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賢輕聲道:“陛下怕您不習慣,調了奴才回來伺候您,您放心,昨晚到現在,這里沒旁人了。”
謝才卿輕點了點頭。昨晚都是蕭昀親自抱著他洗的,沒旁人伺候,外人最多也就知道他在陛下跟前侍奉了一夜罷了。
朝臣徹夜未歸協助皇帝理政還是常有的,更何況是力旺盛的蕭昀,不會有人對此到奇怪的。
他還是天子近臣,職務就是隨侍。
就是真有人瞧見了,陛下的事,也沒人敢往外說,除非腦袋不想要了。
皇帝狎玩臣子,傳出去皇帝面損些倒沒什麼,臣子是要被人脊梁骨罵的,蕭昀事理的還算妥當。
……但愿沒人知道。
尹賢嘆了口氣:“狀元郎不愿意,奴才知道的。”
他就說謝才卿怎麼莫名其妙失寵,又莫名其妙復寵,旁人結皇帝還來不及,謝才卿偏躲著,自己問起來,又是一副有口難言的表。
敢陛下瞧上狀元郎,玩起了強取豪奪的戲碼。
難怪自己莫名其妙失寵,陛下那是想狀元郎,他倒好,以為他想人,這能不失寵嗎?
“……公公,別說了。”謝才卿啞聲說。
尹賢聽著這聲都心疼,要不是謝才卿得寵,他也沒那麼容易調回來:“你想開些,這沒什麼的,又沒人知道,陛下對邊人好得很,你家貧無靠,趁陛下這幾日在勁頭上,想要什麼趕要,他要是……也不痛苦的,且逢迎著,別逆著他來。”
謝才卿翻過來,安安靜靜地睜著眼,不說話。
尹賢三十余歲了,沒有孩子,瞧謝才卿就像瞧自己的孩子,一想眼前人才十八,都沒加冠呢,暗自替陛下發汗,語氣溫和道:“多人想要這機會呢,禍福相依,你現在可是皇帝的人,指揮使跟你,他現在什麼地位?你有這一層在,稍稍盡點心,不犯大錯,以后居一品也不是難事呀。”
“不提這個,以后誰要敢像祁王那樣欺負你,你說你是皇帝的人,誰還有那熊心豹子膽?所以對你也算是好事一樁。”
謝才卿神黯然,垂下眼簾。
尹賢當然知道自己在避重就輕,嘆了口氣,湊近用極低的聲音道:“要真不愿,最多半月,陛下興頭過去了,到時候就沒事了。”
謝才卿勉強點點頭:“謝謝公公。”
“皇帝人熬了點粥,我去端來喂——”
謝才卿搖搖頭:“我起來吧。”
他一點也不想呆在滿是蕭昀味道的床榻上,這會一遍遍提醒他昨晚發生了什麼。
尹賢善解人意道:“那奴才伺候您更——”
“我自己來。”謝才卿立即道。
尹賢只當他不習慣人伺候,也沒強求,從宮人那兒拿了新服過來,放到床邊,自己便出去守在門口了。
好一會兒,他都沒見謝才卿出來,里面更是一點靜也沒,尹賢心下一咯噔,心道狀元郎別是想不開要尋短見才把他支開,嚇得立馬推門沖進去,卻愣在了原地,隔了幾秒,老臉紅得像個柿子。
謝才卿背對著他,正艱難地穿著服,出的脖頸和肩上全是微紅的痕跡,連后腰上都有,一想,都知道昨夜有多……
尹賢突然推門進來,謝才卿嚇了一跳,忙費力把里攏上。
“奴才冒犯!狀元郎恕罪!”
尹賢立馬關門出去了。
謝才卿站著都嫌難,扶著桌沿慢慢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滿蕭昀給他留下來的東西,深吸了口氣,怒氣極。
蕭昀真是屬狗的,那麼喜歡占地盤標記宣誓所有,他怎麼不撒尿啊。
洗是洗不掉了,洗掉了也沒用,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無論他想不想,他都已經是蕭昀的人。
謝才卿也不自欺欺人了,微微出神地想,皇兄要是知道了,真的會打斷他的。
要是懷了蕭昀的孩子,他該怎麼讓皇兄接?
要真肚子大了,怎麼才能不被人發現又順利生下來?
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孩子,他日后該怎麼和世人解釋?
越想越越愁,下意識了肚子。
至八字有一撇了,他什麼時候……能懷上蕭昀的孩子?
如果蕭昀能快點,多幾次,不要拖那麼長,也許懷上的概率還能大些。
蕭昀今晚能不能繼續睡他?以后能不能每天都……他待會兒下朝回來能不能……
自己要不要給蕭昀熬點湯補補?
謝才卿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的容不容易懷上。
南鄀國在大陸最南邊,三面環南海,一面和寧國接壤,地偏僻,與世無爭多年,存在的時間比大寧還要長兩倍不止,足足有七百多年。
南鄀史記載,先祖的一位皇后有鮫人脈,是千年前鮫人和人繁衍出來的后代,腰上有一片麗的貝殼形狀的鱗片,姿容絕俗,天下子黯然失,先祖將之奉為至寶,寵非凡,和一生一世一雙人。
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南鄀國的下一代皇帝。
當時皇后也擔憂,的脈會否影響到后代,但七百年來,每一代南鄀子嗣都無異樣,皇室也松了口氣。
直到他出生。
他出生時毫無異樣,只非比尋常的漂亮,卻到三歲仍不會走路……其實是站不起來。
他到三歲連站都站不起來。
兩無力,親近水,對游泳無師自通。
皇兄抱著他求到了彌羅山莊,找到了醫高明的老莊主,老莊主翻盡典籍資料,才得出他是先祖皇后脈返祖再現的結論。
他的外在和正常男子完全相同,里構造卻是鮫人后代的構造。
鮫人后代雌雄同,可以孕育后代。
第55章
蕭昀回來時,謝才卿已經換上服了,抱著東西往外走,他走得慢吞吞的,時不時蹙一下眉。
蕭昀倚在門邊:“去哪兒?”
狀元郎像是一驚,垂下眼,神懨懨地往外走,一言不發。
到了門邊,腳步停了一停,暗吸了口氣:“陛下萬安。”
他按規矩行完禮,沒等蕭昀他起來,自己著門另外一邊出去。
“站住。”
謝才卿腳步一頓,下一秒卻快步走了起來,他的眉蹙得更。
蕭昀皺眉看著他,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兩步。
謝才卿“啊”地了一聲,下一秒,已經被蕭昀整個抱起。
蕭昀怕他疼,沒從底下兜著抱,一手穿過膝蓋后,一手摟著背,直接打橫抱。
謝才卿瞪大眼睛,往外翻著子,掙扎地就要跳下,蕭昀不由分說地把人往里翻,謝才卿的臉正對上他的視線。
蕭昀:“你打算這輩子不跟朕說話了?”
謝才卿別過臉,像是不想看到他。
蕭昀笑了:“不說話朕就親你,朕數到三。”
“一……”
“二……”
他故意數得極慢極慢。
“三——”
蕭昀作勢要低頭,謝才卿急道:“陛下!”
蕭昀笑了,把人抱往案上走,邊走邊說:“昨天晚上是朕不對。”
謝才卿冷淡道:“……陛下不用道歉。”
蕭昀道:“不算道歉,朕就是想要你,老早就想要,見你第一眼就想要。”
謝才卿向來接的都是含蓄持重的教育,第一次聽人這麼說話,一張臉又是紅又是白:“……陛下莫要再說了。”
“真的,不信你問指揮使,”蕭昀語氣玩世不恭,“朕知道按世俗那不對,但朕偏要,朕告訴你,無論你不愿,人朕都是要的,你怎麼著是尋死覓活是郁郁寡歡一病不起是辭跑路都無濟于事,敢跑就給你綁榻上,日日夜夜伺候朕,病了也照欺負不誤,那話怎麼說來著,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不是?跑路,普天之下,都是朕的地兒,你跑到哪兒朕找不著?朕鐵石心腸,你可別指朕心慈手,所以朕勸你還是開心點兒,健健康康的,不然遭罪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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