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有言,因這傷痛,他壽數有減,或可活不過四十。
霍琰沒有倒下,仍然握著一把長刀,扛著霍家大旗,護著這一方疆土,一地百姓,被所有人敬重,被贊大夏脊梁,只是眼眸變的更沉寂。
悲慘經歷鑄就了這個英雄,可英雄不應該這麼悲慘。
刀兵無眼,戰場總有生死,戰法總有抉擇,可有的人,不該被謀詭計利用。
顧停長長呼了口氣。
一段別人本瞧不上的真,他小心翼翼抱了一輩子,求了一輩子,心累累,重活一次,他再也不想談,只想報恩。哪怕一點點,只要能幫到霍琰一點點,就行。
霍琰用兵如神,怎會不睿智?他只是信息量了那麼一點點,幫手缺了剛好那麼兩個……
他想要大夏的脊梁和正常人一樣,有親可奉,有家可暖,有可歸!他想霍琰和所有有有的普通人一樣,會笑會哭,會高興也會難過……一點都不過分!
可惜現在他們互相不認識,沒辦法心信任,他本沒辦法走到霍琰面前,有些事他說不了,也不能說,偏偏時間還很,只有兩個月!
上輩子他一顆心全在江暮云上,對邊關之事知之甚,知道的也大多是道聽途說,難辨真偽,他得著門努力,讓自己先明白,再想辦法幫忙。
當然,他也是有計劃的。
首先,為了速度,要和吳要分開行,各種收攏消息,買人手訓練,找手開店,九原城鋪子開起來,別的不說,糧藥兩種是必買必囤的,編一套說辭,讓別人相信自己的同時方向套到對方里的消息,同時放出風聲:這些鋪子是鎮北王心尖寵開的。
顧停不想抹黑霍琰名聲,鎮北王就該沒有污點,讓人高山仰止的活著,可他現在沒辦法靠近,時間又不多,只能想這樣的損招。
他認真思考過了,只要不是事實,民間幾個流言算不上什麼事,百姓們也喜歡王爺偶爾接接地氣,度自己把握好就行。
其次,甩掉后的尾。
第一時間沒發現,時間久了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知道江慕云和顧慶昌墜在后面,卻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要去哪里,總之,先甩了再說,不能讓別人發現他真正想做什麼,尤其人……
人不想搭理,人的錢倒是好用。
再加上自己原本手里存的,顧停表示,有錢就是好,鋪子開的快,消息收集的好,連‘心尖寵’名號都傳出去的飛快!
等整座城都流傳起‘鎮北王心尖寵’瑣事時,吳過來請示:“咱們接下來干什麼?等王爺找過來算賬?”
顧停憐憫的看著自家傻長隨:“王爺打仗呢,你覺得他有空?”
吳著下,哦了一聲:“那咱們可以造很久了。”
顧停:……
“咦尤大春進城了!”吳看到外面士兵長龍,立刻到窗邊,脖子往外看,一邊看一邊嘖,“這陣仗有點大啊,不是說還要過些天才來?正事不干,城都沒進,就看上柳家兒了,點名要要,難道提前過來是想搶親?”
顧停瞇起眼梢,放下茶盞:“是時候了。”
吳還沒從樓下熱鬧陣仗里回神:“啊?什麼時候了?”
顧停看著傻長隨,微笑:“我說,不必再等,是時候了。”
吳眼睛刷的瞪開,表驚悚:“到時候了?現在?”
這種時候說這話——
搞誰,搞尤大春嗎!這可是皇上寵妃的哥哥!
公子你喝了多,求清醒一點啊!
第3章 送上門
不怪吳驚訝,本朝尤貴妃是個傳奇人,經歷頗為富。
是先帝后宮采選的子,因一雙眼睛長的極好,很是寵,今上‘清君側’登基,也沒逃得了這雙含目,直接納在后宮,從侍一步步封了貴妃,盛寵從未斷過。
先后兩代帝王,的位置不變,要說沒點前誰都不信,盛寵如此,到底只憑個人魅力,還是之前就幫忙干了點什麼,有從龍之功?
這份從什麼時候開始,彼此為對方做過什麼,許諾過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說的清,總之現狀就是,尤貴妃很寵,非常寵,這份寵甚至到了沒有道理的地步,的家人也因水漲船高,賞的賞,給權的給權,倍建元帝重用。
比如的哥哥尤大春,不知哪里被建元帝看上了,一路晉升速度飛快,從五城兵馬司到軍再到統軍將軍,用時不過幾年。
尤大春此行帶著圣旨來到九原,哪怕對政治不敏的人,也能一眼能瞧出來,他就是來搶功的。北狄攻勢猛烈,九原邊關戰不斷,鎮北王霍琰戰功直線上升,他隨便過去晃一晃,就能喝點湯,了金好繼續往上走麼。
天子猜忌鎮北王,尤大春連霍琰邊的都敢搶,豈是尋常人能算計的小人?
吳額上直冒冷汗:“爺!主子!求你清醒一點,再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好嗎!”
顧停臉嚴肅:“不好。”
“可,可咱們之前……一直盯的不是藥商董仲誠麼?”
吳是真不明白,爺吩咐東一下西一下,他完全看不懂什麼意思,唯獨藥商董仲誠,是打進了城就在盯的。此人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手段高明,膽大心細,年輕,哪條商路都敢闖,敢想也敢拼,雖爺一直盯著此人行蹤,打聽那麼多又沒上前攀談,吳仍然堅定的認為,爺對此人絕對有目的,怎麼尤大春一來,爺就變了?
還有‘心尖寵’的事,不是沖王爺來的麼?怎麼也不管了?
“那董仲誠……還盯麼?”
“你說呢?”
對著主子云淡風輕清雋優雅的白眼,吳咽了口口水:“明白了,盯。”
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房間里卻很安靜,紅的炭,燙的茶,暖的香,氤氳霧氣里男子的如畫眉眼,無一不是令人流連忘返的存在。
顧停指尖輕輕叩向桌面:“柳家的事,可辦好了?”
吳點頭:“嗯,辦錯了一批貨,已經說過,您要親自登門致歉。”
顧停:“遞子,說我明日上門拜訪。”
……
第二日晨起,顧停穿上文士長袍,披上銀鼠皮大氅,抱上鎏金掐蝴蝶小手爐,去往城中大戶,柳家。
柳家世代居九原,當地算是名門族,祖輩起就樂善好施,名聲極好,族人不怎麼讀書,也不怎麼做,興趣好就是掙錢,掙的多,也慷慨,對本地百姓很是照顧,誰家有個過不去的難事,只要不是騙子,本也不懶,柳家能幫就會幫,對邊關戰事,本地大事也是,能支持就支持,向來不余力,幾代鎮北軍都過他們糧草藥濟。
遂這柳家,朝中無人做,也沒人敢看輕,深得百姓戴,也頗得鎮北王府青眼,柳家要是遇上難解大事,霍琰也是要親自過問的。
這樣人家養出的姑娘,一家百家求,百姓們都煩惱怎麼尊重才夠格,你尤大春來了就說要?
柳家也不可能想給,不提別的,就說尤大春那年紀,家里有正妻,小妾無數的脾,怎麼會愿意推兒進火坑?可不給怎麼辦呢?對方實在不好惹……
顧停一踏進柳家,就覺得氣氛不對,愁云慘淡,下人們喪眉搭眼,管事們行步匆匆,連階前放的綠植盆景都打蔫了,當真是一派蕭條。
他被引到前院時,柳家家主柳伯觀正送走一個穿紅掛綠的胖婆。
胖婆姿態相當高傲,收了銀子里仍然不然干脆離開:“我說柳家主,這真真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男方可是京城高,皇親國戚,你家兒送過去丁點虧都不吃,日后榮華富貴錦玉食一輩子,家中養求什麼,不就求這個?連你家都能跟著飛黃騰達,還有什麼好考慮的,趕應了才是!”
柳伯觀不敢敢,好聲好氣拱手:“柳家一定認真考慮,煩請您回尤大人一句,這結親乃是大事,需得慎重,男方再好也不能急急應了,倒顯的我柳家不識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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