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知如此諱的方法不容易,而如何毀去自己的氣運和命格卻是燕鳶本就知曉的事。
九重天有地,地所在之地是永夜,進后,會看到蒼穹中浮著一顆金烏般碩大的紫星辰,繚繞著神的波。
那便是帝星。
地經年被十大神牢牢把手,任何人要進去都不容易,燕鳶卻可以輕易進去,因為那神護守的,是他的命格。
第一百四十七章 終于有資格站在他邊
當晚,待夜深人靜之時,燕鳶索著下床,走到殿中空曠位置,抬袖揮去,面前立即出現一個人高的黑,仿佛進去,便會被吞噬得連骨都不剩。
站在外頭往里看,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一旦進去,便能見到空中有萬千星辰,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那巨大的紫霄帝星。
燕鳶很小的時候,曾被父皇領著過地,燕旌告訴他,空中的每一顆星辰都代表九重天一位上神,神位越高,星辰便越閃亮,而于最高位的那顆如同金烏般溫暖的紫星,就代表現任帝君的氣運。
氣運越強,紫越盛。
居高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的肩膀上背負著與生俱來的使命,在必要的時候,為了天界神民,他們必須放棄一些東西,哪怕那些東西很重要。
也許是生命,也許是……
燕鳶時,并不覺得父皇說得有什麼不對,他將來既要做帝君,自然要以神民為重。可當真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他發覺,他本做不到。人一旦失去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便沒有了希,沒有了希,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興許他就是沒出息,顧全不了大局。天界沒有他這樣的廢做帝君,還會有新的帝君,所以其實他活著還是死去,對于神民來說并不重要。
他只是想……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黑,頓時到周的空氣變得溫暖了許多,遠幾聲悠長的如同警示般的嘶吼劃破寂靜蒼穹,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騰蛇,五大神朝這邊氣勢洶洶地疾沖而來,頃刻便到了燕鳶三丈外。
識出他的氣息,五大神驟然停下,齊齊落于地面,垂下巨大的頭顱,發出撒般的嗚嗚聲。
那是絕對的臣服。
“退下。”
除去這五大神,還有太燭照、太幽螢、應龍、黃龍、勾陳,五大神守于北側,燕鳶命面前神去傳令同伴,立刻退至百里之外,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準靠近。
五大神無聲退去,很快消失于紫瑩瑩的天際,燕鳶憑著覺,朝帝星的方向緩緩走去,越靠近,落在他面龐上的紫就越強烈,無神的雙目迸發出一種近乎癲狂的,走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只要毀掉自己的氣運,他就能真正擁有追尋玄龍的資格了……燕鳶不怕死,他只想要那龍同萬年前那般對他笑一笑。
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出手之時,燕鳶沒有猶豫,他停在紫霄帝星之下,掌心凝起十神力,朝帝星擊去,劇烈的白狠狠沖撞帝星,強盛的神力反彈回來,將燕鳶掀翻在地,噴出一大口鮮。
帝星中央出現一條裂,原本穩定的紫忽明忽暗,一時間九重天地山搖。
他正在毀去的是自己的命格,帝星創,燕鳶本自會到牽連,他渾筋骨如同被烈火焚燒般痛,襯著邊那抹,臉慘白如鬼。
只聽說命格弱于玄龍,便能同他在一起,且不會克著他了,卻不知到底如何才算弱于玄龍,鬧出如此大的靜,想必很快便有人來了,燕鳶不敢耽擱,撐著地爬起,忍痛擊出第二下,第三下……
他口中淌出的漸漸雪白的襟。
十大神本該誓死守衛帝星,可它們無法反抗主人的命令,燕鳶它們不要靠近,它們便同被下了蠱般,無法靠近半步。
創造它們的第一任天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后人想要親手削弱自己與生俱來的至尊命格。
第五下過后,幾乎四分五裂的帝星已是搖搖墜,燕鳶很痛,非常非常痛,他又想起在凡間時玄龍所的極刑,那時候他便同自己現在這般痛吧……
倒下那刻,曳靈神君從虛空之中走出,沖上前抱住燕鳶。
“鳶兒!!”
眾上神跟著從虛空之中走出,看見那幾乎隕落的暗淡帝星,大驚失。
曳靈滿臉淚水,落在燕鳶冰冷的臉上。
“鳶兒……鳶兒……你莫要嚇父君……”
燕鳶睜開渙散的眸,笑道。
“父君……孩兒、終于……終于有資格,站在他邊……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不怕被他克
那夜,十八位上神聯手,竭盡全力才勉強將帝星裂修補回些許,不至于帝星隕落、令燕鳶命喪當場。
強盛的氣運被他親手毀去,同從前的一半都沒有了。
燕鳶昏迷了整整三月,醒來時是個黃昏,他眼睛看不見,是側服侍的仙娥告訴他的。聽說玄龍的子已經好很多了,上個月出了門,親自去繾云宮從曳靈神君那里將阿執接了過去。
燕鳶太久未見到阿執了,心中很想他,剛醒便強撐著下床要去玄將殿,他自己心中清楚,除去見阿執,他還想借這個機會見玄龍,在孩子面前,玄龍即便再不待見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仙娥去尋了染料來,仔仔細細地將一頭長發染黑,戴上玉冠,穿上銀袍,待仙娥替他整好冠,燕鳶還忐忑地坐在鏡臺前不起,雙目失焦地對著鏡中自己,不自信道。
“我看起來,同從前一樣麼……”
仙娥仔細看了看燕鳶,他頭發雖染得同從前一樣黑了,卻沒什麼澤,俊面容帶著難掩的病態,非常蒼白,尤其那雙曾經笑起來足以令萬失的雙眸,如今像一潭死水,怎可能同從前一樣。
不過仙娥不忍說得太直白,聲安道。
“回帝君的話,帝君還是同從前一樣俊的,只臉稍微蒼白些罷了。”
燕鳶看不見仙娥的言又止。
他不想玄龍以為自己是在故意裝可憐博他同,沉默須臾,問道:“可有辦法令氣顯得好些。”
仙娥想了想:“有的,薄薄抹一層淡的胭脂,便能改變氣。”
燕鳶聽了覺得好,仙娥去取胭脂來。
仙娥取來后,用指腹粘了脂,在他顴骨上抹了一點點。燕鳶的皮白如瓷璧,看不見半點孔,加上仙娥手法好,眼本看不出來臉上涂過東西,氣卻是明顯好了。
反復向仙娥確定自己的裝束沒問題,燕鳶方才起,仙娥攙著他往外走,還未走到門口,仙娥忽然用傳音喚他。
“帝君……”
“嗯?”燕鳶下意識應。
“禍、禍將軍從凡間回來了……”仙娥磕磕地說。
萬年前,燕禍珩與玄龍一同戰死,了回萬年,他與玄龍都回來了,燕禍珩也確實該回來了。
燕鳶停住腳步:“……何時回來的。”
“您昏迷沒多久便回來了……聽說這些時日玄龍將軍重傷臥床,都是禍將軍在照顧的。外頭一直在傳,玄龍將軍被禍將軍的癡心打,同他兩心相悅,有人終眷屬了。”
“不可能!”燕鳶眼眶驟然紅了,掙開仙娥的攙扶。
仙娥被他吼得嚇了一跳,擔心地看著他:“帝君……”
燕鳶整個人搖搖墜,害了離魂癥般,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他的人是我……”
“帝君,您莫要這樣,您如今最忌大喜大悲……”仙娥恐他摔倒,上前扶他。
燕鳶一把抓住手腕,空的雙眼中淌出淚:“他的人是我,對不對?……”
“他只是生我的氣,不是移……不是移……”本就不是真的要從仙娥這里尋求答案,燕鳶念叨了會兒便松了手,跌跌撞撞向外走去,說要同玄龍問個明白,中途摔了一跤,又自己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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