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啊。”江知火說。

慕又問：“為什麼？”

“哎，什麼為什麼？”宗倍一直都很喜歡酈穆河，不止一次的直言羨慕江知火，有這麼好個哥哥，“反正穆河學長對火哥是真的好，初中那陣吧，他倆還住一起呢，學長每天下了課都來接他放學，送零食送溫暖……”

宗倍是獨生子，會不到兄弟，就是羨慕，便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初三那年不是我給火哥搞一對一幫扶？反正不知道神你是怎麼搞的，我都要崩潰了！穆河學長就買了好些東西，還特別抱歉的說：‘小火麻煩你了’，而且特別寵，有什麼小玩意兒第一時間都是給火哥，講真，我要有這種哥哥我肯定幸福死了哇！”

他講了一堆，慕沒有毫表，淡淡吃了口菜，說：“難怪昨天朋友圈發了他沒發我。”

江知火：“……？”

宗倍愣了下，覺得意思有點不對：“我怎麼聽著這話有點酸？”

謝裘：“我是不是不該坐這一桌？”

慕依舊面無表。

“……”

“……………”

怎麼看都要鬧別扭哇？

見勢不對，對面兩人當場就想溜。

宗倍相當生的扯理由，也不管靠窗的位置是不是早已經坐滿：“啊，裘子，我們去靠窗那邊吧，風景好！”

謝裘：“我也覺得，走走走！”

兩人端起餐盤就溜。

結果這兩人走得太急，食堂地板又油，膩膩的，宗倍沒站穩，撞到一邊路過的人，餐盤里的菜倒沒事，就是湯灑了，倒在慕半邊子上。

“啊啊啊抱歉神！！”宗倍一下子慌了，把餐盤丟桌上，原本只是想逃命而已，沒想到反而要丟命了！

他趕掏出紙巾就要替慕。

慕吃飯時是挽起袖子的，出大半只手臂，手上也被湯水灑了，宗倍想也沒想就把紙巾往他手上呼。

另一旁三個人關注意子，等看到宗倍要時，已經來不及了。

謝裘知道哥不喜歡被，他不曉得理由，只一聲“別哥！”，宗倍連忙收起雙手。

“怎、怎、怎麼了！！”

他被謝裘這一嚎嚇到，一會才反應過來。

學神半只手臂都紅了，尤其手腕，這塊本來就白，再紅一片，連青管都十分明顯的出來。

“我。”宗倍驚了，“怎麼燙這樣，神對不起啊，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慕出紙巾一點點干凈，說，“不關你的事，吃飯吧。”

江知火卻在這時候起來，也不科打諢了，說道：“你們繼續吃，哥跟我來。”

兩人飯才吃一半，一前一后走出食堂。

江知火從儲間取了干凈的服，平時準備給育課換的，這時候給慕穿剛好。等他時，慕已經把手臂上的湯漬都沖掉了。

江知火把裝服的袋子遞給他，讓他去廁所換。

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飯，儲間這附近沒人，江知火等在廁所外，眼前一直浮現的是慕手上的紅痕。

這次看得很清楚，宗倍過之后才出現。

江知火沖里面問：“你的手，是被燙的麼？”

換服麼，隔間一直會傳出淅淅索索的聲音，聽到問話，慕的作停下來，聲音也，停了片刻，他回答：“不是。”

“那是為什麼？”江知火問得直截了當，“因為宗倍你了？”

這回慕沒有回答，他繼續換服，換好后拉出江知火手腕，問他：“喝茶嗎？”

話題轉折如此生，說明了他不想提這件事。

江知火一直想不通的，如果宗倍慕，他會有紅痕，為什麼自己就沒事？

但他不是醫生，哥不說，他就不會懂。只能強行下心中要探究的想法，說：“喝啊。”

剛剛飯只吃了一半，對于他這個十八歲生日剛過幾個月的大好青年，完全不夠。

午飯點茶店排隊點單的還多，江知火和慕沒傻在前臺等著，掃了碼找了個位置線上點單。

隔壁桌坐了一對小，已經點完單，在等茶，聊了兩句。

“你看新聞沒有？”生問。

“什麼新聞？”男生說。

“高三的，又離家出走一個。”生把新聞點出來給男生看。

男生念出標題：“高三學生力太大，離家出走事件頻發？不是，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他不是很了解這些人的邏輯。

生：“力大，考不好，家里得唄，離家出走還算好的，前幾年不還有考試考差了的跳樓嗎？”

江知火邊聽旁邊兩人聊天，邊看了一圈手機上的菜單，問道：“哥喝什麼？”

慕偶爾來這家，每回點的都是同一種：“四季春加波霸。”

“幾分甜？”江知火問。

“五分。”

江知火在屏幕上敲了敲，點好慕的，也點好自己的，還順問了班群有沒人喝茶，幫報名的幾個也點了。

他放下手機，往窗外一瞥，看到個人站在路邊，正往茶店里張。

該來的還是得來。

實際上這人很練，混在一群學生里并不顯眼，但江知火不是頭一回見到類似場景，一眼就能瞪出來。

他裝作沒看見，和慕閑聊。

“你周三要去江城？”

“是。”

“去多久？”

“三天，周六回來。”

江知火垂下眸，又看到那片紅痕，慕已經把袖子拉下來，但袖口還是出來一點。

他想，又不太敢：“很疼吧？”

慕搖搖頭，說：“不疼了。”

那一瞬間江知火又有點恍惚。

小時候秦哥也總是這樣，不讓他看手上上的紅痕，他問他疼不疼？秦哥總是搖搖頭，說：“不疼了。”

三個字，讓江知火又往回憶里走了一圈。

總有時候，慕給他一種很像秦哥的覺。

但他也很清楚，他并沒有把誰當做誰，只是腦子里總有種想法，想抓住，下意識覺得不可能，回回都會從指尖溜走。

茶店效率還是很快的，等了十多分鐘就打包完畢，出茶店時，剛剛外面那人已經走了。

回學校還得走一小段路，秋風很輕，吻過微黃的樹葉，飄下滿目秋。

兩個人原本安靜的走著，快到校門時，慕忽然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和學長住在一起？”

別人不知道，但慕知道。

他面前的是云舟，他原本應該和酈穆河沒有一點關系。

他們原本也不會分開這些年。

江知火故作神，拖長尾調：“這是一個很長很長很長的故事。”

“你說。”

“我呢，很小的時候從骯臟的家里逃了出來，正好遇上心懷夢想的有緣人，他問我，你愿意與我們一起生活嗎！我可以給你新的份……”

“……”略有點夸張，慕打斷他，“你二嗎？”

江知火：“我在很認真的和你講！”

慕：“你繼續。”

“你本不信！”江知火本來也要編不下去了，這會慕給個臺階，連忙下去。佯裝生氣的轉過頭，“不說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前半分鐘還義正言辭的說他二的慕，卻默默說了一句話。

他說：“其實，我有點嫉妒。”

“嗯？”江知火，“嫉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