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出笑容:“那我求,求陛下長命百歲,福如東海。”
方天灼瞇眼,這并非是他期的回答,“朕不稀得長壽。”
何箏眼珠兒剔,似乎沒懂他的意思,方天灼跟他對視片刻,若有所思道:“不過箏兒貪生怕死,朕還是活得久一些好。”
何箏不滿:“誰怕死了?何況您活的久一些,跟我有什麼關系。”
“朕若是先死,肯定要拉箏兒陪葬的。”
何箏:“……”
他遲疑的看向方天灼,懷疑對方在開玩笑,可對上男人含笑的眼睛,他立刻明白這不是玩笑,如果下一秒方天灼嗝屁,南門良絕對會拿刀捅穿他的脖子。
他吞了吞口水,默默抱了小寶寶,悶聲道:“哪有您這樣的。”
方天灼因他的反應而失笑:“朕逗箏兒呢。”
何箏心里打鼓,沒有再跟著胡說八道。
南門良見他們溫存夠了,趕走了進來:“陛下,鑾駕等候多時,等您去祭壇祈福呢。”
何箏后知后覺想起來:“今天是陛下生辰?那小皇子……”
方天灼吻了吻他的臉頰:“箏兒好生休息,晚些時候朕回來陪你用膳。”
他起離開,走到門前又轉過來,認真道:“這是朕迄今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禮。”
何箏低頭去看懷里的小禮,萬萬沒想到小家伙居然會跟方天灼同一天生日,方長顧,方長顧……他可別生了個小方天灼!要不然以后可有他的。
何箏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親自帶小朋友,絕對不能長歪方天灼那樣極端的格。
何箏被伺候著吃了點東西,飽了開始覺得不舒服,遂命人備水洗澡,卻被南菁以剛剛生產完的理由拒絕了:“您昏睡的時候,陛下已經親自為您過子換過裳,還是等幾日再洗吧。”
“幾日?”哪里有水洗來的干凈,不提還好,一想方天灼只是隨便給他了一下,就覺得上黏膩的很,一刻都無法忍。
可他現在渾沒力氣,又不可能自己過去提水,再不滿也只能憋著等方天灼回來纏他聽話。他至今都沒學會隨隨便便為難下人,或者對下人頤指氣使,有時候邊的人都會納悶兒,皇后對那個九五之尊的要求,遠比對下人都要苛刻。
方天灼回來的時候穿的很是隆重,換完裳之后,還是很隆重,他盯著男人頭上的冕旒,問:“晚上還要忙?”
“百前來為朕賀壽,總要管他們吃飯。”
皇帝陛下就是不一樣,祈福吃飯都是兩種不同形制的服,何箏沒吭聲,方天灼看出來他心不好,溫聲詢問:“怎麼了?”
何箏兇:“我想洗澡!”
出乎意料的,方天灼點了點頭:“等朕忙完,回來幫你。”
何箏一愣,眼睛立刻亮起:“一言為定。”
何箏之前看書的時候有說婦人生孩子至要一個月不能洗澡,他還有些擔心方天灼會這樣要求他,看到他這態度立刻放下了心,方天灼雖然很偏執,可大部分時候還是比較善解人意的。
他本來想睡一覺,可他的頭發因為昨天晚上出汗而變得油膩膩臭烘烘的,閉上眼睛也難的睡不著,有時候他真想把這一頭長發給剃了,可在這個世界,短發未免有點太引人注目。
何箏想著,以后方天灼再惹自己生氣,他就拿剪刀把自己剃禿了,然后阿彌陀佛墮空門,告訴方天灼他已經看破紅塵,決定常伴青燈古佛。
這樣他就能理所當然的留短發了。
何箏兀自傻樂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小皇子的哭聲,急忙喊人來看,原來是尿了,娘給他換了尿布,又喂了些吃的,小家伙躺在何箏邊兒,睜了會兒眼睛,又睡著了。
“我這到底是生了個小孩兒還是生了個頭小豬啊。”何箏湊近他的臉蛋,嗅著他上淡淡的香,忍俊不的親親他,心里十分憐。
晚些時候方天灼回來,何箏立刻打起了神:“洗澡!”
方天灼命人端來了熱水,拿了帕子過來:“朕再幫你。”
何箏皺眉,疑:“我不,我要洗澡。”
“太醫說了,你現在不可見風,不可見水,若是著了涼,了風寒,日后要落下病兒的。”
“他們說瞎話。”何箏不悅道:“我們神仙生完孩子都會洗澡,只要保暖措施做好,不會有事的。”
方天灼拿著熱帕子,道:“此不是天界,朕怕萬一。”
“沒有萬一。”何箏把自己的腦袋湊過來:“你聞聞我頭,臭的都能生蟲了,你聞聞聞聞……”
他本著把方天灼退的架勢,氣勢洶洶,卻被方天灼手按住了肩膀,對方當真認認真真的聞了聞,然后低頭看他:“哪里臭了,明明很香。”
“……”這方天灼是怎麼了,居然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何箏狐疑的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后把五潔白的手指到方天灼面前:“現在,我這手指里刮出來的油能炒一鍋菜你信不信?”
方天灼抓住他的手,用熱巾給著:“再忍幾日。”
“不行!”何箏生氣:“我連一刻鐘都忍不了了!”
方天灼生活最難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都是正常的,哪怕他如今養尊優,可也無法理解何箏因為不能洗澡而抓狂的心理,他安的拂開何箏的頭發:“朕的小神仙,未免太氣了些。”
何箏:“?”
他一樣無法理解方天灼的腦回路,他不頭發臭,而且上某也還帶著腥味兒,哪怕已經被仔細拭過,可總歸沒有水沖的干凈,心里非常膈應:“陛下又要跟我吵架嗎?”
“朕沒有。”
“那就不要怪氣,我要洗澡,現在立刻馬上。”何箏翻下床,卻被方天灼一把抓了回來,男人把他抱在上,解釋道:“這是為你的好,你剛生產,子太虛……”
“我虛還不是因為你!”何箏心里開始冒火:“孩子是您要我生的,如今我把他生下來了,怎麼也算是功退,我現在就想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就這麼簡單的事,您干嗎非要把它復雜化呢?就當是我給您生孩子的獎勵行嗎?我想洗澡,哪怕會風寒,會頭痛,會死都沒關系!”
他一把拍掉了方天灼的手,不想去管他是否震怒,轉便去拉門。
他的手再次被人抓住,何箏揮手去甩,卻不小心甩到了方天灼的臉上,啪的一聲輕響,方天灼微微側頭閉目,何箏則嚇的瞬間熄火噤聲,條件反的后退了一步,雙發的癱坐在后方的椅子上。
方天灼看向他。
何箏眼睛泛起水,畏懼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心知自己又及了他的底線,屏住呼吸等著男人的震怒,卻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朕知道。”
哪怕是無心之舉,何箏也知道,打到他的臉是真的過分了,“你,你疼嗎?”
“你現在路都走不穩,又怎麼會打疼朕。”方天灼走過來,再次把他抱起,道:“朕稍后命人將明泉閣的地暖燒上,在此期間,箏兒先睡上一覺,等醒來,朕就帶你去清洗,好不好?”
何箏驚疑不定。
方天灼這回不不發怒,也不對他冷暴力,居然還問他……好不好?
“那,那我睡一覺,真的就可以洗澡了?”
“嗯。”
何箏乖乖被放在床上,忍不住解釋道:“我真的不舒服,就……很油膩,黏糊糊的,所以……”
“朕知道。”方天灼找了發帶,把他的長發系起來,何箏看著他沉默的臉,輕輕扯了扯他,“我昨天真的很疼,流了很多汗,還出了很多,然后今天上又很難……其實我知道陛下是為我好……”
“朕知道。”方天灼著他的臉頰,輕聲道:“朕知道,箏兒辛苦了。”
委屈瞬間滿溢,何箏抿了抿,眼眶剛來得及紅,淚水就唰的涌了出來。
第72章第 72 章
這次方天灼倒是沒有騙他, 何箏第二天一醒來,就立刻被他用披風裹了起來, 他的腦袋也被蒙的嚴嚴實實,一點兒風都鉆不進來,也完全看不到方天灼在朝哪兒走。
等到被放出來的時候,何箏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很大的水池邊,這應該是個小暖閣,此刻門窗閉,房梁上方也被特別加固,擋風的綢布從上方一直垂到了地上,除此之外,還又多放了一圈兒屏風,這層層疊疊的, 是真的一點兒冷氣都不進來。
盡管保暖設施做了這樣, 可方天灼還是很擔憂他會涼,盡量迅速的把他清洗干凈, 就立刻把他撈了出來。
他轉又去拿披風,不等何箏自己系好帶, 就立刻抬手把他給裹住了:“這邊來。”
何箏被他扯到了一側的暖爐旁坐在墊上, 方天灼拿巾給他著頭發, 何箏背對著他,大暖爐的熱氣熥著他的頭發, 方天灼似乎希趕快干, 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穿過發, 那讓他心里發甜。
“陛下。”他忽然開口:“您的力不能助我吹干頭發嗎?”
“……”方天灼道:“你想多了。”
“咦。”何箏疑道:“可是您那天跟哥哥打架的時候,我看到你們周圍的樹枝都被劍氣削斷了。”
“你也知道是劍氣。”
何箏撇,須臾又笑,先是揚起角,到后來牙齒都了出來,甚至出了聲。
“笑什麼?”
何箏立刻收斂:“誰說我笑了。”
“朕聽到了。”
“我才沒笑。”何箏一本正經的道:“我是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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