出“滋啦啦”的響聲，像火遇到了水，紅迅速被黑霧澆滅。

老人見此況，眼中的神驀地沉了下去。

他拋出幾張符箓，符箓立馬化作流和紅匯合，加強紅的力量。

紅勢頭更加猛烈地沖向黑霧，黑霧似乎弱了下去，在紅的攻勢下節節敗退。

眼看著紅就要沖進張宇飛的魂里，魂心臟似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原本于弱勢地位的黑霧卷土重來。比之前更濃烈更迅猛的黑霧剎那間彌漫開來，仿佛凝了實質，向紅重重砸去。

“砰！”

似有一道重響在老人耳邊炸響，老人被炸得登登后退了幾步。紅也被砸得七零八落，最后灰溜溜地回到地上的彼岸花中。

潛藏在張宇飛靈魂深的黑霧被紅完全激發出來，像是深埋在地下的炸彈終于被引，轟得一聲，波及到張宇飛的靈魂以及。

他的靈魂本就被口舌業侵占，黑霧開之后，靈魂上幾百張瘋狂地吸取黑霧的力量，之前還略顯蒼白的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不過鮮一般的紅并沒有持續多久，就開始腐爛。

上一個個紅疙瘩也開始發生變化。

它們不斷擴大，等到了和張宇飛自己的差不多大的時候，疙瘩的中間裂開一條，隙很快就貫穿了紅疙瘩——疙瘩張開了。

疙瘩一張，各種難聽惡毒的話就從這些里噴出。

【該死的！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賤貨！】

【怎麼不去死？出門被車撞死！你全家沒一個能留有全尸！】

……

令人難以忍的臭味也隨之涌出。

張宇飛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在糞坑里浸泡了幾天幾夜的人，每一寸皮都散發著臭味。

老人渾濁地雙眼死死地盯著張宇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失敗？

區區口舌業罷了，怎麼可能抵抗得了他的力量。

老人難以接這個結果，張宇飛的魂卻回到了之中，他隨之醒了過來。

恢復意識的那一瞬間，辱罵攻訐聲排山倒海而來，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曾經引導水軍攻擊別人的武，然而這一刻全部都反彈回來了。

張宇飛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遮住耳朵，然而手剛抬起來，他就看到雙手手掌上麻麻的。那幾張不停開開合合，不斷噴臟的同時，還向張宇飛噴惡臭的口水，僅僅一瞬間，張宇飛的臉上就糊滿了口水，濃烈的臭味鉆進他的鼻孔，差點讓他臭暈過去。

如果真能暈過去就好了。

張宇飛痛苦地想著，如果能暈過去，他就不用再遭這些折磨了。

當他把惡毒的話語化作利劍去攻擊別人的時候，他從未覺得這些話有什麼，不就是幾句話嗎？這還承不住，簡直太玻璃心了。而現在，他曾經攻擊別人的利刃殺了個回馬槍，直直朝他刺回來的時候，張宇飛這才知道這些謾罵，有多麼難聽，又有多麼折磨人的神。

他恨不得閉上眼，堵上耳朵，或者徹底暈死過去，不去聽不去看。可他現在渾遍布，那些惡毒的話語無孔不地鉆進他的耳朵中，猶如一把重錘，在他的腦袋上重重敲擊著，似乎要把他的頭砸出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