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頤往前方看了一眼,心口不由得一滯——沈清棠居然把他帶到了方才宮明澤過世的地方……
等等,難道說?
果然,秦頤的猜測沒錯。
頃,沈清棠便慢慢松開了握住秦頤手掌的手,雙掌掐訣,合于前。
頓時,有碧綠的靈從他上浮起,周圍的樹林和草坪上也頓時浮出了一點點與沈清棠上靈相互呼應的芒。
各種深淺不一的碧綠在空中漸漸的招搖匯聚,落在了沈清棠周,接著,沈清棠似乎跟它們流了幾句什麼,它們便又飛散開去。
不多時,有幾團碧綠的芒飛回,帶著幾片淺淺的白的點,輕輕投到了沈清棠的掌中。
像是靈魂碎屑!
而這些靈魂碎屑似乎還留有自己的意識,落到了沈清棠掌中后,明顯芒要閃得比方才更強烈些。
沈清棠見狀,不聲地用自己的靈氣先把那些靈魂碎屑罩住,這才回頭看向秦頤。
秦頤這時如夢初醒,立刻道:“需要我做什麼?”
“一滴,一片鱗,就足夠了。”
秦頤毫不猶豫便取出了一滴和一片鱗。
沈清棠十指拂,將那白的靈魂碎屑逐漸同秦頤給他的那滴和那片鱗融合到了一。
就這樣,靈飛舞,奇跡逐漸出現了。
原本虛弱無比到近乎暗淡的靈魂碎屑同那滴和那片鱗融合到一之后,漸漸的就變了一團較為明亮和的白。
只是此刻,沈清棠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面也有些微的蒼白,但他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那團白,不敢有毫差池。
秦頤見狀,眸中芒了,便悄悄走上前去,將手掌在了沈清棠背心。
一溫熱渾厚的靈力注到沈清棠,沈清棠的面驟然變得舒緩了幾分,接著他就不聲地靜靜笑了笑。
秦頤就這麼立在他的后,給予了最堅實又安穩的陪伴。
終于,一盞茶的時間后,那團白變得穩定了起來。
“等神魂穩定之后,便可以給它安骨了。”沈清棠這時凝視著掌中那團依賴地在他手心的白,輕聲道。
“安骨?”秦頤神有些不對勁了。
“可是,他的早就——”
沈清棠默默一笑:“蘭庭你還記得你有一樣東西放在我這麼?”
秦頤恍然。
他的骨!
化龍可以不需要骨,只要渡過天劫就行,畢竟對于有些失去妖骨的妖來說,也只剩下化龍這一條路了。當初他差錯,急著化龍,他忘了取出骨,沒想到居然全了現在……
一時間,秦頤心復雜,慨無比——這世上的因果機緣可真是玄妙莫測……
沈清棠這時看著秦頤復雜的表,不由得就微微一笑,溫地拉住他的手道:“當初他救你一命,現在你還他一命,剛剛好,你也不必自責了。”
秦頤本來一顆心已經快要定了下來,聽到沈清棠這句話,不由得又微微一驚,有些愣怔地看了沈清棠一眼。
沈清棠見到秦頤的眼神,這時就神平靜解釋道:“之前殺死國師的時候,我讀到了他的記憶。”
秦頤心頭一,不由得握了沈清棠的手,一顆心再次揪了起來。
讀到了國師的記憶……
那沈清棠豈不是?
可偏偏這時,沈清棠就這麼溫從容地跟他靜靜對視。
四目相對,凝視著沈清棠溫明亮的眸子,秦頤心頭的那些擔憂便宛如冬日的浮冰般,被春風一吹即散。
再看著沈清棠雪白清麗到無瑕的純凈面容,秦頤忽然又覺得——有些事,自己沒有問的必要了。
反正,他要的人,從來都只是眼前人。
大風大浪都走過了,又何必去計較那些苦的過往?
良久,秦頤赤金的眸中緩緩浮出一安穩的微笑,他握了沈清棠的手,便低聲道:“我們先回家吧。”
“好,回家。”
而這一次,秦頤沒有等到沈清棠開口,便主走到了沈清棠前,微彎了腰,淡笑道:
“今日你是大功臣,上來吧。”
沈清棠心頭輕輕一跳,回過神來,便從容地跳上了秦頤的背,摟住了秦頤的脖頸,將自己的雪白的側臉眷地輕輕在了秦頤耳畔。
秦頤就這樣溫地將人背了起來,一步步朝前走。
他們后,是無限綠意,無限。
微風吹拂,森林和草叢中傳來一陣陣嘩嘩的輕響,溫無邊,像是在給親人最友好的送別。
·
天寰城
當沈清棠和秦頤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沈清岸面前時,沈清岸先是激,接著又懷疑。
最后他有些錯地把秦頤和沈清棠都罵了一通,才慢慢回過神來。
長長吐出一口氣,終于,沈清岸清醒了過來。
這時他微紅著眼,就沉默著對沈清棠出了手。
沈清棠眼眶也微微紅了,頭一次,他毫無芥地手抱住了沈清岸,哽咽道:“哥哥。”
沈清岸閉著眼,用力拍了拍沈清棠的脊背:“下次不許自己沖在前面了,你這個弟弟,不可以這麼不懂事,聽到了麼?”
沈清棠含著眼淚,默默一笑,了一下眼睛,輕聲道:“好,都聽哥哥的。”
一旁的慕飛和秦頤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神都是無比的藉和和,沒有一芥。
經歷過了生和死,所有人都終于明白,平平安安的相聚才是最難得的。
激的緒逐漸過去,沈清岸便不聲地輕輕松開了沈清棠,手悄悄了一下眼睛,低聲道:“走吧,一起回去。”
沈清棠聽著沈清岸的話,沉默一下,看了一旁的秦頤一眼,便道:“我和蘭庭還有事沒辦完,哥哥你和小飛先回去吧,免得父母親擔心。”
沈清岸眉頭不由得擰了:“那個國師不是已經死了麼,你們還有什麼事沒有辦完?”
沈清棠抿了一下,有些為難,沒有直接開口。
倒是秦頤,十分平靜地就道:“廢除帝制,三族平等。”
這下子,不是沈清岸,就連一旁的慕飛都怔住了。
最終,沈清岸撓了撓頭,神古怪地道:“這……可是大工程啊,你們確定?”
沈清岸不是不相信秦頤和沈清棠的能力,只是他覺得這兩件事未免有些過于吃力不討好了些。
沈清棠沒有解釋太多,只輕聲道:“這是神諭里的容。”
沈清岸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下,不再懷疑。
拍了拍沈清棠的肩膀,沈清岸就道:“既然了那個勞什子神諭的恩澤,那事也確實該辦到,你們要辦就去吧,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就說一聲。”
沈清棠的神在此刻終于舒展開來:“謝謝哥哥。”
沈清岸微笑:“一家人,就別老是跟哥哥客氣了。”
“好,以后不會了。”
·
在這一日夕落下的前一刻,沈清棠和秦頤送別了沈清岸和慕飛。
無盡的金殘中,一只金的麗鸞鳥沖天而起,沐浴著那最后一抹絢爛的霞,迎著天際飛去。
沈清岸立在鸞鳥背上,靜靜跟沈清棠和秦頤揮手。
沈清棠看著這一幕,眸子又悄悄紅了一點——從前他總認為這是他撿來的親,雖然珍惜,也多帶著一淡淡的隔閡。
可現在他明白,那一縷一直存在于心中的牽掛本就是濃于水,而并非其他。
秦頤知道沈清棠心中所想,不由得便手悄悄摟了他的肩膀。
“以后的時間還很多,等我們理完這邊的事,就可以好好回去陪他們了。”
沈清棠靠在秦頤肩頭,靜靜點了一下頭:“好。”
漂亮的長睫卻了,還是有點想哭的意味。
“傻子。”秦頤不由得手輕輕刮了一下沈清棠的鼻尖,“明明現在變了大能,怎麼越來越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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