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江云邊微啞的嗓音打斷了兩個人。

他輕輕按著太，看了一眼電影，已經快到末尾了。

雨也快停了。

他回頭，這才發現自己跟他的距離近得過分。

“怎麼了？”側的人卻似沒有察覺，一雙眼深沉地看著他。

“雨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江云邊剛睡醒腦袋還不太清醒，想的都是趁早把爺送回家，然后回宿舍那張床上睡個天昏地暗。

江云以輕輕招了招手，說路上小心。

他拿了兩把傘，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很冷。

周迭上只有一件跟外套，看著就不是很能保暖。

大爺不會著涼吧？

“等會。”他把自己上的白羽絨服了下來，放到周迭手上，“外面太冷了，你穿這個，我再去找一件。”

周迭想說不用，但指尖卻到了服的余溫。

隨后，他便將那兩個字掰碎了喂給自己的貪心。

江云邊翻了另一件牛仔外套，下樓的時候還給周迭遞了把傘。

看他跟自己一起到車站，周迭微微偏頭：“你不回去嗎？”

“我媽明天休息，就不留在家礙的眼了。”江云邊服還沒穿暖和，他換了只手撐傘，舒展開冰冷的指尖。

周迭將徐昭若送他的手套遞給江云邊。

“這不是別人送你的禮麼？”江云邊沒有接，“我也不是很冷。”

“你給了我外套，我借你戴一會兒。”周迭說。

“你賬倒是算得清。”江云邊拿出來才發現：“誒，這不是我那雙嗎？”

黑的柴犬手套，是江云邊的。

他說：“干脆我就帶著，明天再把你的……”

“不行。”周迭輕聲打斷，“我冷，我今晚要戴它回家。”

江云邊又塞給他：“那你先戴？”

周迭：“現在不暖。”

“……”江云邊笑了聲，“還讓我當暖手套機？”

周迭淺笑：“嗯。”

車來了，江云邊上車才想起什麼，指尖在玻璃上。

“我第一次去阿姨家好像也是雨天。”

周迭把傘攏好：“嗯，傾盆大雨。”

江云邊想起來就好笑：“我們當時關系那麼差。”

想起自己在溫阿姨家借宿的日子，江云邊看著窗外：“不好意思，我家的氛圍好像一直不太好。”

他其實一直在想自己帶周迭回來吃飯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江云邊別有私心，他想把周迭帶回去，讓妹妹放心，也讓母親知道自己還是能上靠譜的朋友。

但又好像忽略了周迭的心，他一整晚好像都沒怎麼笑。

“不會。”周迭看著他，窗外的霓虹被雨夜溶塊，映在漆黑的瞳孔里。

江云邊一瞬間看得走神。

“我今天晚上很高興，謝謝你帶我去你家吃晚飯。”

車的溫度比外面高很多，江云邊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著的熱。

他別過臉：“沒，沒什麼好謝的。”

臉上的紅暈藏了過去，周迭卻看到了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今晚到這里就好了，他轉過視線，角微揚。

周迭回了溫玥家，下車后問江云邊要不要一起去，江云邊拒絕了。

總去人家那兒借宿到底不太好，尤其是冬天。

他可不想跟周迭搶被子。

到站之后，他把手套摘下來給周迭：“回家給我發信息。”

周迭應了聲好，下車后看著公車遠去。

等距離夠遠，他垂下眼，輕輕地把手套往鼻尖靠了靠。

薄荷味，很香。

*

在元旦假期的加持下，一周過得很快。

周五上午最后一節課時心都散得差不多了，班主任也看穿他們的心思，嘆氣：“還有一分鐘就解放了，行了，也差不多了。”

“不，還有十秒！”高梓寧掐著表倒數：“十，九……”

到一的時候下課鈴剛好打響，班里跟著歡呼。

“中午吃完飯回來簽到，該排練的排練，踩一下點，知道嗎？”老師笑著提醒。

解散時，大家組團準備去買晚上的零食，許湛興沖沖地回頭：“云邊兒，你要跟我們一塊兒去超市嗎？”

江云邊看了眼時間：“可以，但是買完我要去接一下我妹妹。”

高梓寧剛把周迭上，一行人一起上了校門口的公車。

“哇，都是學生。”楊佑湊到江云邊隔壁，一副弱的模樣，“來，校霸，用你的氣場關照我一下。”

幾個同學聽著笑，視線確有意無意落在江云邊跟周迭上。

江云邊往里靠了會兒之后才想起周迭應該不太好。

隨后他往隔壁小小退了一步，給周迭讓出了些距離：“還好嗎？”

周迭半張臉攏在灰的圍巾里，似乎是看到了江云邊對他的特別照顧，往他邊靠了一下，將距離又了回去。

江云邊聽到他小聲地在耳邊說：“謝謝關照。”

車里一直觀察兩人的孩們發現校霸不太自然地別過了頭，輕輕了下耳尖。

到超市的時候，出來的八個人分了小組，零食、飲料、桌游娛樂。

“買完東西應該不，回來一起打車回去吧，兩點鐘這兒集合可以嗎？”

“我負責什麼？”江云邊問道。

班長看他一眼，視線又落到他后的周迭上：“你妹妹不是還要過來嗎？接就是了。”

江云邊說好，之后才回頭：“要去吃東西嗎？”

周迭點頭。

兩個人挑了一家店，剛坐下江云邊的手機就響了，他看著來電顯示微微蹙眉。

爸。

“你先點，我出去接個電話。”江云邊隨手指了個菜品，之后走出了門外。

周迭下單之后，視線落在窗外，江云邊在打電話。

他似乎是不太怕冷，只穿了件栗的和一件白夾克，落在他上時格外耀眼。

“那個，同學你好……”的聲落在耳邊，周迭回頭，兩個生含帶怯地站在桌邊。

穿著的校服跟三中不一樣，他看了會兒才覺得悉。

是寧高的學生。

“你是周迭對嗎？”生看著周迭英俊的側臉越發張，“那個，我是寧高高二O班的……”

周迭看著寧高的校標想起的是之前吃飯來挑事的男生。

直到生一臉期地說：“你能跟我換聯系方式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聽見生在說什麼。

周迭斂回視線，聲音是疏離的冷淡：“抱歉。”

生臉白了下，擺了擺手：“沒事，那個，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

最后一句話說得尤為小聲，周迭淡淡地轉開視線，很面地沒有讓生繼續難堪，但那兩位卻沒有走。

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妥，隔壁的生把表白失敗的同伴往后輕輕一攏：“抱歉，我在這里等一下江云邊。”

周迭看見江云邊掛斷電話往回走，帶著點懶意抬眼：“找他？”

這個生比同伴大膽一點，直視著周迭：“嗯，我喜歡他。”

周迭曾經對江云邊可能喜歡的類型有過側寫。

以江云邊的格，他可能不太會接那種萌脆弱滴滴的Omega，他對生的撒或許是慢半拍的，與其說是喜歡，更不如說他容易把這種類型當做妹妹照顧。

反而是這種打直球，坦坦說喜歡的Omega，可能讓江云邊陣地失守。

他雖然遲鈍，卻總是溫，見不得人家單方面付出，所以才會半推半就地被追到手。

生知道江云邊要回來，將所有張跟猶豫藏得很好，打好的腹稿就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