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殿中臣子們就走得差不多了,就在玄龍準備進去尋人的時候,那著墨袍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他即便不說話,整個人也很沉,的確如燕鳶所說,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
危及燕鳶命的人,他自是要替他除去的。
玄龍提著長劍,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
燕禍珩走得很慢,不似其余人那般急著趕回家,要出保和殿得經過一長廊,那里線暗,空無一人,正是手的好地方。
噬魂之痛越來越難熬了,玄龍出了一冷汗,他了形,按理說對方應該是無法察覺他的,但他仍收著呼吸不敢太用力,在燕禍珩拐過長廊的拐角時,玄龍形不太穩地飛而起,手中長劍直直刺向他心口。
靈魂之力凝的長劍破空而過,發出細微的聲音,廊外暴雨連連,這麼小的聲音,燕禍珩不可能聽到。
然而,就在長劍即將刺中他后心的時候,燕禍珩猛得閃躲過,兩指并攏夾住了他的長劍。
風吹玄龍所戴的黑紗斗笠,他帶著面的臉暴在燕禍珩視線之中,燕禍珩冰冷的神一松,怔道。
“是你嗎……”
玄龍剎時明白,他的失效了。
那麼靈喧丹也馬上會失效……他必須速戰速決。
容不得玄龍多想,他回手中長劍,雙腳踩在旁邊木凳上接力躍起,長劍朝燕禍珩面門劈去,燕禍珩輕易就閃躲了過去,作敏捷。
玄龍不明白他為何只守不攻,纏斗間忽然腹中一痛,作越來越慢,燕禍珩借機一掌劈在他手腕,長劍掉落在地,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靈喧丹失效了。
玄龍咽下悶哼,失力地向前傾去,燕禍珩將他一把抱住:“你沒事吧?”
靈喧丹一旦失效,接著便是倍的噬魂之痛發作,玄龍的控制不住地在發抖,渾螞蟻啃噬般的劇痛和腹中鈍痛加,他很快意識有些模糊了,冷汗從額頭進眼中。
若不是燕禍珩抱著他,玄龍下一息便會摔倒。
而在外人看來,他們的確是親昵地抱在了一起。
不遠傳來腳步聲,一襲帝袍的燕鳶出現在長廊口,側跟著提溜著油燈的陳巖。
“你們在干什麼?”
燕鳶奪過陳巖手中的燈,大步走過去。
他心正差,恰好需要出氣的,本以為在這保和殿中摟摟抱抱的是侍衛和宮,私通可是大罪。
誰知道走過去借著油燈的一看,照出燕禍珩那張死人臉。
“怎麼是你?”
再看看剛才和燕禍珩抱在一起的人——
玄龍的黑紗斗笠早已在纏斗中不知何時掉在地上,他聽到燕鳶的聲音,勉強抬起眼簾,失焦的綠眸因為那刺目的線不怎麼睜得開。
男人面蒼白,額角布滿冷汗,怎麼看都是一副很虛弱的模樣,卻因為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中,倒像是剛經歷過茍且之歡。
燕鳶傾刻間失去了理智,暴地將玄龍從燕禍珩懷中扯出來。
“你在這里干什麼?!”
玄龍失衡地后退,后腦砸在長廊的柱子上,痛楚令他恢復了幾分清醒,冰綠的眸有些茫然地向燕鳶。
他看到那人用看蒼蠅般的目著自己,仿佛他是什麼惡心至極的東西,燕鳶步步近,一個掌就那樣甩了上來。
“賤 貨!!”
玄龍被打得偏過臉,以至于面都松了,掉在地上,出右臉上丑陋的疤痕。他皺了皺眉,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未。
“我有沒有說過,你其實生得真的很礙眼,尤其是臉上這塊疤,讓我看見便作嘔。”
第六十五章 你救救他
臉上的灼痕是生來就有的,不會痛,此刻臉上卻火辣辣地發疼,好像有人將他的皮生生扯下,再殘忍地灑上鹽。
時常有龍借著臉上這塊疤嘲笑他丑陋,但所有生靈加起來,都沒有燕鳶這一句話來得狠。越是在意的人,越能讓他疼。
玄龍生來便活在黑暗里,他曾以為燕鳶會是他的明,實際上不過是從一深淵移至另一深淵罷了。
其實他本不喜歡太的,熱烈的芒只會讓他的自卑無所遁形,他反倒是喜歡像此刻這般諱莫如深的夜,不論心底有多痛苦,夜足以將他深深藏起來,不至于讓人看了笑話。
玄龍站在那里,保持著偏頭的姿勢,低沉的聲音像是裂了。
“未曾說過。”
但燕鳶說一回,他便能記住了。
燕鳶稍微注意些,就能發現玄龍不太對勁,他整個人的力量完全靠后的廊柱支撐著,額角黑發汗,虛虛地著氣。
他可以不喊痛,噬魂之痛所產生的生理反應,卻不是他能阻止的。
燕鳶早已被暴怒沖昏頭腦,無法控制自己的緒,腳底踩上玄龍掉落在地的面,金屬與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響,他抬手掐住玄龍下顎,將玄龍抵在柱子上。
“那我便告訴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說得所有話,做得所有事,都是有預謀的。”
“我從來沒有過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一點點都沒有。”
“一切都是騙你的。”
玄龍被迫轉過頭看他,冰綠的綠眸像是有些潤:“我知曉。”
燕鳶以為自己看錯了,正要深究,手臂忽得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他扭頭,對上燕禍珩冰涼的雙目。
“皇上,你喝醉了。”
燕鳶眼底赤紅,狠狠甩開燕禍珩的手。
“滾!”
“這里還不到你來說話!!”
無法再容忍燕禍珩于側,否則他可能會忍不住殺了他。
燕鳶抓起玄龍的手腕便拽著他要走。
回過神來的陳巖從長廊那頭小跑過來,著急道:“哎呦……皇上……使不得啊……”
玄龍腳步虛浮得厲害,沒走幾步就摔在地上,燕鳶回居高臨下地看他,俊的面容冷若厲鬼,角噙著笑。
“裝什麼?”
“看來燕禍珩對你也沒有多溫啊,這麼會兒的功夫,就連路都走不了?”
玄龍的手腕被燕鳶攥在手里,腕骨生疼,只得用另一只手捂了捂發痛的腹部,撐著地艱難站起。
燕鳶本不給他緩和的機會,拽著他就走,一路淋雨回了乾坤宮,陳巖在后面撐著傘追,怎麼都追不上。
進了偏殿,一把將牽在手中的男人甩到小榻上,玄龍腹中尖銳的痛楚瞬間加劇,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殿未點燭火,燕鳶渾漉漉地就欺而上,不管不顧地去扯玄龍,他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似的,一點從前的影子都沒有了。
自從顯懷后,玄龍就不系腰帶了,寬松的玄袍輕易就被解開系繩,他按住在自己皮上的冰涼大手,氣息微弱道。
“……不要。”
莫要這樣對我。
燕鳶雙手未停止忙活,曾經純良溫的桃花眼充滿譏諷:“怎麼?”
“讓他睡完就不容許我睡了?”
“本來以為你真是什麼心思單純的,沒想到其實是個人盡可夫的賤 貨。”
“誰都能讓你張開,是不是?”
很快,玄龍就沒有力氣了,他半瞌著綠目,意識浮浮沉沉,頭偏在一邊不知在看什麼。渾的劇痛和被闖的痛楚令他連發出聲音的能力都失去了,逐日削瘦的隨著對方的折辱不斷擺,小榻咯吱作響。
燕鳶覺得他就是裝的,若玄龍不愿意,隨意施個法就能離他,甚至離這皇宮,可玄龍非但沒有,反而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方才那螞蟻抓撓般的抗拒,簡直就是拒還迎。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在燕禍珩面前,是不是更加?
一想到看似簡單的玄龍實則并非他想象的那樣,甚至不完全屬于他,燕鳶整個人都要被這場怒火焚燒殆盡了。
他的人是寧枝玉,這點燕鳶很清楚。可玄龍是屬于他的,怎麼能與別人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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