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剛回國,這一會兒正斜靠在過道上等待。
年輕傭人端著茶盤從邊上的書房里走出來,遇上他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褐栗的頭發留得有些長,微揚的發尾恰好懸在脖頸兩側,中分的劉海擋不住他致的眉眼。
上的襯衫沒系最頂端的兩顆紐扣,敞出致的鎖骨,有種火辣辣的引人探究的。
施允南察覺到傭人的注視,語氣上揚,“你是新來的?看著面生。”
昏黃的頂映出他眸里的笑意,人于心。
年輕傭人一怔,連耳子都冒出了紅,“二爺,我……”
還沒等應答的話說出口,一樓就傳來了細碎的閑聊聲——
“你們說,二爺這個節骨眼上回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回來還不是被嫌棄的份?都被送出國多年了,這個家里哪里還有他的位置?”
“我聽說是公司部出了問題,老爺打算把二喊回來幫忙。”
“幫忙?你可別說笑了,就二爺在國外花天酒地的那副德行,他回來和三爭家產的可能倒是大一些。”
趁著飯點前的悠閑片刻,其余傭人都躲在一樓的雜間低聲閑聊,此刻聲音源源不斷地往上傳。
當年施允南的親生母親去世,不滿八歲的他就被家里長輩送出了國。
起初,施允南還會在假期回國,但家里很快有了新夫人,對方明里暗里表現出對他的排。
施父表面維護,暗地向著那位后進門的妻子,就連一家之主的施老爺子,對他這位孫子的態度稱得上冷淡。
施允南念家的思緒越磨越滅,回國的次數也就越。
一晃眼,他就了這個家里可有可無的人,連傭人都敢在背地里說起他的閑話。
施允南將這些貶低言論聽進耳朵里,眼里的笑意冷了下來。
年輕傭人一慌,剛準備下樓制止,但施允南搶先拿起茶盤上的杯盞,“我用一下。”
做工致的茶盞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的拋線,轟得一聲在一樓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樓下惹耳的議論聲驟然嚇停,傭人們紛紛從雜間里跑出來查看況。
施允南單手撐在過道欄桿上,似笑非笑地警告,“你們不妨說得再大聲一些?我保證下個杯子就砸在你們的腦袋上。”
“二爺?”
背后嚼舌,結果正主就在正樓上聽了個一清二楚?
傭人們心虛一團,頓時慌地收拾起地上的殘渣,不敢說出半個不是。
咔嚓。
書房的門再度打開,一位神矍鑠的白發老人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的邊還跟著一位中年男人。
細看兩人的眉眼十分相像。
施允南淡淡開了口,“爺爺,爸。”
這麼多年的相隔兩地,早就讓他們爺孫、父子之間相隔陌路,只是人在家中,這名義上的稱呼不得不喊。
“剛剛發生了什麼?這麼那麼大靜?”
“沒什麼,只是有人嚼舌鬧得我不痛快。”施允南漫不經心地回答。
施老爺子如鷹的目審視著孫子,兩三秒后才不滿發令,“衫不整得像什麼樣子?紐扣系好再給我下樓吃飯。”
施老爺子早年靠貨運發家,從單槍匹馬跑長途到大型貨運團隊,再到全國連鎖的貨運公司……施家能有如今的財富就,都是一條一個車印子跑出來的。
施老爺子當家掌權數十年,格強勢,即便到了現在,施家外還都由他說了算。
施允南習慣了對方嚴厲而冷淡的態度,隨意攏了攏領口,等到兩位長輩背對下樓后,他才對著劉海胡吹了一口氣,跟著下了樓。
餐桌邊上。
剛才還在碎的傭人們這一會兒大氣不敢出,全都老實站著。
“爸,這是我親自下廚給您熬的湯,里面加了不藥材,大補呢。”
一名穿著富態的婦人從廚房走了出來,口中說著分外好聽的話,跟在后的傭人將湯煲呈上,又迫不及待地替施老爺子拿碗盛湯,“來,您喝點,小心燙。”
施允南端起酒杯,不著痕跡地盯著婦人獻殷勤的模樣。
對方是他名義上的繼母,謝薇。
當初施允南的母親去世不到一年,施父就將這位人領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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